正文 第1章 血色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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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头上,是一位富贵人家私人的产业,那山花红艳艳的一路摧枯拉朽的开过去,远远的看过去,像是起了红火,风一吹,又似乎是红云。
蔓延的山路两边,被细心的沿路设置了白色的栅栏,大都都被这气势汹涌的山花给淹没了。
大家都知道,那段家宅子的人是有名的地主前身,这山头上就这一栋漂亮的房子,年代久了,红墙绿瓦的仍旧气势恢宏,而且可能在那个奢靡的年代,又引了一些西式的风光来,门窗有些格格不入,但是又奇诡的觉得有种病态的美态。所以,这栋房子,到了后来,是被就着这病态的美态,完整的保存下来的。段家宅子立在山头,和山下的慢慢翻新过的宅子格格不入的一种时空之美的恍惚。身价居然水涨船高了。
然后莫名其妙的,居然就成了这一带富人区的象征宅子了。
房子仍旧住着几个闲散工作的佣人,每日呆在那有旧风的奢华宅子里,等的不过是段家人开的一个一个的酒会,一个一个奢华的派对。
为了保持全部的旧时气息,宅子里的女佣都是绑着大大的麻花辫子,改良的唐式服装。每一次客人来了,总是有时空交错的错觉,也让客人们都赞不绝口起来。所以这一代宅子,慢慢的就热闹了起来,这宅子顶着以往奢华的面具,迎接了一帮一帮的上流社会的客人。
宅子最巧妙的地方,是有个短期的曾经的这宅子的主人,她除了唱歌打扮,就是爱花,那宅子被她种满了花,屋前屋后的,甚至是巧妙的加了一层伸出的地方,围着半空的墙,绕着种了一圈。有一次来了一个外国的客户,居然大惊小怪的说出空中花园的话来,惹得平日照顾这些花草的女佣暗地里一个大大的白眼。
那些花可不是好伺候的,所以这里的女佣主要工作,还是费尽心思的让这些娇滴滴的花朵们别谢了,别死了。而且,夜晚的时候,那些垂下去的花木枝条,总是让人有阴森的感觉。
但是这些,那些交际客人如何知道?而鲜少呆这宅子过夜的段家主子们,又如何知道?
屋顶上,正是蔷薇花开的季节。站在屋顶的边缘,照顾花木的女佣张望下头那些无比欢欣的客人。派对是段家的表小姐开的,而且到了派对的后段,女佣除了听见那些飘过来的歌声曲子,也听见那些年轻人撕毁了那些斯文面具后有些放荡的笑声。
树林里,似乎也有男男女女在那阴暗里面厮混,女佣看了一会,觉得无趣,撇撇嘴,绕着屋顶做出的大花圃看了看,把旁边的凳子桌椅整理了一会,才满意的拍拍手,下去了。
顶楼的雕花门被她轻轻的合上了。
透明的玻璃牢牢的包裹出一个伞状,似乎阴暗的天气里的风吹雨打也不会乱掉这蔷薇的花颜。
段家的表小姐姓秦,她此时哪里有大家闺秀的端庄,穿过一段林子,有些摇摆的走了几步,靠了一张椅子,大口大口的喘气,她脸蛋的红润之色一路蔓延到了脖子,胸口,想是喝了过多的酒,有些迷糊了。
她穿着水蓝色的长裙,懒洋洋的倒在白色的长椅上,居然也有些娇憨的美丽。
一个端着红酒杯的青年走过来,俯身在她耳朵边有些轻佻风流的吹了一口气,“睡美人。”
秦媛微微睁开眼睛,扯扯他的领带,绞动了一下,调笑的说,“哎呀,讨厌。”怕自己口中的酒气过甚,放了领带,真的把他推开了。
“怎么不在那边和他们继续喝酒,我可是听见了,你们在打赌呢。”
那青年微微一怔,然后笑得更加的轻佻风流了,他坐在椅子的手把上,他长相俊美,此时刻意流露出的味道,居然有隐约赤裸的引诱之意。
“缘---”
秦媛低声笑了起来,被水蓝色吊带绸裙包裹勾出来的漂亮身形就动了起来,“唉,你可不要和我开玩笑了,等会有人会吃醋的。”
那青年慢慢的俯下身,眼睛亮晶晶的直直的看着秦媛的眼睛,似乎要吻上去。
秦媛欲拒还迎的低垂着眼睑,突然有人有些嫉恨的喊了句。
“方。”
那青年慢慢的直起腰来,眉眼有些可惜和狡猾,他站起来,冲着一个红衣女子微微举举酒杯,没有半点不自在。
“亲爱的,她喝醉了。”
那红衣女子走过来,看见秦媛果然脸色红润,呼吸间酒气甚浓,而且眼睛似乎是合上的,“你别趁机偷香窃玉的。”她开玩笑的责怪了一句,拎了裙角,轻轻唤了几句。
“小媛,小媛。”
方莫说,“让她躺一会儿吧。”伸出手搂了她的腰,“我们过去继续喝吧。”
红衣女子娇柔的靠在他的怀中,“明天中午约好和爸爸吃饭的,不要喝的太多了。你们可真是的,闹起来和孩子一样。”
方莫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亲爱的,还是你疼我。”他微微转头,瞧见长椅上的水蓝色人影支了上半身,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他抛了一个无声的飞吻过去,怀里的红衣女子仍旧有些娇羞的低着头,此时有些不依的轻锤了他一下。
“不要贫嘴。”
派对的乐队欢乐的不知疲倦的演奏者,男男女女欢呼一片。方莫拥着她,融入了人群中。隔着一片小树林的秦缓,重新躺回了长椅上,睁着眼睛,眼中没有笑意也没有神色,表情像是木偶娃娃一般。
她的指甲狠狠的掐在自己的手心中,那手心都有些渗出血来。
山路上,月光的照耀下,有人慢慢的走着。他穿着不常见的复古长袍,头发却是很潮流的样式,他微微抬起脸,月光下露出一张清隽秀气的脸来,他的眉眼不笑也笑的模样,生人看见也会觉得他生的很亲切。
“累死我了。”他嘀咕一声,但是虽然抱怨,脚步却是不停的。但是那速度,惨不忍睹的厉害。
“哎呀,你可真狠心啊。”他继续嘀咕。
他身边其实哪里有什么人影,但是他抱怨的极其认真,似乎真的有人是在一边一样。
肩膀似乎有什么东西流动一样。他的肩膀上凭空多出一只手来。那只手白皙的似乎透明,纤长青葱,沿着手往上看,是一个娟秀的穿着水袖长衫戏服的男孩子,他的眉眼身上都是戏子的装扮,那脸谱画的很是妖艳,似乎是一个反串的戏子。此时正飘在少年后头,很是冷漠的说。
“被交代过的,说你身体不好,又懒,必须让你自己走。”
少年的头低了低,想反驳,似乎又有所顾忌,“小曲啊,等我走到,估计天都亮了哦。”
飘荡着趴在少年后头的小曲不符合他戏子脸谱的那种娇柔妖艳的突然咧嘴阴沉一笑,“我没鬼压你,已经很不错了。”说完了,身形居然又飘散了。
少年咬咬牙,苦着脸看着山头的那宅子,慢吞吞的,继续爬。
但是他心里却想,哪里有这样的嚣张的鬼,哪里又有自己这样窝囊的主人啊。他伸出手,微微掀开长袖,看看自己手臂的那个月牙一般的深红的印记,苦着脸,继续哼哼唧唧的往上爬。
可怜,可怜的我,他在心里默默的哀嚎。
月亮在云层中躲了躲,出现的时候,仍旧是银华一大片一大片的散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