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一波三折  第十一章:晚膳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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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集会一散,整个泸溪县掀起了捕蟥热潮,全县年轻力壮的男人,皆拿着朝廷所发的捕虫网,一窝蜂地往田里钻去。
    一下午还不到的时间,此事便辗转传至珞阳,陷入饥荒中的珞阳百姓,更是乐得开怀,他们那啥都没有了,连根野菜影都没能见着,不过那蟥虫倒是见着不少,大半月都未能填饱肚子的他们,最近更是饥饿难耐,又有谁会放过那蟥虫大餐。
    酉时,曹府――厅屋(用膳的地方)
    厅中圆木桌上难得排满了丰富佳肴,菜色鲜美艳丽,形状奇特,而每一道菜名都带着一个蟥字,如蟥皮鲟龙、蟥尾大裙翅、芝麻蟥卷、杨河蟥饺………,别怀疑桌上那琳琅满目的菜都和蟥虫脱不了关系。
    奕瞳与萧哑邻坐于正中主位,身后候着阿根、阿亮,左右两旁各是罗太师、罗畏、曹盈、魏医士依次排坐,若大的圆桌还余下一空坐。
    少顷……
    “荷香蟥汤~~”曹婷吆喝着,端着食案再次进入厅屋,脸上乐开了花。
    [妈呀,又是蟥虫料理!]萧哑在心中哀叫一声,双眸直勾勾地盯眼前那些菜,默默在心里清点了下,加上曹婷现放下来的那盘汤,刚好凑足十盘菜,不禁哀然道:[她这是做蟥虫料理做上瘾了吧?]
    奕瞳抬眼往那汤里瞅了一眼,不免皱起了眉头,倒不是嫌弃那蟥汤,只是看了这么一桌蟥菜,再想起那夜蟥虫满天飞的骇人景象,实在提不起胃口。
    罗太师对每道菜都精心细打量了一番,不禁在心中佩服起曹婷的手艺,眼前那菜若不是她自报家门,怕是没几人能看出眼前这花花绿绿,道道飘着清香的菜肴乃都是蟥虫料理。
    曹盈本就低着头,在听到又是盘蟥菜时,那头低得都快磕到桌面了,不为别的,就因他知道自己离那惨淡的日子不远了,他是知道的,就他老姐那性子,这蟥虫大餐怕是得吃到田里蟥虫灭绝时才会停止。
    罗畏两眼放精光,闻着那道道香菜,引得腹中酒虫蠢蠢欲动。
    魏医士傻眼了,他钻研医术几十载,对各种动植物研究也甚多,虽也知道蟥虫乃无毒之物,但压根就没想过那蟥虫还可以用来吃。
    阿根、阿亮脸色变了几番,心中难免感到不安,再怎么说皇上乃九五至尊,何时吃过这等粗粮,而且还是虫食类的粗粮,这要真让皇上吃了,倘若日后让太后知道了,那定是会怪罪下来不可。
    曹婷将食案搁放一旁,蹦坐到空椅上,看着各怀思绪的一桌人,不禁嚷嚷道:“怎么都不动筷,菜凉了可就不好吃了。”说着还径自往每人碗里各夹了一点菜。
    [呃?蟥虫能吃虽是我提出来的,但我还真没吃过,这眼下要我吃,倒还真有点毛毛的感觉。]萧哑愣愣地盯看碗中蟥菜会儿,转眼瞅看幼皇一眼,心道:[死小孩会吃吗?他可是皇帝。]
    奕瞳双眉紧皱,两眼死死地盯着碗里那蟥菜,脑中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吃?不吃?]
    罗太师、罗畏、曹盈、魏医士几人许久也不见动筷,倒不是他们不敢吃,只是这最高权位者没动筷,他们必是不敢逾越先提筷。
    “我说你们怎么都不吃?”曹婷这次说话的语气,出奇地柔和了许多,脸上竟还露出一点点那受伤的表情。
    她做这么多菜,无非是想小庆一下,顺道替神子一行人饯行,她知道天明时他们便要转程赶往珞阳,而这往后怕是没有机会再见面了,虽然与之相处不到两天,但她还真有点舍不得这些没有架子的高官。
    曹婷放下手中的筷子,抬眼地与众人对视,明摆着就是一副,你们不吃我也不吃的样儿。
    少顷,奕瞳经过慢长的思想斗争,终于忧雅地提起了筷子,夹起碗中那杨河蟥饺,端详了会儿,一言不发地送到嘴边咬了一口。
    萧哑愣愣地盯看幼皇,惊讶不已:[他吃了?]
    罗太师也是一愣,而后心中驳有感慨:[南。熙有这般明主,百姓又有何愁,先皇呀,您果真没挑错皇子。]
    “都动筷吧。”奕瞳细嚼慢咽下口中之物,对着一桌发愣的人,淡淡开言。
    曹婷见之,笑得更欢了,再次拿起筷子,一边不停地往众人碗里夹菜,一边扬起嗓音,张罗着:“现在不吃怕就没机会了,田里那蟥虫都快没了,到时候要想再吃蟥虫,怕就不一定吃得到了。”
    瞳公子既然发话了,罗太师等人便也拿起碗筷,品尝起眼前这蝗虫大餐。
    萧哑拿起筷子,看着碗里的蟥菜干瞪眼,犯愁了好一会儿,瞅眼看了下身旁吃得幽雅的幼皇,一咬牙,夹起一杨河蟥饺也往嘴里送去。
    一桌人和乐地吃着,魏医士这看看,那瞧瞧,每样菜都经研究一番后,才慢腾腾地往嘴里送;罗畏边吃边想,人家那是画梅止渴,他这是思酒解馋;曹婷倒还真是看着人吃就饱的样儿,直往人碗里送菜,自己倒一口都没沾;罗太师与曹盈则时不时地攀谈几句。
    “太师,神喻中,提及过灵兽,敢问这灵兽莫不是真的存在?”曹盈凑到罗太师耳边,悄声低问道。
    罗太师一怔,他并不知道皇上神喻上为何会写上灵兽,更不知其这样写用意何在,皇上写神喻前找过他,问出了自己当日在怦息府未言,隐于心中关于灵兽之事。
    他还是孩童时,落住于珞阳,某日与村中好友结伴夜探乌山,当夜无月无星,浓雾一片,最终他们迷路了,独自两人在山里兜转了好些时辰,也未能寻得下山的路,反倒越走越深入山中,也就是在那偶然机缘下,他们见及了一只赤红色羽毛的大鸟,那鸟如风般从他们眼前晾过,形体与传说中的灵兽百鸟之王丹鸟有几分相似,而传说丹鸟具有呼风唤雨的神力,且全身羽毛都围着火焰,但从他们眼前一闪而过的大鸟,并未见及一点火焰,而他们看得最清的也仅是大鸟尾部那三根美丽的长羽毛,是否乃传闻中的灵兽丹鸟他们无从查证,达成共识的他们,仅把那当成是一场梦。
    “太师。”曹盈见罗太师想得这么出神,询问般地轻唤了声。
    罗太师回过神,转看曹盈,淡言道:“灵兽历经百年之说,亦有亦无本就难料,若真有,能否遇及那还真得看天意。”言后笑笑,夹着盘中菜径自吃菜,避及深入的话题。
    曹盈见及,也不好再问及什么,便也不再多语。
    这头,萧哑有一口没一口地扒着饭菜,他时不时瞅看身旁安静无语的幼皇,幼皇这种无言的沉默,让他越渐心烦,一种被人冷漠的孤寂感窜上心头,心中甚是憋闷地慌。
    奕瞳知道幼孩在看他,也知道幼孩又开始不安了,而此时的他依旧选择沉默,他这并非是在冷漠他,只是他需要点时间来理清思绪,理出一个真切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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