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一波三折 第八章: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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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中,炎炎烈日高悬当空,红色的光投射到地面,大白天的泸溪城显空寂,街上虽有几人在行走,但屈指一算也仅是寥寥无几,众多百姓乃足不出户家门紧闭。
“咚…咚…咚…”城内多方忽地惊现出敲锣声,在寂静的城内显得格外响耳。
敲锣之人一边卖力地敲打着锣,每敲一下便吆喝一声:“神子已亲临本县,今日未时将在集地奉宣神喻。”(集地:县内空旷的聚集点。)
所到之处,百姓们闻之,满脸惊喜地探出了头,有些人更是激动地嘣了出来,逮着敲锣人问七问八后,激动不已地狂奔在各处街道,挨家挨户地敲门通报。
一传十,十传百,整个泸溪城不多时便炸开了锅,等不及的人也不管这正午离未时还有多个钟头,仰不住心喜地直奔集地候着等。
接近未时,集地挤满了男女老少,全县百姓全部聚集而来无一人落下,黑YY的一片可畏是空前绝后,他们脸上荡着心喜,眼里范着希望,有的仰头仰脑地四处张望,有的则三三两两地接头接耳聚堆攀谈。
集地的构造似校场般(校场:练兵用的),正中建着如围墙般高的遮阳台子,台子上置着几张靠背椅,除此之外便一片空荡。
未时整,被众兵簇拥而来的御驾马车,缓缓朝集地驶来,印入百姓们眼帘,百姓们顿时鸦雀无声,静静瞻仰着马车的到来。
御驾马车内,奕瞳与萧哑各揣思绪,一路未语,仅是静静地同坐于长椅上,时而两人视线会无意中交会,但哑儿定会匆匆别过头,不下两三回后,车内气氛变得极尴尬,又憋闷。
奕瞳时不时地在心中叹气,他深知哑儿的脾性,所以他也没有问起那晚的事,因为他怕他感到为难,而当年他也许下过承诺,不会去追问他内心想隐着的伤痛,而眼下他也只得苦思不解。
萧哑思绪的事情,无非也就那事,以前他若想不通定会想想就算了,可这次他还真是往死里钻了,而钻得越深越是迷茫,心中既有了疙瘩,便也越来越不知该如何与幼皇相处。
“神子、瞳公子,到了。”车外传来阿亮恭敬的言语。
奕瞳与萧哑两人闻之,又是一次巧合地将视线撞一起了。
萧哑这次没有直接别过头,而是正眼盯看幼皇,因为他看得出来幼皇有话要说。
奕瞳愣了会儿,欲言又止,仅是一笑,伸手拿过两顶纱帘,乃是用往昔很平和的声音,问道:“孤给你带上。”
萧哑眼中闪过一丝哀伤,对幼皇架起了几分生疏,犹豫了些许,才点头,心中一阵纠结:[为何不问?你往往都是一眼便能识破晓我心中所想,而这次你是否也读懂了我心中的想法?是否已知道我在为何而烦恼?可你这次为何支字不提,难不成是心虚了吗?难不成我的猜测是真的?]
奕瞳一怔,心头涌起莫明的刺痛感,拿着白纱帘僵了会儿,才往哑儿头上戴去。
两人整装好各自沉默不语地步到车帘处。
奕瞳想了又想,还是转过头,柔声道:“让孤抱你下去?”
[呃?]萧哑抬眼盯看幼皇片刻,仍是犹豫了会儿,不过这次是摇头。
奕瞳总算尝到了强颜欢笑的滋味,他笑着,心却刺痛着,怔了好一会儿,这才又喃喃自语般地补了句:“那你若累了,再叫孤抱你。”
萧哑惊愣,眼前的幼皇不管是说话语气或是神情,表面看来与往昔并无任何不同,但不知为何他竟感觉有一丝的不对劲。
萧哑只顾思索,忘了回答。
奕瞳‘伤’上加‘伤’,尴尬地笑笑。
车帘被阿根、阿亮慢慢卷起,奕瞳、萧哑也都暂搁下心中万千思绪,借着阿根和阿亮的搀扶双双缓缓下了马车。
百姓们愣愣地盯看六人走上台子,奕瞳、萧哑相邻而坐,罗畏站于两人身后,罗太师选坐于幼皇身边,也便是左侧,曹盈及衙府师爷则是站在神子这边右侧。
曹盈毕竟是地方父母官,朝在座三人拱手后,便上前一步,对底下百姓开言道:“泸溪珞阳两县受难,承蒙皇上恩典,特派神子下县替两县祈福,本官身旁这位便是萧将军之子萧哑,亦也乃是吾熙国神子。”
百姓们本就猜测着,台上那头戴白纱帘,小小个身子的幼孩,便是传闻中的神子,但猜测总归是猜测,只要存有一丝颖虑,人的心就总是无法安心,而曹知县眼下这席话,仿佛就是一颗定心丸,定住了每个人的心。
寂静此许,百姓们不约而同地跪下,激动不已地高喊道:“神子福恩,佑吾熙国万福,神子福恩,佑吾熙国万福。”如雷般的喊声响彻整个聚场。
萧哑一惊,而后皱起了眉头,心中驳有感伤,喃喃道:[我不是神子,我只是一个被强行披上神皮的平凡人类,我不值得你们跪,更不配得到你们的敬重,说白了我就是个大骗子。]
奕瞳余光见及幼孩那神情,不禁皱起眉头,转头示意性地向罗畏递了一眼神。
罗畏因当日在怦息府接神子时,知晓神子不喜人下跪,便也马上会意,移步到曹盈身旁低言了几句。
曹盈会意,立马朝众百姓们扇着手,扯着嗓音,穿入百姓们的欢呼声中,喊叫道:“乡亲们都静静,都先行起来吧。”
一窝人,闻之知府开言,仅是停止了叫喊声,静静地跪着,你看我,我看你,丝毫不见起身的迹象。
“瞳公子。”曹盈转过头看幼皇,请示般地唤了声。
奕瞳顿了片刻,看着幼孩那不悦的神色,径自起身走到台边沿处,对着底下众百姓,威喝道:“孤乃神子代语之人,尔等速速起身。”
百姓们愣了,他们都知道神子患哑疾的事,所以有代语之人乃是常情,愣后他们还真就一个接一个地起身了,在他们心中神子代语之人,其开言必乃是神子的意思。
奕瞳回头,见其纱帘下幼孩那张神色,并没有因百姓起身而有所缓转,顿时,似呼明白了什么,心不由地一沉,眼中露出了歉意。
台下众百姓仰长脖子盯看台上,许久也未等来神子代语人的发话,不禁窃窃私语起来。
“瞳公子。”曹盈凑到奕瞳身边,提醒般了唤了一声。
奕瞳没有回语,也没有做出反应,仅乃是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幼孩。
萧哑怔怔地幼皇相视,他读不懂幼皇眼中的歉意,也猜不透幼皇此时心中所想,但他清清晰地听到百姓们口中不安的私语,所以他拿出卷放于袖中的神喻,将之递给幼皇,当然那并非乃真的是向上天求来的神言,那仅是一张画满五行八卦的黄布条,而其上面所谓的神言乃是经由幼皇撰写而出。
奕瞳一怔,而后走上前与幼孩对视一眼,便匆匆别过眼,一语不发地接过神喻。
萧哑惊愕,一脸茫然。
奕瞳回身转看众百姓,张开黄布,不缓不慢,一字一句地念及:“灵兽脱天,珞阳遇旱,寸草不生,百姓疾苦,增其蟥物,以解众难。”
台下众百姓闻言色变,呆若木鸡,甚是疑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