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三角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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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公司门口,三人身后传来一声迟疑地呼喊:“大丫?”黎大丫费力地扭过头来望向来人,不由得喜出望外,心脏跟着不规则地运动起来,激动地喊道:“柯老师?你怎么在这里?”
一身白色休闲西装的柯梦龙神清气爽、俊朗儒雅,脸上带着关切与疑问从门旁走来,见凤清涟拎着黎大丫的衣领,不由得皱了皱眉,冷然道:“凤总,不知大丫哪里得罪了你,让你这么拎着她从公司出来?你还准备拎她多久?”语气中已带上了不悦,但自小良好的教养令他仍温和从容,将心中的焦灼掩饰地很好,他看得出来黎大丫很不舒服地掂着脚尖,尽量不让衣领勒住自己的脖子。
凤清涟一见柯梦龙,浑身的细胞都开始戒备起来,一张俊脸更加阴沉,“大丫?哼!喊得倒挺亲热!不知柯总对我教育我的职员有何意见?”
柯梦龙一贯温润的脸也变得寒冷起来,“我是大丫的朋友!我不能看着大丫被人欺负而坐视不理!”说着,上前来就要帮黎大丫摆脱那桎梏,却被凤清涟拽着黎大丫的衣领拖了开去,黎大丫顿时被勒得呼吸不畅,一张小脸憋得通红。
柯梦龙看着小脸通红的黎大丫又气又急,气得是凤清涟蛮不讲理,急得是黎大丫就快要被那个暴力男给勒死了,一张俊脸也失了颜色,变得煞白,更是想急于将黎大丫解救下来,无奈他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哪里是常年练武的凤清涟的对手!
眼见着黎大丫被勒得就要翻白眼,凤清流心中突升起一丝不忍和自见到黎大丫起就升起的浓重的愧疚感,忍不住提醒道:“凤老大,你再这么拎下去,那只小土鸡就要变成小死鸡了!”
凤清涟这才注意到黎大丫的状况,吓得急忙松开手,只见黎大丫痛苦地抚着脖子滑坐地上,拼命地咳了起来。
柯梦龙急忙蹲到地上想要帮黎大丫拍背顺气,被凤清涟健硕的身躯猛力一撞,撞坐在地,气得柯梦龙指着他,白着一张脸怒目而视,“你……你……你这个野蛮人!”
凤清涟也不理柯梦龙,将黎大丫从地上抱起,揽在自己怀里,轻柔地为黎大丫拍背顺气,温柔地抬起黎大丫的下巴要查看她有否伤到哪里。
已喘过气来的黎大丫奋力挣脱开来,脱离了凤清涟的控制,跑到柯梦龙身边,俯身伸手去拉柯梦龙,因紧勒而暗哑的嗓音急切而温柔地轻呼:“柯老师,你要不要紧?有没有伤到哪里?”一边伸手为他拍打身上的灰土,将凤氏兄弟晾在了一边。
凤清涟脸色变得前所未有的黑沉,额上青筋暴突,下颌紧咬,一双凤目撑得似乎就要裂开,双拳握得“咔啪、咔啪”直响。
凤清流动容地看着凤清涟,这样的凤清涟是他从未见过的,虽也常见他动不动就怒吼连连,可极少有动了真怒的时候,更别说是因为一个女人了!而今这个毫不起眼的女人竟能令向来对女人不屑一顾的凤清涟不仅面带柔情,更是动了真怒,难道他已动了真情?
“黎大丫,你给我过来!跟我走!”凤清涟压抑着怒气吼道。
“不去!我干嘛跟你走?”黎大丫毫不客气地反击回去。
“别理他,大丫,我请你吃饭!”柯梦龙低沉温柔的声音在黎大丫身侧响起。
“嗯,好的!”黎大丫爽快地答应道。
“黎大丫!我跟你有约在先的!”凤清涟的怒气更增一分。
“可是我并没有答应你!是你的一腔情愿罢了!柯老师是我的朋友,我自是要招呼我的朋友!”黎大丫毫不示弱地顶撞道。
“黎大丫!”凤清涟恨恨地大喊一声,心中恼怒已极,这个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顶撞他的小女人!凤清涟的胸腔急剧地起伏着,双手握得更紧,“你跟我走还是跟他走?”凤清涟咬着牙,从齿缝中挤出这句话来,阴冷的语气令黎大丫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正想退缩,突然感到手上一暖,只见柯梦龙握住她的手,与她并肩站到一起,目光温暖而明亮,黎大丫浑身顿时充满了力量,冲着凤清涟掷地有声地道:“我不跟你走!”
凤清涟死死地盯着黎大丫,就在黎大丫以为他要冲上前来打她、撕扯她时,只见他那绝美的俊颜上有了裂痕,冰冷一片的凤眸中浓重的悲伤破冰而出,迅速铺满了双眼,“好!好!很好!哈哈哈,可笑我凤清涟自诩情场无敌,谁知今日竟栽到你这么个小东西的手里!真是报应啊报应!黎大丫,算你狠!”说罢,哈哈大笑着转身而去,那笑声悲凉而哀伤、痛苦而绝望,令黎大丫心中一抖,心中似有人在被石头包裹的心上扎开了一个小洞,细细地痛着。
柯梦龙轻柔地揽住黎大丫瘦小的肩,看着黎大丫失神的表情,心中如同扎了一根刺般生生地痛,“走吧,大丫。”
黎大丫这才回过神来,撑起虚弱的笑,“柯老师,让你受连累了!我请你吃饭吧!”
柯梦龙温柔地笑道:“呵呵,看来我们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我上午在这附近办事,所以就顺路想请你吃个饭!不知黎小姐是否肯赏光?”说着,极为绅士地伸出手来,邀请另一支手的加盟。
黎大丫勉强笑笑,淡淡地道:“柯老师真会说笑!”说罢,忽视那支伸出的如白玉般的手,当先向前走去。柯梦龙失望地收回手,失神地看着黎大丫挺直的背影,沉默地跟了上去。
吃饭时,黎大丫神思不属,对柯梦龙的问话往往前言不搭后语,柯梦龙无奈地看着心不在焉的黎大丫轻叹口气,小心地试探道:“大丫,你喜欢凤清涟?”
黎大丫猛然一惊,抬起头来,对上柯梦龙如深潭般幽深、如皓月般明亮的漆黑眼眸,里面有着小小的试探,更多的是深深的关切。黎大丫脸有些红,她义正词严道:“柯老师说什么哪!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凤清涟!他那么霸道!脾气又那么臭!不就是有一副好皮囊、一个好爸爸嘛,有什么可值得我喜欢的!柯老师,以后再也不要开这样的玩笑了!”
柯梦龙一双黝黑的眼眸深深地望向黎大丫的眼眸深处,细细地探寻着,没有发现他想要的,心中自我安慰着,也许是他想多了。柯梦龙收起探询的目光,朗声笑道:“呵呵,大丫,我看你闷闷不乐的,跟你开玩笑呢!你若不喜欢下次不开就是了!那么大丫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再喊我柯老师,直接喊我名字如何?如果你嫌喊名麻烦,只喊个‘龙’字,我也很乐意哦!”
黎大丫歪着颗小脑袋,望着柯梦龙调皮地一笑,“好啊,那我以后就喊你‘聋子’好了!”
柯梦龙一时没明白过来,待看到黎大丫促狭的笑,突然明白过来,看着黎大丫娇憨无比的憨态,柯梦龙从心底里发出愉快的笑,朗朗的笑声驱散了由凤清涟带来的沉闷之气。
柯梦龙隔着桌子伸手在黎大丫的头上亲眤地揉揉,宠溺地笑道:“好,随大丫喜欢!以后我就是聋子了!”而后装出聋子的模样,将手放在耳边,侧向黎大丫,“啊?你说什么?大声点儿,我听不清!别欺负我聋子听不见,我聋子的耳朵可好使着呢!”逗得黎大丫前俯后仰地趴在桌子大笑起来。柯梦龙眼中闪着点点星光,含着溺爱的笑看着黎大丫。
良久,等黎大丫笑够了,脸上恢复一片轻松,柯梦龙递上一个纸袋,示意黎大丫打开来。黎大丫疑惑地将袋子打开,竟是一个最新款的苹果3GiPhone手机。柯梦龙温和地轻问道:“大丫,喜欢吗?”
黎大丫拿着手机,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轻轻地触摸了几下,似怕碰坏,不敢再动,放到桌上轻轻推给了柯梦龙,柯梦龙略带着急,“不喜欢?”
黎大丫摇摇头,红了脸,带着几分不好意思道:“不是,是无功不受禄!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接受!而且我也用不起!”
柯梦龙捉住那只推开手机的小手,真诚地说道:“大丫,收下吧!我没有看轻你的意思!我也是希望能方便我们之间的联络,你不是想考注会吗?有了这个手机你不仅随时可以打电话给我一起讨论,而且它还可以上网,你可以随时上网查资料。话费你不用担心,我会替你支付的!”
望着柯梦龙渴望的眼神,听到可以上网查资料时,黎大丫有些心动了,可是这价值五、六千的手机对于她来讲是极为奢侈的东西,她怎能随便接受呢?她和他只见过两次面,怎么可以要人家这么贵重的东西,以后让她拿什么来还这个人情呀!
见黎大丫还在犹豫,柯梦龙心急道:“其实是我想要能随时联系你,方便我和你联络。我……”柯梦龙咬咬牙,似下定决心般,郑重地、轻轻地说道:“我喜欢你!”说罢,目光灼灼地盯着黎大丫。
黎大丫惊地浑身一抖,差点栽下椅子来,语不成调,“你……你……”
柯梦龙紧紧地抓住黎大丫想要逃跑的手,热烈地说道:“其实今天上午我并不是因为办事才去找你,而是特意等在那里的!我一到辅导班就注意到你了,你似乎是我寻找了几个世纪的那个人!有着强烈的熟悉感!自从遇到你,我灵魂深处就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呐喊‘走近你!靠近你!’我不想违背我的心!大丫,喜欢一个人是没有任何理由的!你愿意接受我吗?”
黎大丫面对今生得到的第一份如此坦诚的表白,呆若木鸡,“你……你……在开我玩笑吧?今天好象不……不是愚人节!这个玩笑开得可不……不好!我无才无貌,还是个没人要的私生女,又穷又土,你长得又好、家世又好、又有才干,怎么可能会看……看上我的!你不……不要戏弄我!我虽说是个穷丫头,可是这点自尊还……还是有的!而且,我……我们才刚认识两天而……而已!”一段话说的是嗑嗑巴巴。
柯梦龙一听,有些急了,“大丫,听我说,我的确没法解释自己的心情,可是我的心就是这样告诉我的!先不要拒绝得那么干脆,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如果,你还是没办法接受我,我会离开的!好不好?”说至后来,从不求人的他声音中竟带了恳求,握住黎大丫的手也越发地用力,似乎一松手黎大丫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黎大丫望着柯梦龙焦急的俊颜,心深深地被感动,但是心底似乎有个小小的声音在告诉她,要拒绝他,她的心好象应该等着某人,眼前的这个人并不是她的真命天子!可是理智告诉她,柯梦龙也许是她能碰见的结婚对象中条件最好、最适合的。
望着黎大丫摇摆不定的脸,柯梦龙轻叹一口气,是自己太过急躁了吗?也许是今天见到凤清涟对她的紧张模样刺激了他吗?柯梦龙轻轻松开一下黎大丫的手,放柔了声音,“大丫,我不逼你,给你一段时间好好考虑考虑!也请你多给我些空闲,让我们多相处一下,好吗?”
黎大丫缓缓地点点头,见黎大丫同意了,柯梦龙提到心口的心放下了一半,敛去心中的焦虑,展颜一笑,伸手拿起桌上的手机,轻轻拉开黎大丫的手掌,将之放在手中,温柔地道:“那么就先从收下这个手机开始,好吗?想要多了解我,没有手机怎么行呢?当你有什么话想找人诉说,或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做的,就打给我,我可是随叫随到的!全天候地做你一个人的仆人,可好?”
黎大丫收回手,轻轻地握起手机,低下头羞涩地笑了,再抬起头来时,坚定地说道:“好,这个手机我收下了,但是话费我会自己付的,我不想欠你太多!”柯梦龙感到这已是黎大丫的极限,温和地轻轻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