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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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将至。
谑人谷,森冷寂静,夜枭偶尔鸣叫。
上官云打了个寒战,用被子把自己裹得紧了些,该入睡时,头脑却一派清醒。
“唉!”
轻叹一声,白日里的一幕幕就走马灯似的在眼前转起来......
自己到御钗子楼看货,要了个丫头,不想人家是来索命的,自己稀里糊涂被冤枉不说,小丫头还不明不白就死了,一气之下来谑人谷散心,才知道前阵子萧子谦出远门原来是进京了,还带回了韩子墨......
上官云隐隐预感要发生什么事情,但感觉又太模糊,不着边际。
......
一片黑暗中,刀光剑影让人眼花缭乱。
定睛一看,韩子墨和萧子谦正挥剑如电,打得如火如荼。
上官云纳闷,这两个人会翻脸,那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不可能,寻思着,便飞身过去分开他们,“我说你俩......”
话音未落,便觉后心剧痛——被人暗算了。
眼前一黑,浑身麻痹,无法呼吸,要死了......
“是谁?到底是谁?不知道是谁,老子死不瞑目!”
......
上官云猛地坐起身,意识聚拢,发觉自己在床上,后心仍隐隐作痛,下意识扭头一看,自己身下是一块淡黄玉佩。
虚惊一场,原来是梦。
他抓起玉佩,看了看,“都说死人之物拿不得......可我不高兴被冤枉,你说怎么办?呵!果然还是要留着你。”说完,瘪瘪嘴,把玉佩揣进怀里,翻身下床。
一出门,上官云禁不住感叹,较之夜里阴曹地府般诡异,谑人谷白日里真是艳阳高照,秀色可餐。大片大片粉白相间的花朵好似缤纷云海,湛蓝天幕,银漆楼阁,亭台错落,回廊宛转,好一个世外桃源,明媚不可方物,旖旎宛如仙境!
院子里,韩子墨正与一剑客打扮的人过招。萧子谦则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悠然品茗。
上官云在萧子谦对面的石凳上坐下,“今儿好兴致啊?看剑品茗......”
“呵呵,怎么不多睡会?”萧子谦双目炯炯有神,可见一夜好梦。
“你们一大早就在这儿叮叮钪钪的,我还睡得着?”
“哦,既然这样,那我就敬你一杯清茶,陪个不是吧。”
“嗯。”上官云接过茶喝了一口,香甜滑润,顿觉神清气爽,“那位是…”
“子武兄给子墨安排的护卫,从京城一道来的。”
上官云打量了一下那人,“呵,看来人家韩家不怎么信任你嘛?”
萧子谦看他一眼,眼角流露一抹深意,起身向院子中央走去。
二人见萧子谦过来,立即停止打斗。护卫退到一旁。
“子谦哥!”韩子墨气喘吁吁仰视萧子谦,笑的甜美,湿发乌黑贴在脸上,两颊红扑扑,整个儿一朵出水小芙蓉。
萧子谦一脸赞赏,掏出帕子轻轻擦拭小人儿脸上的汗水,“比刚才又长进了许多。哥再跟你比划比划可好?”
小人儿突然脸色一变,细眉紧皱,急道,“不!方才险些伤到子谦哥,我不比划了。”
这小人儿只到自己胸口,说话时候要仰着脸儿,睁大眼睛向上看,表情认真,可爱至极,萧子谦刚才有意逗他,弄得有惊无险,不想这小人儿可就当真了,生气了不说,还不跟他比划了,真是有趣。
“既然险些伤到,你还是去休息的好。我来和子墨过几招看看。”上官云不知道几时站到萧子谦身后。
“子谦哥…”韩子墨看看萧子谦又看看上官云,犹豫不决。
“也好”萧子谦点头,轻轻捏了下小腮帮子,“让上官哥教你。”
剑在手,上官云虎目圆睁,指着韩子墨,“小屁孩儿,不必手下留情。”
萧子谦看着这人高马大的一方仗剑指着个小不点儿,还一脸认真相,不禁心下有些无力......
面对上官云这架势,韩子墨倒也不怯,只是撅撅嘴,“我才不是小屁孩儿。还是按师傅说的,点到为止的好。”
一出招,上官云心下暗叹,好剑!不愧是银蟾......
先王昭广曾于狩猎途中被雄鹿顶穿大x腿,太医萧迟医术高明,不仅保住了他性命,还保住了伤腿。昭广便将削铁如泥的稀世宝剑银蟾赠予萧迟,赏其护主有功。萧迟厌恶打打杀杀,将剑送给儿子萧子谦。
几个回合下来,上官云正玩的高兴,韩子墨已招架不住,握剑的手微抖。
见小人儿吃力,上官云顿起捉弄之心,趁机耍了个诈,出其不意顺势一个后翻,跳出圈外,就见那银蟾毒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逼萧子谦咽喉。
等韩子墨反应过来,那银蟾的舌尖儿跟萧子谦的喉结只谬毫厘。
“当啷!”
说时迟那时快,侍卫一个纵身扑过去,亮剑架在上官云脖子上。
韩子墨吓傻了,剑早扔在地上,呆愣了良久才大喊一声,“子谦哥!”跑过去扑进萧子谦怀里。
“啧啧,我说你们俩,抱够了没啊?”上官云一脸痞相,无视脖子上的剑,轻笑调侃。
韩子墨抱着萧子谦的腰惊魂未定,一抬头看到一脸柔情,顿时心中一慌,倒吸一口凉气,跑到萧子谦身后查看,果然,银色长袍后襟上从肩到腰竖直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深到只剩内衣还完好无损。
上官云的武功真是了得,这一招什么时候出的自己竟然浑然不觉。要是银蟾再长出半寸,那......小人儿呆立着,越想越好像看到那雪白的内衣隐隐洇出血来,只觉腿脚一软,眼前一黑,便一头栽倒。
萧子谦眼疾手快,一把捞起他,转而对着侍卫,“师傅把剑收了吧。”
既然萧子谦开口,侍卫憨厚,就算不明白这唱的哪一出,还是勉为其难收剑走人。
“子墨......”萧子谦坐下,边轻抚小人儿乖巧的脸庞边柔声呼唤。
上官云也坐下,笑道,“没想到这小妖孽还这么脆弱。怪不得韩家人一说到他就摇头叹气的。”
萧子谦不说话,上官云伸手戳了他一下,“喂,他就是弱嘛。唬一下都受不住。”
萧子谦也不回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意味不明。
上官云知道萧子谦最恨人家说韩子墨坏话,不由打了个冷战,心说乖乖,小毒物真生气就麻烦了,万一回头神不知鬼不觉再给我下个药什么的就不好了,想着,便连忙好言好语劝着,“嘿嘿,我知道你没那么容易生气。闹着玩的嘛。不过小妖孽剑术大有长进,就算你让着他,想伤你也不容易,可见他比以前能耐多了......”
“朝廷要出兵了。”
小子不气了,上官云悬着的心落回肚子里,两腿一伸,浑身筋骨一散,懒道,“出兵啊......”
“......”萧子谦星眸一横。
上官云立刻装模作样端起茶杯,“咳咳,哦哦,出兵,出兵......这可是大事!”
萧子谦摇头,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儿,不语。
“我说你怎么大老远的进京把子墨接来呢,原来是为了这事儿。”
“前些日子,东桓来我国进贡的使臣在回国路上遇害。凶手至今未捉拿归案。”
“那帮酒囊饭袋能抓着个屁!”上官云双臂抱在胸前,一脸鄙视。
“嗯。所以,朝廷大为光火,没法跟东桓交代,又不能干等着人家兴师问罪。为了保护百姓安全。只能先下手为强。”
“先下手为强?”上官云眯起眼,满目嘲讽,“说的好听。依我看是有人心怀鬼胎!要是换做我,就找个替死鬼送去东桓,大事化小。这么简单都不做,那不是盼着东桓来兴师问罪么。死了使臣,又查不出个所以然,人家东桓那么好脾气能善罢甘休?必起兵灭昭。”
“国运堪忧!太子太保和太傅在朝廷大开杀戒清除异己,搞的人心惶惶。那个一言堂上,现在就算有人对这事心存异议也敢怒不敢言。”
“两个老东西祸国殃民!”上官云忿忿,“小事化大,图谋不轨!”
“眼下是三足鼎立。朝廷他们把持,军权在韩家军手里,太子虽起不了大作用,但至少还活着。”
上官云摸摸下巴,看着萧子谦,“我说呢,连你都大老远跑去了,肯定没什么好事儿。原来两个老东西等不及想篡位了。”
“呵呵,本想多做点什么,可有心无力。”萧子谦静静地注视着怀里安静躺着的人,心里酸甜苦辣五味俱全。
此情此景,上官云了然于心。行医的都是菩萨心,萧子谦厌恶战争,但是祸躲不过,既然躲不过,那不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几时发兵?”
“圣旨大概已经在去边关的路上了......”
“哼,有杀来使的,怎么没截圣旨的?”上官云愤愤地嚷了一句,无意中看了眼韩子墨,“他怎么还没醒?”
“我想让他多睡会。”
闻言,上官云后背冒出一层冷汗,不详之感顿生。萧子谦几时给韩子墨下的药自己竟丝毫未觉察。
“我吩咐厨房给你熬了些补药。回头再让翎子给你带些回去。”
“不用!”上官云伸手一挡,回答的斩钉截铁。
“嗯?昨晚好端端的突然吐血,不好好调养怎么成…”
“我没病!那是运功逼出来的!”上官云两眼直直的看着躺着一动不动的韩子墨。
“哈哈,”萧子谦大笑,早看透了上官云的心思,知道他怕,“你还得操劳人家焱姑娘的血债。再说,你整日酒肉穿肠,也该调养调养了。”
上官云不敢顶,又不甘心,瞪了萧子谦一眼,心说,被你下药,还不如把肠子吃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