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五行之主 第五十章:南蛮奇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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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风驰电掣,那百多里山林,倾刻间便穿了过去。才到得银叶婆婆住处,却见那茅屋纺车,此时都已被人打得稀烂。那地上却留下几团血迹,也不知是谁身上流下的。却见屋后许多树木,被打得东倒西歪,枝折叶残,一直伸向了林中。花不发心知银叶婆婆必然是与对手从屋前动手,直杀到林中去了,当下拉住冯巧儿,顺着痕迹向前方追去。
在林中直行了数十里路,便见前方匆匆逃来一人,却是遍身血迹,神色仓皇,却是小白。花不发二人见了,心中不由诧异不已,正待问小白时,只见后头一名道人,披发仗剑,直向小白飞一般追来。却是锦衣道袍,黑发长须,飘飘然颇有出尘之态。见小白逃到花不发二人身前,当下喝道:“妖孽,看你还能逃哪里去?”却一抖手,竟发出一道雪亮电光来,直向小白身上击去。只听得一声霹雳般响起,便如九天之上响的炸雷一般,只震得花不发二人耳里发麻。那小白此时离花不发尚远,被他电光一照,却是动弹不得,被击在背脊之上,顿时被击得飞出数丈以外,当下只“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来。
花不发心中大惊,连忙抢身过去,待要救援已来不及,却见小白气息奄奄,倒在自己脚前。不由的气愤填膺,却向着那道人喝道:“你是何方道人,如何在此无故伤人?”
那道人上下打量了花不发一番,却向花不发笑道:“贫道乃是龙虎山天师道张敬宗,应南蛮巫王之约,特来十万大山擒此妖兽。不知道友姓甚名谁,出自何门何派?”原来这龙虎山天师道乃道门圣地之一,其名头远远大过花不发玉尘观。这张敬宗却是天师道长老之一,与当代天师道教主张清和是堂兄弟,一身修为,端的是高深莫测。他方才所发电光,便是天师道有名绝技,名叫玉清五雷正法,是天师道创教教主张正和所创。
花不发听了张敬宗名字,却也曾听病医生讲过,心中顿时一惊。却见小白身上伤势无比惨重,那心中气愤却是丝毫未少,当下仍向着那张敬宗喝道:“你既是得道高人,如何便妄杀无辜?”
张敬宗听了,却是皱了皱眉,仍向花不发笑道:“人妖素来有别,我等修道之人,除妖卫道乃是正理。小兄弟既是道门弟子,如何竟有如此说法?”
花不发听得除妖卫道四字,却想及柳成荫昔时情景,当下更是怒道:“什么是除妖卫道?谁是妖,谁又是道?我见过许多道人,虽是入了道门,可每日想的是荣华富贵,羡的是高官厚禄,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视常人性命如草芥,难道不比这山中的妖兽可恨得多?难道这样的道我们也应该维护?依我之见,损人利己的作为才是妖,助人为善的作为方是道。像小白这样的十万大山中的妖兽,平日只在深山中修炼,一生之中都与世无争,这妖又有什么不好?岂不强过了那些自称是道门弟子的人数倍?”
张敬宗自入道门修道以来,所到之处,无人不对他恭敬有加。此时被花不发这一番抢白,那脸上不由的变了颜色,当下向花不发喝道:“你这小子颠倒黑白,混淆是非,居然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什么害人为妖,助人为道,真正是一派胡言!难道你师门长辈不曾告诉过你,人妖不能两立的道理么?”
花不发听得这一句话,更是嗤之以鼻,当下冷笑道:“我师父只告诉我众生平等,道心本仁,却不曾讲过人妖不能两立的那种屁话?”
张敬宗听见花不发辱骂自己,那脸色顿时气得铁青,当下向花不发喝道:“你是何人弟子?竟敢如此目无尊长。你既要包庇妖兽,想来和它们便是一路的了。你这小子既是好坏不分,坏了道门情谊,我张敬宗便代你师门长辈好好教训你一番罢。”
花不发仰天大笑,却向张敬宗骂道:“牛鼻子,小爷今日便明着告诉你,你便想要教训我,只怕也没那个本事?你说的这妖兽,它便是小爷的朋友。在小爷的心里,便是强过你这牛鼻子百倍。今日你既然伤了它,便须也留下些彩头来。”
张敬宗听了大怒,指着花不发喝道:“无知小子,就让你尝尝本道爷的天心绝命剑罢!”说着挥起长剑,形如鬼魅,便向着花不发恶狠狠攻来。只见劲风起处,依稀闪动数点电光,照得那林中闪亮起来。原来这天心绝命剑乃天师道嫡传剑法,却是依照风云雷电运行之道而行,他这剑法方一发动,便见劲风鼓荡,电光乱闪,直向花不发全身笼罩了下来。
花不发见了张敬宗剑法,却是不怒反笑。当下将小白交在冯巧儿怀中,便轻轻抽出痴道人那口飞剑来,只向着前方斜斜一指,那剑意顿时化作巍峨高山,将张敬宗劲风疾电,尽皆挡在外面。
张敬宗见了大惊,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口中只喃喃的叫道:“神通秘境,你这小子的剑法竟达到神通秘境了!”那脸色顿时凝重起来,却向着花不发徐声说道:“你是哪位道友门下?小小年纪竟有这等修为,实是不易。我劝你不要为了一只妖兽,伤了道门和气。”
花不发冷笑道:“牛鼻子,你别在这里乱攀关系了。就你这种贪婪好杀之人,我师门是和你任何关系也靠不上的。你还是将你天师道压箱底的玩意儿亮出来,让我见识见识罢!”
张敬宗听他如此一说,那面皮却再也挂不住了。当下不再多言,只将手中长剑向天一指,只见天空之上,顿时电闪雷鸣,劲风吹卷着万千乌云,直向这山林上空中滚滚而来。这一招却是天师道有名剑法,叫做“向天问道”,端的有惊天动地之能。只见他这一招方出,这整个林中顿时便暗了下来,那空中空气便像停止了流动,便连那空间,似乎也变得狭小无比了。花不发站在其中,只觉全身上下如同被压上了千万斤重的巨石,却是有说不出的难受。
此时却听得花不发朗笑一声,向着张敬宗笑道:“牛鼻子,你这招也有几分神通秘境的味道了,只是想困住小爷,只怕还是不够。”当下运剑一转,却在身前画了一个圆圈,随即向空中斜斜的撩了上去。
张敬宗看他剑意时,只见那剑尖之上,分明生出一轮红日,闪耀出万千光芒,直向那林间乌云之中滚滚而去,顿时便将满空乌云驱散。当下不敢怠慢,却将手中长剑望空一举,随即向花不发头顶直劈下来。只听得一声霹雳,那剑气化作一道极粗电光,直击在花不发剑尖上,便如利斧一般,顿将空中那轮红日,劈成两半。那电光却不稍停,直向花不发肩头上劈斩过去。花不发见了大惊,当下忙运起云梦身法,险险的将那电光闪过,那心中顿时便吓出了一声冷汗。原来张敬和神通境界,此时已进入中期之内,比之花不发却是稍高了些。花不发只稍一大意,便险些折在他长剑之下。当下两人各展神通,各使出精妙剑法来,只杀得那黑木崖前风起云涌,天翻地覆。
花不发自剑法练到神通境后,便从未碰上过厉害对手,因此对神通境的领悟,始终只处在初期境界。此时被张敬宗精妙剑法一逼,那许多原来不明白的地方,顿时感而隧通。待斗到二十合以后,手中剑法渐渐圆转起来,竟隐隐达到了势由心转的地步,竟隐隐的进入神通境的中期境界了。
张敬宗初时与花不发相斗,见他剑法分明不及自己,却只是仗了身法游走,因此也不大将他放在眼中。只道再多斗几合,待花不发体内真气用尽,便可将他一鼓擒下。不想斗了这许多合,花不发体内真气竟像无穷无止一般,那剑招上气势,也渐渐的圆活起来,自己长剑顿时便多了许多束缚,心下只感到无比惊奇。却想到自己成名已久,若是连这么一个小娃儿也战了不下,日后哪里还有面目见人?当下将身子一晃,却使出天师道一项秘技来,只见他运起身法来,那身子顿如飞絮,随着花不发剑意左摇右晃,竟是毫无着力之处一般,悠悠的只望着花不发身前直飘了过去。花不发见了,当下一连刺出数剑,均被他闪身避过,心中不由的感到诧异不已。原来张敬宗所用身法,乃天师道镇山绝技之一,有名的叫做流云渡,是张正和昔时观察山谷中风云所悟,取的却是任尔风卷山岗,我自流云飞渡的超然境界。
花不发见他使出此种身法,那身子顿时忽左忽右,却是难以捉摸。眼看他快逾闪电,直向自己身前欺了过来,心下这一惊非同小可。忙忙的运起云梦身法,只望着那空中直升了上去,却将脚尖轻转,右腿挥出一片残影,方将张敬宗来势挡住。
却见张敬宗伸手顺势一抓,竟从自己裤管上抓下一小块布片来,那身上不由的吓出一身冷汗。心知若非自己身上穿了法衣,仅凭着云梦身法速度,是万万躲不过他这种攻击的。
那张敬宗一抓未中,顿时又腾空而起,手中剑如陀螺般转将起来,却配合那轻飘飘身法,直向花不发脚底下逼去。花不发看时,只见张敬宗势如鹞子钻天,却又似有似无,似刚似柔,心知他此时境界,已是达到了神通境的最高境界身势合一,自己已远远不是他的对手了。当下只仗着身法快捷,在空中不住的游走闪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