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卷 前缘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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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殇洪乱世录》记:商宇四年,帝尚幼,无实权,明商之相制约国政。然将相不合,明商之猛将,举旗北下,去京都,则无回矣。次年,漠北大军挥师南上,直击明商之军政要塞,而朝中无将,一时间,内忧外患,相抚然:“天亡明商!”
盛世天朝之名毁于猛将铁骑之下,风吹则草动,数月内,各地诸侯举兵自立,均分天下,七国鼎力,史称“殇洪乱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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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扬州
烟花三月下扬州,的确是别有一般风味,且不说这浑然天成的舒适,仅是这乱世中难有的一丝平静就已难得。春和景明,想来这也是在这乱世中唯一不透着血腥味的地方了吧。
“公子,要让船靠岸吗?已经午时了。”
侍童稚嫩的声音响起,似乎微微扰到木舟中临风饮茶人的雅兴,持杯人可惜的皱了皱眉,似乎有一丝怅然,但很快有又随风消散,隐没于扬州春景之中。
“子善,为何你总是在不恰当的时候说你认为恰当的话呢?”少年淡然的勾起嘴角,稳稳地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握着玉杯的手,修长,纤细,在明媚的阳光下仿佛透明了一般。
侍童脸一红,“公子,已经午时了,所以……”
“罢了,罢了,的确是我疏忽了,只道沉浸于美景之中,却无顾他人的感受,毕竟是人,又怎能脱俗于凡尘呢?”说完,站起身走向船头,清风微佛,缠绵的吹起少年的衣角,颇有一番遗世独立之感。
“老丈,到前面就靠岸吧。”少年依旧欣赏湖上美景,轻柔的音色从齿缝间流出,朦胧的仿佛不真实。
老丈显然痴了,虽然不是居于小城偏僻之地,但到底没见过这样遗世脱俗的少年,这平常人的容貌有怎敌得过他风华绝代的一丝一毫。
见老丈久久不应,子善在一旁提醒:“老丈?”
“哦,啊,是,这位公子。”
少年轻笑,令人感觉到一份凌驾于世俗之上豁达和隐忍与乱世之中的柔韧。
这样看上去温文尔雅的少年,竟有一种不容于世的矛盾……
老丈加大手劲,摇着船桨,所经之处,泛起一片波澜。
小舟轻倚石岸。
“这位公子,到了。”
“恩,谢谢老丈。”少年轻轻点头,移步走下了船。
子善紧随其后,将铜钱置于老丈的手中,“老丈,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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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街道一派繁荣之景,又正值阳春三月,小贩叫和声连天不绝,街上行人更是比肩继踵,好不热闹。
“公子,我们这是要去哪?”子善一双明眸灵动,好奇的看着这他不曾来过的繁华之地,眼中闪动惊羡的神情。
“凤舞楼。”三字出口,将子善高兴地险些晕过去。
“真的?真的?天啊!凤舞楼!太棒了!”子善神色比之之前更加激动,拽着白衣少年的衣袖不肯放。
白衣少年轻笑,“是的,去凤舞楼。”
凤舞楼,扬州第一名楼,但名声也不止于此,它更是盛誉七国的名楼,以之清逸,飞扬又略透霸气的名和绝世丝竹之音闻名于世。
未入凤舞楼,丝竹之音早已流连于耳畔,此不绝于耳之音,竟能有让人心旷神怡,宠辱偕忘的能力,也不枉这绝世之音之名。
“公子,真好听。”子善跟随与少年身后,口中赞扬之声不绝。
“当然,不然这第一名楼之名又怎担得起。”少年答道,眉间似有一丝骄傲之色。“进楼吧。”说完便翩然而入,白衣不带一丝尘瑕。
楼内觥筹交错,歌舞升平,一派欣荣之景,若长期置身于其中,又怎会念想那纷争乱世?
“噌——”
利剑出鞘,而后七弦琴音响起,满座寂然。
抚琴女子指尖若飞,铿锵之音如剑气一般飞出,煞有直冲九霄之气概,舞剑者更是气势如虹,剑影飞闪,满座宾客一方面痴醉于这名动天下的剑舞中,一方面早已被这冲天气势所震慑。
白衣少年的目光随着舞剑者的走向而转移,细细的看着舞剑的姿势,眼神洁净但是确实严厉至极。
舞剑者一个回旋,将剑光隐没于剑鞘之中,抚琴女子一曲亦毕,玉指轻按琴弦,琴音戛然而止,不带一丝拖沓之音,冷!决!凛!冽!
楼中宾客仍旧置于琴音之中,毫无反应。
瑶琴和凛剑的配合愈加出色,仅凭这默契与能力又怎是限于这楼宇的池中物呢?白衣少年微笑着点头,非常满意今天进来所看到的一切。随后扫视一眼楼中宾客,眼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藐。
“啪——啪——啪——”厚重低沉的掌音响起,白衣少年微微诧异,看向那击掌之人。
瑶琴和凛剑的合作天衣无缝,技艺更是异常的高超,不被这气势震慑已是极难,况且脸上还是一片清明之色。
“听闻世人传诵扬州凤舞楼乃天下第一名楼,今日一见,果当不同凡响,仅凭这《凤舞九霄》欲上青天的恢弘气势,就可以折杀世人。”
足够的傲气!
语毕,一少年从席位上走出,嘴角擒着一抹骄傲的揶揄玩味之笑,让原本棱角分明,英俊潇洒的脸增添了几分邪气。
“公子过奖。”瑶琴微微俯身,凛剑点头示意,毫不忸怩的接受赞赏,落落大方。
少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这两个人虽处于繁华楼宇之中,却豁达大方,语气和举止幅度都拿捏准确,收放自如,竟也是这浊世中的潇洒人物。但少年的剑眸却凌厉扫过两人,面上虽有喜色,但眼中的探究与深意却是隐藏不了的。
瑶琴和凛剑具是一震,心里赞赏这年轻公子的清明与凌厉,可两人毕竟不是远离尘嚣之人,也见惯了大世面,知道眼前这位年轻的少年必定不好对付,于是瑶琴轻笑:“这位公子,瑶琴与凛剑献艺已完,请恕瑶琴和凛剑下场,好让下一位表演的姐姐上台,可好?”轻柔的声音响起,但也是明了的说明不想再在台上,毕竟凤舞楼的观众不止一个,怎可因一人而耽搁全场。
“当然,刚才是明某疏忽了。”傲气少年微笑的点头表示歉意,高雅气质更是表然于行。
明?如果不是简化名的话,应该是个国姓,白衣少年看着那傲然林立于众人之中的人,审视的目光更是愈加深沉,明?如果他真姓明的话……
白衣少年轻笑,这天下除了姓明的傲宸小王爷之外,还有谁能如此的霸气招摇呢,虽没有连名带姓的把自己的身家报出,但对于了解点七国之势的人来讲,不耐于是放在阳光下的秘密。
明傲宸……也许可以稍稍了解一下。
“子善。”少年轻唤,却不见应答。
“子善。”
“恩?公子。”子善这才从刚刚的震惊中清醒。
少年摇摇头,这孩子,到底历练太少,看来这次带他出来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将来不管怎样,他还是要有独当一面的能力的。“走吧,随我去一个地方。”说完,径直向凤舞内阁走去。
“公子,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