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第五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5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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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患者姓名不详,籍贯不详,年龄约16岁,性别男,身高178厘米,体重120斤……”
    余夏勤从病历本上能够获悉的患者的基本资料就只有以上这些了,至于交警部门,除却负责这起交通事故调查的那两名警/察偶然会来探望一下患者,了解其康复状况,对交通事故以及患者身份的调查,始终没有传来有实质价值的好消息。
    几天后,患者从ICU病房转到普通病房,余夏勤的陪护职责不但没有甩脱,反而是真正用到了实处。
    本来住在ICU病房的时候,患者是由医院专人看护的,余夏勤只管在外等着能做到随叫随到,到ICU对外开放时间穿上隔离装备进去探望陪聊几句,并不需要也不被允许亲自上阵照顾。现在转到普通病房里来,虽说跟患者是非亲非故,但余夏勤到底是做不出狠下心把人给扔医院里不管一走了之的行为,于是乎,避无可避地就得替患者的经济状况作考虑。
    羊毛出在羊身上,余夏勤一个穷学生,是没有财力贴钱进去帮人治病的,钱自然还是来自患者那些被她走投无路当掉的首饰。一番精打细算之后,余夏勤到底是不敢乱花钱,没有给病人请个职业护工,索性就把自己当作最廉价的护工使了,反正,暑假也快到了,权当是提早打暑假工了……只是让对方给管饭以及报销往返的车资,不算是中饱私囊吧?=_=
    因为患者的左手、右脚骨折,打了石膏,行动不便,整日几乎就只能躺在床上挺尸,所以,余护工每日的工作重点就在于:按时按量给他喂水、喂饭、喂药,帮他翻身、按摩,天气日渐炎热起来,还得给他擦身、换洗衣服。
    一开始,患者躺床上被全身的疼痛煎熬得苦哈哈,是完全没有精神顾得上要介意男女有别的,但随着他的伤势一天天好转,这种尴尬就逐渐被提上了日程。
    这天,又到了令人发窘的擦身时间。余夏勤忙忙碌碌、进进出出,在水房里兑好温水,端到病房里来,又准备好干净的毛巾、衣服放在床头的柜子上,转身才拉上了隔帘,床上躺着的那位就一脸纠结的表情,吞吞吐吐、支支吾吾地向她确认先前她告诉他的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这是近两天来每到这种“授受不亲”的时候都必然会上演的一幕。貌似,这个十几岁的少年在女生面前性格比较腼腆,当然,换做是谁遇到这种场面,也不太可能坦然自若到哪里去吧!他问余夏勤:“你是我网恋的女朋友?!”
    “啊!”余夏勤含糊地应了一声,立刻心虚地埋头故作忙碌。天知道,瞎编这种荒唐无稽的谎话欺骗未成年小朋友,她也是迫于无奈,暗自纠结很多次了呢。
    实际上,做出这种给陌生异性清洁身体的事,即便某私/隐部位还是要由患者自己亲自完成,但就身为在男女接触问题方面思想观念比较保守的女性,余夏勤无疑是比对方更觉得囧的,可却还不得不担负起这样的劳动,为缓解尴尬,这才打着是人家网上发展的双方不知对方身家、底细乃至真实姓名的女朋友的旗号,并以“谎中谎”忽悠了对方,胡乱给其安了个网名叫——海纳百川!实则意喻自己心怀宽广、肚量无限,更自我鼓舞这权当是不做好事则已,一做好事必坚持到底罢。=_=
    实属无可奈何之举啊!除了将两人的关系定义为网上发展的恋人、初次相约线下见面却不料遭遇车祸,余夏勤再找不到哪种关系、哪种巧合,足以周全地解释两人之间目前几可谓达到了生死不弃、患难见真情的亲密关系却她这个做人家女朋友的竟然无法说出男朋友的真实姓名、家庭状况的可疑逻辑了。
    然而,给人家擦拭身体还不是最令人郁闷的,有的时候,一时找不到男性帮助,余夏勤还不得不亲自出马扶着他去厕所解决排泄问题,这就是升级版的囧囧有神了。
    好在,对方年纪轻轻的,身体底子又厚实,康复的速度还是挺乐观的。余夏勤盼望着他能够早日恢复健康,至少,早些自己能够照顾、料理好自己,她就可以脱离苦海了。
    少年目前的状况算很好的,唯一令余夏勤心存惴惴的,除了他的失忆,便是因为脑震荡,几天下来,他仍然时不时的头晕、呕吐。此外,饱受伤处疼痛的折磨,他的脾气不可避免的有些躁,像个刺猬,没惹他,也有炸毛的可能。
    余夏勤充分理解和体谅病人,即便有的时候会被当作撒气桶,也最大限度地保持了风度涵养,大度地不跟他计较,反而还找了一堆据说可以帮助舒解情绪的法子,比如:只要被医生允许又有时间,余夏勤就会借来轮椅,推着少年到医院楼下的花园里四处转悠,透透气,放松心情;又从同学那里借来单放机,弄了一大堆的轻音乐、古典音乐放给他听。
    情绪好些的时候,少年的态度还是很友善礼貌的,会为自己耐不住伤痛的折磨冲余夏勤乱发脾气感到不好意思、不时地道歉,会为余夏勤对他无微不至地照顾、宽容和体谅,表示由衷的感谢。
    他虽不过只有十六岁,但就余夏勤观察,是属于那种乐观、坚强而自立又懂事型人格的人,他没有因为失忆焦虑彷徨多久,很快就振作了精神。
    毕竟是对网恋的女朋友完全没有了印象,缺失了恋爱所应具备的感情基础,也亏得在现实生活中,两个人是从未接触过的,故他自认并不唐突地对余夏勤巧妙地采取了不依赖、不亲近但彬彬有礼的态度,就她对自己的关心、照顾,他没有看作是理所当然的,致谢是必要的,但也不至于太明显的疏离,他还是会恰当地表露对她的关心,但凡自己能力所及的,他不会让余夏勤操心,而且,自得知了余夏勤正处在紧张的期末考试复习阶段,他就坚决谢绝了她再留在医院里陪夜。
    两人算是相处得融洽吧,关系不说亲密,但也不疏离,淡淡的客气,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纠纷不和,也歪打正着不需要令清楚两人之间真实关系的余夏勤刻意来营造两人乃恋人一对的假象,这样的现状,自然是令余夏勤满意的。至于学业方面,她也还应付得过来。
    不需要留在医院陪夜,余夏勤的压力是大大减轻了,不过,白天的时候,她还是会整日地陪在医院里。
    这倒不全是为方便看护病人,还因为近日天气逐渐炎热起来,学校宿舍是没有配备空调的,且供给学生们自习的教室也大多数是不会开放空调的,在那样热乎乎的环境里学习,实在是件很痛苦的事,身为实利主义者,余夏勤就干脆背了书包来医院自习。只要伺候好病人睡下,得了空闲,她就拿出书本来复习,直到傍晚,太阳落山,温度逐渐降下来一些,她再回学校。这么做,可是比窝在学校那热得跟蒸笼有得一拼的教室里要舒适得多,复习的效率也高很多,还算是善用了医院的空调资源吧。
    余夏勤不是考试前一个星期才突击、临时抱佛脚的学生类型,很多知识在日积月累中掌握了,复习起来并不费力,她尽量协调好复习、考试和照顾病人的时间,半个月忙忙碌碌地过去,家里、学校里竟然没有人察觉她的异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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