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若梦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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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韩!”一声惊呼,惊醒了呆住的我们,双双回头,雷霄和母亲站在门口。
猛然被推了一把,“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多管闲事。。。。。。”看着剪刀拽离我身体喷出的血花,逞强的口气到底还是虚了,“还不包包,想死啊?”
“韩韩。。。。。。”雷霄冲过来,急忙从口袋里掏出手帕,迅速为我包扎。
“你给我站住!”我喝住想离开的人,推开雷霄走过去。
“宁宁,算了啊,看在我面子上,算了啊!”母亲急惶惶的挡在他身前,一边回头呵斥他,“还不给你姐赔不是?”
“我不用他给我赔不是!”我淡淡的对母亲说,抬眼看着他,“你以后打算怎么过?”
或许是伤了人,他也心虚,这次没吭声。
“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你也老大不小,没有安身立命的营生总归不是个办法。娘已经老了,她的身体并不硬朗,这店也开不了几年。我总会离开,就算我可以为娘养老送终,那是我欠她的养育之恩,可是,我却不欠你的,我是不会养你一辈子的!你好好想想,别再混了。”放他离去,我无意追究他的凶行,母亲的乞求我不能拒绝!
“什么时候回来的?”坐在雷霄的车里,我强打精神问道。疲惫,不是身体而是心灵虽然我跟她并不太亲,至少不像普通母女那样亲近,可是,当我们之间唯一的血缘消失时,她对我的依赖、信任、淡薄的亲情,就这样不堪一击!
“刚到。”雷霄简洁的回答,神色凝重。
“哦!”我漫不经心的应和,“怎么想起来找我?”
“。。。。。。”他欲言又止。
“不想说就算了!”我摇摇头,看看车窗外,“你要带我去哪?”
“医院!”他的脸色更臭。
我愕然,“不用了。。。。。。”
车猛的刹住,他回头恶狠狠的盯着我,“你想死吗?这么重的伤口,就算没流血流死你,你也会因为伤口发炎而失去这条胳膊,甚至丧命!”
我皱了眉,“我伤的不重!”
他看着我,模样像要吃人,忽然又冷静的可怕,“韩宁,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
“应该是商人吧?”我猜测。
“那只是我的身份之一,”他平静的看着我,眼底有一种豁出去的疯狂,“你或许没有听过雷盟,一个黑帮,占据南方黑道势力的三分之一,我是老大,你觉得你的伤能瞒过我吗?还是你故意要我愧疚一辈子?”
我叹息,“雷霄,我不懂什么你愧疚一辈子,可是,我真的没受伤!”拆下包扎的手帕,臂上只有一道狰狞的疤,瞟一眼目瞪口呆的雷霄,“看清了?”
他惊骇半天,最后化为沉静,“为什么?”
随手折好染血的手帕,“没有为什么,你只要知道这个事实就好。”把手帕放进口袋,“等我洗好了再还你!”
他盯着我半天,最后叹口气,“我们真的这样让你无法信任?”
呵!当局者迷!“如果是你,异地而处,你是否能信任我?”我哂笑,“雷霄,你们雷家,你和雷云,所有的事我都没过问,我也希望你能保持风度。自古观棋不语真君子,在我人生这盘棋上,我也希望你能做个君子。”
雷霄重新启动车子,打方向盘调头往回走,“韩宁,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可是,别这样拒我们于千里之外。我承认,一开始我们确实轻视了你,可是,毕竟我们血脉相连,难道你就不能原谅我们这小小的过失,给我们彼此一个重来的机会吗?”
我苦笑,“算了,我累了,不想跟你争什么,你现在不懂,但以后你会明白的。不过有一句话我要提醒你,不知者无罪在我这里不见得能行的通!”
他沉默片刻,沉声问道,“以后是何时?”
快了!当我出嫁时。。。。。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铺洒大地,可是,却照不进我心里!
因为雷霄回来,知道我租店面的事,主动提出让我代理他旗下的一支香水品牌,让我开一家香熏店,我没有异议。同时,他也把小浩的监护权签给了我,感觉上像是要补偿什么,虽然我觉得他付出的代价太高了!
第二十四章
忽如其来的疼痛让我死去活来,我平静的接受这种撕心裂肺的痛,知道我的命运来了。跌跌撞撞的向外跑,撞上正从外面回来的雷云,他扶住我,一脸惊讶,“韩韩,你怎么了?”
我喘口气,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一定死白,“雷云,我要去见一个人,你能不能送我?”
“见什么人?你不舒服,需要休息!”他皱紧眉,“前天我听霄说你差点晕倒,老狐狸还说你低血糖,你看你现在的样子。。。。。”
“雷云,不去见他,我会死的!”我知道变的碎嘴的雷云是担心我,前段时间的相处已经让这个排斥心极强的男人接纳了我,可是,这事真的不能耽搁!
“。。。。。。你到底要去见谁?”
“我的未婚夫!”
凭着感觉指引,雷云带着我一路飞车,除了途中加油我们一直没停,甚至午饭也没顾上吃,六个小时之后,身上的痛楚一轻,我心中一震,终于到了!车停在一座医院前,我看了看暮色中写着某军医院的牌子一时有点失神。
“韩韩?”雷云担心的看着我,“你找的人在这里?”
“对!”我点点头。
“你确定?”他神色古怪。
“嗯!你赶紧找个地方先吃点东西,待会儿我们还要赶回去。”也难怪他怀疑,因为我根本不知道我要找的人在哪里,只是指点方向,一路赶来。
“我等你。”大概知道我不会让他跟我一起进去,他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这么说。
我看他一眼,推开车门走进医院,晚风吹拂,白裙角如海上的泡沫般卷扬。
重症病房门口,两名士兵狐疑的盯着一名白衣女子。
“我是来救人的!”白衣女子平直的叙述。
两名士兵互望一眼,再次狐疑的打量着女子。
白衣女子看出士兵的疑惑,知道他们不会轻易放自己进去。看一眼病房,提高了音量朗声道:“何叔、何婶,韩家堡韩宁前来探望!”
“哎。。。。。你、你这人怎么这样?”被她突然抬高的音量吓了一跳,士兵焦急的阻止。
门开了,红着眼睛的漂亮女子疑惑的看着门外的人,“你找谁?”
我疑惑的看着眼前憔悴的美丽女子,思索片刻,“这里是何恒宾的病房吗?”
“是的,你是。。。。。。”女子迟疑的看着我,疑惑重重。
“何叔、何婶在吗?”我再问,并没有回答她的疑问。
“哦,爸妈刚回去休息了。”女子解释,还是不解的看着我。
“。。。。。。。”我一怔,淡然问道:“我记得何恒宾是独子,你管何叔何婶叫爸妈,那么你是谁?”
“我是恒宾的未婚妻,小姐你到底是谁?”大概觉得我有敌意,她的口气也不悦了。
我无语,盯了她半晌才重申来意:“我是来救何恒宾的!”
“你是医生?!”女子先喜后愕,脱口而出,“你多大?”
“二十六,”我淡然看着她,“比你大吗?”
“没,比我小一岁。”她尴尬的回答,随即追问,“你是哪个医院的医生?从医几年。。。。。。”
“可否让我先看看病人?”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追问。
“哦。。。。。。请。。。。。”女子迟疑了一下,犹豫着把我让进病房。
“你请出去!”走进病房,我漠然的对女子下逐令。
“我。。。。。。”女子微愕,压抑下怒火,坚决不退让,“我不会防碍你的!”
淡漠的看她一眼,我把目光看向病床,垂危的生命,在各种仪器管管线线的维持下勉强挣扎,打眼扫过各种认识的不认识的机器,我才仔细端详被单里埋着的人,瘦削的有些骇人,颧骨突起,眼窝深陷,有些灰败的肤色显示着生命力已接近油尽灯枯!
在女子疑惑重重的注视下,我端详许久,才从床头柜取了水杯加了半杯水,从腰带内侧取出一个拇指大的碧玉瓶倒了些褐色液体进水杯里。摇晃水杯,扶起病人的头给他灌下,掀了被子,看着裹着厚厚纱布的胸口,伸手想拆。
“哎,你刚才给他喝了什么?你、你不能拆。。。。。呃。。。。。。”
一指点住喋喋不休跑来阻止的女子,任她惊骇的看着我,眼底流露深深的恐惧。
拆开纱布,取下护住伤口的药布露出可怖狰狞深及胸骨的三角形伤口。不迟疑的从腰带里抽出一支薄如蝉翼的寸许小银刀,将沾满药渍和脓血,半腐烂的伤口边缘割掉,在血堪堪涌出的瞬间迅速弹了些药粉在伤口上,看着伤口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迅速收痂,我才不慌不忙的收起碧玉瓶。
取了帕子擦拭银刀,我盯着何恒宾的脸小小失神。拭净银刀,我抬手看着自己左手的无名指好久,终是一刀划了下去,快速拾起何恒宾的左手,同样在他左手无名指划下一刀,迅速把两个无名指的伤口合在一起,催动十六年来不曾动用的内力,将自己的血逼进他体内!
大约三分钟,我收回自己的无名指,怅然的看着完全看不出伤口的两根无名指上沾着的褐红色干涸的血迹。轻轻为他整好被子,我静坐在床边,大约一刻钟后,他忽然轻喘了一声,手臂微微颤动,眼睫竟缓缓睁开。
“何恒宾,”我俯在他耳边轻声喃语,“我等你来!”从袖中掏出一封银笺放在枕边,然后我起身离去,并不理会定在床边急的眼歪嘴斜的女子。
出了医院,俊逸的男人倚车而立,看见我走来,随意问道,“事办完了?”
“嗯!”我点点头,难掩疲惫。
“那,回去吧?”我粗糙的手毫无防备的落进他掌中,我们两个同时愣住,他惊讶的看我一眼,“你的手好冰!”
废话,现在我气血两亏,手不冰有鬼了!甩开他的手,“上次你吻我的帐我还没跟你算呢,男女授受不亲,你给我差不多一点!”
他张着嘴愣住,半天挤出一句话,“你是哪年的古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