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9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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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女孩并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只是东看看西转转,她会在小商小贩的地摊上看很久,也会在装饰华美的大店铺里挑剔一阵,但是除了又给寒夜定做了几件衣服,买了几个款式的玉佩并衣饰,并没有多做什么,而且买东西也是付钱的,不像在雪茗城一样,买东西不用给钱,盖个印就好。
    中午在京城最豪华的酒楼归客楼吃午饭,寒夜出来解手的功夫,酒楼的老板与他客套几句,错身而过的时候,一沓厚厚的银票塞进寒夜衣袖,酒楼老板若无其事的离开,寒夜也装作什么都没发生,静静的回到雅间。小女孩淡淡的看了寒夜一眼,似乎洞悉一切。
    等他们回到王府的时候,已是暮阳西斜,刚进府,就见府里的下人正惊慌失措的到处走动。
    “怎么回事?”拿出主子的威严,月昭严肃的问。
    “回郡主的话,二皇子来看您,您没在,二皇子就看到了飞虹院里的那匹黑马,二皇子喜欢上了,就想牵走……”那下人对月昭解释,却拿眼直瞅小女孩和寒夜。
    小女孩始终淡淡的,迈步就往里走。月昭急忙跟上,低声解释:“二皇子是皇后生的,你……要跟他争吗?”
    小女孩走到她住的飞虹院,正看见一个身着锦服的小男孩拽着一个侍卫又踢又骂:“这马是本殿下要献给父皇的,你们这群饭桶,怎么一个个不敢靠近?去,给我把它抓过来!”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匹宝马?”小女孩淡淡的问。
    小男孩闻言回头,高傲的看着小女孩:“好丑的丫头,你是在跟本殿下说话吗?见了本殿下为何不行礼?”
    小女孩淡淡的看着只有八九岁大的小男孩,继续淡淡的问:“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宝马?你告诉我,我就让你靠近踏雪。”
    “踏雪?”小男孩见小女孩示意就是那匹宝马,立刻回答道:“本殿下是听三王爷跟父皇说的。怎么样,把马给本殿下吧?本殿下一定让父皇重重赏你。”
    小女孩淡淡的对这院子里的乌骓马招手,一直悠闲的趴在地上的乌骓马站起来悠悠哉哉的走过来。小皇子两眼放光,一个劲嚷道:“快拿套马绳。”
    小女孩淡淡的看着马儿靠近了小男孩,但是一干侍卫却像被什么屏障住,一直离他们三丈远,围成一个圆形,却无法靠近半步,侍卫们额头上见汗了,其中那个刚才被小男孩踢打的侍卫对小郡主拱手:“郡主,皇子殿下独自面对这马,可有些危险,您看是不是让我们靠过去保护皇子?”
    月昭不明所以得看着他:“你要过去就过去,难道还需要请示我?”
    “可是,”侍卫伸手触摸自己身前,看不见的屏障挡住了他,“郡主,我们过不去啊!”
    “哦!”月昭点点头,无所谓的说:“这我也没办法,你过不去,我也一样过不去啊。”
    “这难道不是郡主带回来的马?”侍卫的口气有些冲了,这种宝马可不会让主人以外的人靠近,小皇子万一有什么闪失,他家九族的命就交待在这里了!
    “错!”小郡主摇摇手指,“是它把我送回来的,它可不是我的!”
    侍卫语塞,却不能正面顶撞郡主。
    小女孩一直旁观,此时淡淡说道:“踏雪,我已经到了洹都,你就回去吧,等我要走的时候,你再来接我。”
    乌骓马顿时扬蹄长嘶,天上乌云聚拢,狂风大作,众人急忙遮住迷眼的尘土,等风停云散,哪里还有什么乌骓马的影子,侍卫们发愣之后,猛然发现小皇子也不见了,顿时大急,月昭也吓坏了。小女孩事不关己的走进院子,不理会众人。
    等众人找了一阵,才发现小皇子在王府最高的一棵树上挂着,脸吓得煞白,屎尿拉了一裤子,哭都哭不出来,众人急忙把人弄下来,回去之后小皇子就高烧不退,险些把皇后吓死,一干侍卫也被重罚!。皇帝听闻此事也是大怒,之后又好奇这小女孩,便下了旨意,让小女孩进宫面圣。
    小女孩淡淡的看着宣旨的太监,并没有下跪,那太监很是不乐意,严厉又高傲的宣了旨,然后斜睨着小女孩尖声尖气的说:“走吧!”
    小女孩淡淡的说:“据我所知,平民不进金銮殿,而没有出嫁的民女被宣进宫的,也只有皇帝的秀女,我在暅亓并无官衔诰命,我一介山野贱民如何得见天颜?如果说他是要让我当秀女入宫,我一没有貌,二没有品,三,我尚且只有八岁,就算你们的皇帝再老不修,想老牛吃嫩草,也不可能选我吧?”
    那太监气的浑身抽筋,险些口吐白沫晕过去,被手下人扶着狼狈的离开了。
    皇帝听了太监的泣诉,当真是哭笑不得,他对一直坐在一旁的三王爷说:“王兄想必早就知道吧?”还故意让他去出丑!
    “没!”三王爷赶紧摇手,自作主张的让太监并宫女退下,才跟皇帝说:“这丫头人小鬼大,嘴巴利的跟刀子似的,刚来那天就先给了我一个下马威,警告我不要动她的修罗。”
    皇帝沉吟:“连王兄也查不出她的来历?”
    王爷慎重的点点头:“这丫头就像石头里蹦出来的,但却不可把她当作不知天高地厚的普通娃娃。昭儿跟我说她在雪茗城有些产业,我派人快马前去查探,却发现昭儿他们离开之后,那些店铺全盘了出去,所有的掌柜、伙计全不见了踪影。”
    皇帝默不作声听王爷说完,问道:“以王兄之见呢?”
    王爷沉吟半天,才轻轻说:“我不知道,这女娃娃太过诡异,我的种种假设都能被她的行为推翻,我猜不透她的来历。”她来的太大张旗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可是所有跟她来历有关的蛛丝马迹却又全部抹去了,若说她是为了吸引众人的目光,以方便某些人暗中行诡异之事,她的沉稳、老练却更像个破绽,因为只有大世家、江湖大势力、甚至皇宫中专门培养才可能养出这样的女孩,也仅只是可能,还必须所选的孩子足够伶俐,这样的天才可遇不可求,任谁得了这样的宝贝,也不会轻易拿出来示人,总要雪藏着,用在关键的时候。越想越觉得这孩子的来历迷雾重重,她的目的却听月昭说过,来洹都杀人,还是她的父亲,这不能不让人心惊,如果是事实,究竟是什么人,能招惹这女孩身后那神秘的势力或者家族,甚至还敢始乱终弃?
    皇帝跟王爷想了很久都没有想明白,但是皇帝并没有放弃让小女孩进宫的想法,他去求皇太后,以皇太后的名义对王公贵族至大臣发出请帖,说是皇太后要与臣民同乐,设得也是家宴,要求王公大臣带着自家孩子一起来,并准许他们的孩子可以带上自己的好朋友。然后又让王爷去找月昭,让她撺掇小女孩来皇宫,虽然他们知道以小女孩的心智不会不明白他们这么做的意思,端看小女孩愿不愿意来见皇帝了。
    太后设宴自然不能一天就完事,皇帝特批准许大宴七天,宫里宫外具是一片忙乱,宫里的人忙着布置,既要显出皇家的威仪,又要保证大宴时的安全。宫外的人则是准备礼物,太后设宴,总不能空着手去吧,自己的礼物好准备,可是孩子的礼物却为难,因为太后特意要他们带上儿女并儿女的朋友,哪个大臣肠子不转几圈,如果自家女孩子能入得太后的眼,被太后收在身边几年,将来嫁个好人家,荣华富贵一辈子可是跑不掉的,运气好,说不定就是未来的王妃、太子妃,将来的皇后啊!如果男孩子被皇帝看中,做了皇子的伴读、侍卫,不也是前途一片光明吗?若能跟了未来的太子,下一任皇帝,飞黄腾达是自然的。当然,也会有惹恼上面的可能,但是,离宴会还有一段时间呢,好好调教就是了,反正圣旨也说了,六岁以下的就不要去了,以免殿前失仪。
    但是,皇帝心心念念等到大宴开始,第一天他却失望而归,小女孩并没有来,据王爷私下透露,小女孩正在帮一个无儿无女的孤苦老人安排日后的生活,没闲功夫来看皇帝耍猴戏。这是月昭那没心眼的小妮子的原话。皇帝无奈苦笑,他其实可以出宫,但是,为了这么小一个丫头却有些小题大做了,而且也抹不开面子。
    第二天、第三天小女孩照旧没来,她正忙着照看一个断了腿的乞丐。本来说第四天来的,但是第四天那个没儿没女的老太太病了,她又去帮忙照看,所以还是没来。第五天,皇帝并不抱什么希望了,因此宴会就没有出席,却忽然听闻小女孩来了,并把宴会闹得一团遭。皇帝不知是该松口气,还是该紧张一下,急忙赶过去。
    她小小的身子,顶多有五六岁的样子,两个抓鬏用缎带绑着,没有什么华贵的首饰,身上是普通的白布衣,没有什么绣工花纹,在衣着鲜丽的王公大臣并他们的孩子们之间显得像个乞丐,或者佣奴的孩子,尤其一张扁平的脸,没有什么神采的眼睛,让她像一个孤苦的游魂。皇帝进来的时候,她正静静的看着礼部的岳德天,岳德天的脸色却无比的难看。太监的一声唱喝让众人具都跪下拜见皇帝,唯有小女孩与她的修罗没有跪拜,两人静静的回头看着皇帝,对太监的喝斥充耳不闻。小女孩静静的看着皇帝,等皇帝对太监摆摆手,表示不在意,她才淡淡地供了拱手,平平静静的说:“对不住,大叔,把你家的宴会搞乱了。”
    大叔?皇帝噎了一下,大概从没有人这么叫他吧?不过,比起被她叫作老不修好多了,皇帝这样安慰自己。
    小女孩却不再理会皇帝,只是恭恭敬敬的对太后行了个礼,淡淡的说:“老婆婆……”顿时一片抽气声,小女孩继续说道:“我知道我不该来您的宴会上捣乱,可我不是故意的,老婆婆,您能听我说几句话吗?”
    皇太后很是不悦,但是她能做到皇太后也是老成精的人物,自然看出了自己的两个儿子撺掇她举办这场宴会是另有用意,现在看她儿子的态度,只怕是跟这小丫头有关,因此,她拿出皇家的大度,和气的说:“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小女孩守礼的对太后拱手,小小的身姿竟有种干练利索的感觉,她还是淡淡的说道:“我本山野粗民,不识皇家礼仪,所以不想来这里给众位添堵。但是,我在市井之中见了两件事,很是不明白,我想老婆婆是暅亓的祖母,应该能给我解惑,所以我就冒昧前来。老婆婆,朝堂没了大臣是不是就难以支撑?”
    太后不明所以,一来平民不议政,但对方只是个小小的孩子,二来后宫不干政,她不该妄论朝廷的事,因此她回答:“丫头,这事你该问皇帝,这不是哀家的职责所在。”
    “我知道平民不议政,后宫不干政,您儿子的国事您不能管,您的家事您总要过问吧?毕竟,您是暅亓的祖母。”小女孩淡淡的说。
    皇太后这才明白小女孩一开始就说她是暅亓的祖母是什么意思,感情是在给她下套。
    小女孩继续说道:“朝堂没有了某个大臣并不是不能运作,但是朝廷若失了民心,您儿子的宝座还做得稳吗?”
    “丫头,就算你小小年纪,说得话也过了!”太后的脸沉了下来。谁会乐意听这种大逆不道的言论?
    小女孩不知是无惧还是不懂事,只淡淡地说道:“任何一国的法律都在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是自古以来这条律法被执行过几次?真的是王公大臣就不犯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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