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番外·君X花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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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主隐退,花惜错乍领无忧宫,他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带人烧了那家妓院。
    可是并不觉得快意,甚至总嫌不够解气。
    花惜错想了想——也许是那些人死的太痛快、太简单了。
    曾经令他受尽折磨的人,自然该先受尽折磨,然后才能死去。
    于是他苦心钻研毒蛊之术,整日埋首于藏书楼中。
    这楼中藏书甚多,武功心法、医疗典籍、毒蛊之道,应有尽有。
    这里往日虽也时常有人过来,可大多是来学习武功招式或内功心法,偶有几人会看些医书。而他一直待在顶楼钻研毒蛊,从来无人打扰——
    无忧宫中强者为尊,于那些人而言,有看医书和毒经的时间,还不如多学几本心法、多看几本秘籍。
    只有少数武功极强、自认为可能有本事争一争无怖阁阁主之位的人,才会学一学医术,以免死于花惜错手中。
    花惜错痴心于此,不知不觉已经入夜。他点了盏油灯,凑在豆大的火光下专心致志的看着。
    不知是他太过入神,还是来人轻功太好,竟有一人上了顶楼,而他对此浑然不觉。
    那人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关于毒理的书,惊讶的透过缝隙之中发现书架另一侧竟有光亮。
    “咻”得一枚暗器顷刻而至,花惜错始料不及,连忙挥书挡住——竟是一枚飞针。
    发觉楼内另有他人,花惜错扬手熄掉油灯,一簇细细的轻烟袅袅升起,整个楼里彻底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他放轻脚步,行动间不使脚下木板发出声响,悄悄移动位置,朝暗器飞来的方向看去——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有风吹动木窗,花惜错凝眸看去,借着月色,看到了一角黑色布料。
    是无怖阁的杀手。
    花惜错从书上拔下那根针,饶有兴致的看了看——是何人,竟也学起了毒?
    月色下,银白的飞针泛着冷芒。
    这应当不是普通的针——无怖阁杀手最讲究实用,招招皆为取人性命,他们才没心思去弄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把针举到鼻翼嗅了嗅,竟嗅不出半分毒物的味道。
    这针……有点意思。
    花惜错对着针研究了许久,可也没得出个结论,最后索性抓来一只兔子,将此针刺入兔身。
    原是想观察毒效如何发作,根据药理推断其中所含毒物,不想那针刚入肉,兔子竟顿时停止挣扎,一动不动。
    是让人不能动?
    花惜错觉得好笑。
    可当他按上兔子颈间动脉,发觉竟是死了。
    入肉即死?好烈的毒!
    花惜错脸上笑意不见,目光也变得凝重起来:
    这是什么毒?如何做到连发作的过程都没有,竟能直接取人性命?
    他将兔子剖开,过程中居然滴血未流。
    而当他刻意挑起一根粗些的血管,将其割破,才发现内里血液早已凝结。
    好厉害的毒!
    这人是谁?为何他从未听过?
    无怖阁中竟有这样厉害的使毒高手!
    嗅不出毒物味道,观察不出药性,花惜错有心复制此毒,但却头绪全无。
    于是钻研数日之后,花惜错索性守在藏书楼,意图将此人堵住。
    可那人竟如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来过藏书楼。
    直至有一日,惊闻无痕公子居然被人杀死,花惜错连忙赶了过去——
    此前无怖阁主总是在变,有时更是短短数日就又换了个人,直至无痕出现。
    无怖阁那些杀手打不过他,花惜错也毒不倒他,无怖阁主之位这才稳定下来。
    无痕在任已有一年,甚至连花惜错都放弃再与他斗,究竟是何人,竟有本事杀得了他?
    于是花惜错赶到无怖殿,看到了站在殿前、左胸被无痕佩剑贯穿的君不知。
    他与君不知此前在宫主那见过——二人大打出手,而他落败,宫主要君不知留他一命。
    君不知此刻双眼木然,静静看着台阶下的众人。连点几处大穴止血,又服下一粒药。
    然后,当着众人的面,将那佩剑拔了出来。
    那佩剑极薄,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闪的人不能直视此剑。
    风吹落树叶,一片柳叶拂过剑刃,被割成了两半。
    他抚摸着剑,爱不释手,喃喃着对剑开口:“就叫柳叶吧。”
    花惜错迈步上前,他眼神忽然变得凌厉,扬手间一枚飞针擦着鞋尖没入台阶之中,冷声道:“离我远点。”
    然后,君不知不顾众人反应,一步一步迈入无怖殿中。
    花惜错猜想:他应是去疗伤了。
    弯腰俯身拔下台阶上的飞针,捏在手中看了又看,花惜错不禁含笑遥望无怖殿门,似乎欲透过那扇紧闭的木门看到内里正脱衣治伤的君不知——
    原来,是你啊……
    当晚,花惜错敲了敲君不知的房门,推门进去——
    敲门是为免被误伤,推门直入则是表明态度。
    不想正赶上君不知换药。
    屏风另一侧的人动作一顿,随即若无其事的继续换药,缠好纱布以后又将中衣穿好,而后才抬起了头,隔着屏风等他开口。
    花惜错扬了扬眉,掏出那枚飞针,道出心中疑惑:“这针上是什么毒?为何我竟分辨不出?”
    君不知有些意外:“谁说是毒?”
    “……”花惜错怔愣片刻:“难道还能是药?”
    许是因为宫主的缘故,君不知将他当做了自己人,待他还算有几分耐心:“药有两面,可以医人,也能害人。你钻研毒术,竟不知道?”
    “……”
    花惜错虽也会接触一些药材,但从未把医术放在眼中——医治之法,于他无用。
    想不到医术学好了,竟也能杀人。
    君不知见他久久不语,猜到他心中所想,不禁嗤笑一句:“笨。”
    这下花惜错不再看针了,隔着屏风迎上君不知视线,对上那双毫不畏惧的眼——
    花惜错既然知道自己并非是他对手,又被宫主警告过,自然不想与他为难。
    可他竟如此小瞧自己,那就不得不给他点颜色看看。
    花惜错摔门离去——他要研制出一种毒药,让君不知好好见识见识他的厉害!
    花惜错再来时,君不知正拿着本医书在发呆,两眼看起来空洞、麻木,半点生气都没有。
    当上无怖阁主不该是件开心的事吗?他怎么看起来魂不守舍的?
    看来得派人好好查一查。
    花惜错笑盈盈的绕过桌案,来到君不知身边,君不知这才放下书看了他一眼。
    也不说话。
    花惜错挑了挑眉,于他身旁坐下,他便挪远一些,不与花惜错离得太近。
    是不喜欢与人接触?
    可他与宫主分明看起来关系还不错。
    好怪的人。
    花惜错笑盈盈的盯着他,他被盯得不耐烦了,这才转过头来。
    不想花惜错迎头扬下一把毒粉,君不知猝不及防之下已经吸入,当即一挥衣袖,把毒粉反扬了回去。
    花惜错没料到他会有如此反应,毒粉也被吸入不少,当即怒而拍案:“你!”
    岂料君不知半点也不着急,只是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放入口中。
    花惜错被他镇定的模样惊住,不由问道:“这能解毒?”
    君不知瞧傻子似的看了他一眼:“不能。”
    “那你吃来作什么?”
    “可以延缓毒性。”
    “然后呢?”
    君不知起身掸了掸落在下摆的粉末:“看你毒发。”
    “……”
    这人怎么总跟他想的不一样?
    这下轮到花惜错慌了:“我没解药。”
    “我知道。”
    早就听闻无错公子手段毒辣,素非良善之人,君不知并不指望这种人会研制解药。
    “那你还等?”
    君不知仿佛真的确定了他是傻子,看向他的目中都不由带上了几分怜悯:“不看你发作,我如何知道药性?又如何制出解药?”
    “……”
    花惜错暗暗捏起拳头——下次对他下毒时一定先服解药,看他还如何猖狂!
    君不知不管花惜错是如何想的,抓过他的手腕,扣住脉搏,感受着指腹下脉搏的跳动。
    最终花惜错呕血不止,君不知才慢慢的拿着两碗熬好的药走了过来:“喝下试试。”
    花惜错不禁狠狠瞪了他一眼:什么叫试试?
    万一他对自己下毒怎么办?
    “放心。”君不知没事人似的,把一碗药放到桌上,拿着另一碗递到花惜错嘴边:“我既答应宫主留你一命,就不会刻意害你。”
    花惜错不肯喝,君不知只得点了他的穴道,掰开他的嘴。一手捏着他的下颚、一手端着药,把药灌了进去。
    灌完以后解开他的穴道,花惜错顿时被呛得连连咳嗽,咳得眼角都泛起泪花。
    愤愤的一拳锤到桌上:“君不知!”
    君不知捏起他的手腕号了号脉,确定他已经没事。这才转身拿过桌上的另一碗药,一饮而尽,还不禁皱了下眉头——好苦。
    可那细微的表情只是一闪而过。
    花惜错原本还想看君不知的笑话,脸上表情顿时僵住。
    君不知见他呆在那里,不由在他眼前摆了摆手:“毒已解了,还不走?等我留你用餐不成?”
    花惜错走后君不知轻笑出声,他这才忽然想到:君不知会号脉啊!
    恐怕此人号脉之时心中就已有计较,是刻意等着自己毒发才去熬药。
    他故意的!

    作者闲话:

    没啦,小写怡情,写多伤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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