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客栈迎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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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的故事要从儿时说起——自牙牙学语,她们便是邻居。二人十分投契,始龀同眠,总角并立。从儿时玩伴到闺中密友,逐渐多了些不可控制的暧昧情绪。
寻常人家的女子到了年龄便要议亲,她二人自然也不例外。可她们心中只有彼此,又哪里甘心嫁予他人为妻?
议亲之事便一再耽搁,从豆蔻年华拖至桃李。两家人即便再迟钝,也渐渐察觉出不对,唯有对她们苦口婆心、循循善诱。
她倒是坚持,可她所倾慕的对象却扛不住流言打击及家中压力,最终妥协,嫁人为妻。
她不肯,她不信。
她与家中决裂,为自己办了一场隆重的婚宴。她没有邀请任何人,任何人也都不会来。她只告诉对方:我会等你,一直等下去。
可惜……最终,对方还是令她失望了。
那人没有来。
她从暮色阴沉开始梳洗打扮,为自己穿上梦寐以求的红妆。又亲手作羹汤,为她喜欢的人做了满满一桌子的饭菜。
当一切准备完毕,天也渐渐亮了。她一遍又一遍抚摸着为对方准备的红裳,爱不释手。
可她没等到人来。
从心情激动等到忐忑不安,从殷切期盼等到失落满满。
火红的日头也曾照在她脸上,映出她通红的脸庞。可日落月升,不留半点余温,唯有只属于夜的冰冷。
她等到双腿麻木,颤抖着蹲下身子,抱住瑟瑟发抖的自己,泣不成声。
她去所爱之人家中寻找,方知大婚前夕,他们已经举家搬迁,远离了那里。
空荡荡的院落之中,凉风萧瑟,她找到了那人留给她的一纸书信。
信中写的什么她已记不清了,唯一句“他待我很好,对我温言软语,会是个很好的夫君”那么扎眼。
姣好的妆容未能掩盖惨白的脸色,她嘴唇不住的发抖,渐渐握紧了拳头。
她发誓要报仇!要取那臭男人的狗命!她要将他慢慢折磨致死、要将他拔筋拆骨、要看他血液流尽!
她更恨所爱之人——为何连她也背叛自己?
她决定要让所爱之人亲眼看着那狗男人尝过种种酷刑,要让她痛不欲生!
可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原来所爱之人成婚之后的日子并不好过——那男人大婚当晚便卸下面具,对其因曾与同性相恋而处处讥讽、贬低,对她动辄打骂、拳脚相加。
后来她怀了孕,那男人却满口污言秽语,说她私德败坏,就连“谁知她肚子里那东西是我的还是旁人的?”这种话也说得出口。更是硬生生将她打到流产,人事不知。
当她费尽力气打听出男人的住处,讨上门时,正撞见那男人一边口呼“晦气”一边指使小厮将下身满是鲜血的女人装上马车,要运到乱葬岗去。
车上的女人胸脯尚有起伏,她分明还未咽气!
霎时间,对所爱之人的所有怨恨全都化为怜惜。
她将女人带走,遍寻名医,虽保住了一条命,却始终未能将其唤醒。
女子讲完已经瘫坐在地上,泪流满面。可惜君不知仍是不为所动,只淡淡问了句:“没了?”
女子显然一愣:“这样的故事还不够吗?”
“于我而言,”君不知放下茶盏,起身掸掸下摆的褶皱:“毫无价值。”
“你难道就没有丝毫怜悯?”
“我为何要怜悯?”
女子满脸诧异:“你没有感情的吗?”
“我要感情何用?”
“你……”
君不知耐心耗尽,摆手止住她的话语:“所谓医治不过交换而已,你没有我要的东西,不送。”
见君不知提步欲走,女子恶由心起,抽出一柄软剑直指后心。
岂料君不知略一侧身,指尖一弹,一股力道自剑身传至剑柄,竟震得她虎口发麻,使剑脱手落地。
他兴致缺缺的扫了女子一眼:“我既然敢叫”不治”,自是有”不治”的本事。你若要寻死还是另寻他处,不要弄脏这里。”
女子犹不死心:“可你不是医者吗?医者不就是要济世救人的吗?你这样算什么医者!”
“医者?”君不知笑了,抬起手看了又看:“我这双手,可不是用来救人的。”
回到客栈时天已近晚,不知为何,今日的客栈似乎热闹了许多。
君不知目光在楼下扫视一周,终于寻到墨染的身影。
迈步走了过去,于他面前落座,给自己斟了盏茶:“我果然与墨兄有缘。”
墨染看看君不知,并没有接话。君不知也不尴尬,而是自顾自的看看周围:“这么热闹,发生何事?”
“掌柜说三日后儿子要娶亲,今日全由他请。”
“哦……”君不知略一思索:“不知墨兄接下来有何打算?”
“我本浪客,自是浪迹天涯,没什么打算。”
“既然如此,”君不知抿了口茶,又将茶水放下:“你我相遇也算缘分,恰逢喜事,不如一同留下来看看?”
墨染沉默片刻:“也好。”
正好,他对君不知也有些好奇。
时过三日,客栈里坐满了人,还有好些没地方坐的,便只得站着。
君不知依旧与墨染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掌柜春风满面,喜气洋洋。
喜庆的鞭炮声震耳欲聋,唢呐连同各种乐器吹吹打打,送走了迎亲的队伍。
日头渐渐西斜,前来观礼的人们一个个从精神抖擞等到哈欠连天,仍不见迎亲队回来。掌柜焦急不安的走来走去,不时朝街头看看。
弦月高挂,众人已经或坐或卧,倒得七扭八歪。瓜皮果壳丢了满地,空了的酒坛滚到地上直打转。还有许多宾客已经耐心耗尽,早早离开。
等到弦月渐圆,客栈中只剩下三两食客,一地狼藉。
君不知手撑额头,脑袋一点一点的,眼看就要睡着。墨染移开酒坛,正犹豫要不要将他唤醒,掌柜哭嚎着踉踉跄跄的被人扶了进来。
“造孽啊!那些天杀的土匪!”掌柜进门后便一屁股坐在地上直拍大腿:“可怜我儿……不知被那些天杀的抓到哪去了啊!也不知他吃饭了没……该死的土匪!”
墨染听了个大概,一回头便见君不知正笑盈盈的看着他。
“你醒了。”
“他嚎那么大声,我又不聋。”
墨染只觉得君不知的笑容莫名其妙:“不知兄弟有何高见?”
作者闲话:
俩男主最初都是直男,所有关于同性都是通过身边的事情逐渐有所了解,知道同性相爱为世俗所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