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塔之巅篇 卷九 因果之始 第075章 冥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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喆凛被关在酒窖里,有些气愤。为什么那个被他安排在村中的人没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在他的计划里,现在他已经和圣女顺利渡过曦水河了。他知道那个人是不会失手的。那么,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是,那个人又在玩忽职守了?
大约被关了几个时辰之后,喆凛的气愤渐渐平复,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浓重的倦意。正当他依靠在酒缸上就要睡去的时候,酒窖的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个男人打着呵欠走了进来。他的左脸颊上有一道陈年的伤疤,若不是这道伤疤,他一定是一个绝世的美男子。
“怎么现在才来?”喆凛抱怨着,站了起来。但或许因为酒窖中的空气太差,站起来的时候,他微微有些头晕,摇晃了一下。
那个男子并没有理会喆凛的抱怨,随手拿起一坛酒,嗅了一下,说:“这坛酒是这个村里最好的陈酿了,终于被我找到了,哈哈,毁了真可惜,还是喝了吧……”
“我和圣女都不应该在这里,你知道吗?”喆凛有些生气地说。
那个男子仍旧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喝起酒来。喝完一坛,他擦了擦嘴,很爽气地说道:“好酒!”
喆凛知道这样下去不会有任何进展,语气缓和了下来,说:“把我带到圣女那里,我要带她走。”
脸上有一道伤疤的男子又随手拿起了一坛酒,走近喆凛,把酒递到他面前,问道:“要喝吗,使者大人?”
喆凛接过那一坛酒,将它重重地摔在地上。酒坛被摔得粉碎,酒窖中霎时酒香四溢。
“带我去圣女大人那里。”他以命令的口吻说。
那名男子突然笑了,说:“啊,我差点忘了,使者大人唯一的缺点就是酒量太小。嗅了这么久的酒气,您现在一定有些头晕了吧?”
喆凛没有说话,眼神却凶狠起来。
“‘回去我一定会追究你的责任的。’你是想这样说吧,使者大人?”那男子继续笑着说,放肆的态度却有些收敛了:“可是这样不也很好吗?正好可以试探一下那个教主。”随即他像喝醉了似的,上前一步,贴近喆凛说:“他没有经过考验,要杀了他吗?我很乐意效劳,使者大人。”
喆凛后退了一步,与他保持一定距离——他讨厌酒的味道。他轻叹了一声,说:“我知道你很看不惯我和‘死神’在西塔国做的那些事。”
“人总归是要死的,你和他杀的那些村民,我并不在意。”那男子故作轻松地说,脸上却已没了笑意。
看着他的脸色,喆凛知道自己猜对了,他接着说:“所以最近一段时间,我几乎不用死神了,而且以后我会让死神继续跟你一起行动。”
那男子看着喆凛,语气中带有一丝沧桑,他说:“使者大人,不要过分使用失控的利器,会自伤的。我这样说,是在为你着想,也是在为那位大人着想。”
“你是那位大人的七柄匕首中最有智慧的一柄,也是我们七人中残留着最多人性的一位。”喆凛表情严肃地说:“在这七人中,除我之外,你知道的最多。我知道那位大人很器重你,但是你还是要听从我的命令,冥君。以后不要再用刚才的语气对我讲话,否则我不会轻易原谅你的。你同我一起为那位大人效命,能给你的,我自然会给你。但是,我讨厌得寸进尺的人,那位大人也一样——这是我对你的忠告。”
听到他的话,冥君笑了,说:“当然,你才是使者大人,我必须听你的。只是以后我不会再把‘死神’借给你,除非你杀了我。”
“你想当利器的保管人吗?”喆凛不甘示弱地说:“好,但我原话奉还:小心自伤。”
冥君露出一副无所谓的神情,随手拿起手边的一坛酒又喝了几口,说:“你想现在就带圣女走吗,使者大人?”
喆凛点了点头。
“要我杀掉教主吗?”冥君一边问,一边带着喆凛往门口走去。
“如果是死神的话,会杀掉这里所有的人,一个不留。”喆凛用阴沉的语气说。
“我不是死神。”冥君冷冷地说:“但是我把圣女的所在通知了那位珺大人。现在他已经知道这个看似平常的村落就是塔神教的据点了。我想最迟明早,他应该就会对这里动手了。”。
“你这样做,是想给这里的人留一条生路吗?”喆凛不屑地说:“你的这种过分的仁慈,迟早会给你招来杀身之祸的。”
“你真的是大夫吗,使者大人?”冥君反唇相讥,随后解释说:“我只是不想脏了我的衣服。这套衣服,可是新买的。”
“只听说冥君嗜酒如命,没想到也这么惜衣的。”喆凛讥讽道。
冥君耸了耸肩,一副随他说去的样子。
此时他们已经走到酒窖门口,喆凛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门卫,知道冥君并没有对他们下杀手,轻笑了一声,却没有说什么。毕竟冥君一向如此,若不是不得不杀的人,他一般都不会夺人性命的;而死神却正相反,那个人,若不是绝对不能杀的人,他一般都不会留下活口的。这两个人的组合,倒是很有趣。不过冥君坚持要和死神搭档,或许是想要做他的剑鞘,制止他的杀戮吧?想到这里,喆凛看向冥君,联想他所做的种种,不禁摇了摇头——冥君永远都不可能成为善的化身,他现在对杀戮的抵制,或许只是过去的习惯吧?
已经入夜很久了。喆凛跟着冥君谨慎地走在村中的小路上,躲避着暗中观望的守卫。
“怎么了?”看到走在前面的冥君突然停下,喆凛低声问道。
“人似乎少了很多。”冥君若有所思地说。
喆凛微微皱眉,然后催促他说:“快带我去找圣女,如果教主劫持圣女逃脱,就不妙了。”
“他不会的。”冥君肯定地说,“依我看,他应该只是逃走了。这里是他的据点,他如果真想劫持圣女,就不必逃走,只要杀了你就可以了。你是使者,一旦你死了,我们六个人的联系就会崩溃。这样,他一方面得到了圣女,另一方面又削弱了那位大人的力量,就可一举两得。”
听了他的话,喆凛愤愤地说:“你这么希望我死吗?”
“怎么会?”冥君笑说。
喆凛白了他一眼,说:“教主没有这么愚蠢,他不会为了这一点点眼前的利益就轻易冒险。以他现在的实力,即使劫持了圣女,也不可能抵挡住那位大人和黛旻的联合攻击。更何况,我把你安排在这里,就是为了应对这种情况的。”
冥君笑了:“看来我还是不了解教主呢。那么依您所见,他为何扣留您和圣女呢?现在他又在做什么?”
喆凛想了一会儿,说:“难道这次他真的糊涂了?这么看来,他现在应该是正在撤离这里吧?即使你不来救我,或许不久之后我也会自由的。”
冥君耸了耸肩,懒散地说:“看来我是多此一举了,早知道就不来了。”
“不,我有一件事情要你去做。”顿了一下,喆凛又补充说:“如果你不做,我就只能让死神去做了。”
“什么事?”冥君蹙眉问道。
“我带走圣女后,你在这里用鲜血刻下教主曾经背叛的印记——这个印记一定要深刻,要让教主一生都无法忘记。”喆凛一字一顿地说。
“你真是恶毒的男人呢,使者大人。”冥君讥讽说。
喆凛没再说什么,跟着冥君来到了软禁圣女的屋子外。他摆了摆手,冥君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