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18章 抛砖引玉试子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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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梅孔骜老师已是个狠毒又有虐待辟好的人,那么洛将欢怕是狠毒又有虐待辟好的人的祖上吧。
那天他笑着跟我说“小澜,与我一道习武,便要能吃苦哦。”
当时以为再狠也不能比梅孔骜老师狠吧,但,洛将欢的确没有让我失望,他要我在炎炎的烈日下顺着望西峰上上下下跑二十回,还不能用轻功,又必需在洛将欢规定的时候内完成。
“洛公子还敢去望西峰,难道北江玉王府的小王妃丢了没有人在查找?”我很好奇,对于我的失踪北江玉王府会抱着什么心态,而君承瑛又会做些什么。
“有。但如果我没看错,小澜在怕吗?”洛将欢哧一声笑了出来。
“既然姬澜决定要跟洛公子一道习武,那么姬澜便不会怕。”我微微一笑,这洛将欢未免太小看我了。
“那么小澜可得准备好接招了。”洛将欢拿起放在桌上的酒瓶,挑了挑眉,一脸有趣。
望西峰比之望东峰更为险峻,山道延绵,有古块铺成的路只到半山腰再上去一点的古亭,要到山顶,便得徒手攀上去。这无疑是个大大的挑战,一到山脚下,洛将欢便找了个酒庄悠闲地饮起酒来,只扔下一句话“小澜,加油哦。”
咬咬牙,提起脚,我开始沿着山道慢慢往上跑,第一次的行程更是一种探险,所以放慢了速度,后面还有十九趟,不储备精力,根本不能跑完,这也是梅孔骜老师教的第一课:释放力量的同时储备力量。
思想间,已到了山腰的古亭,再上面便需要从树林穿过,直上山顶。首先要确保的是不会在山间迷了路,那么最简单的方法便是踏着以前上山的人所走过的道而上,但心里仍微微但心,那些痕迹会不会留下?
拔开最先挡在路上的一簇长长的草,嘴边不禁勾起笑,果然有一条若隐若现的山路蜿蜒而上。
心情瞬时轻快了不少,顺着那山路往上而去,但绕了许久也似乎没有到山顶,停下来揉揉额头,脑里的念头一闪而过,这条道是不是洛将欢故意用来将我指向错的方向?再想想,什么是不是,根本可以肯定了嘛。但,洛将欢又是什么时候来弄的?摇摇头,不再去想这些事,当务之急便是找到上山的路,如果二十趟不跑完,指不定洛将欢还会怎么罚自己呢。
再仔细看这山路,是偏向西的,怎么也不可再信,那谁的可信?
脑里的思绪有点乱,眼睛却不能不再寻找新的出路,突然撇见一棵树后被伐倒的荆棘,这应该是猎户上山时所走的路了,不再迟疑,开始往那条路前进。
路几乎是间断的,也许走到这里以为到了尽头,再放眼望去,却还能看到足迹,就这么停停顿顿,也是一路到了山顶。有些不可置信,望西峰的山顶竟是一处高悬的瀑布,流水击落,溅出亮白的水花,十分美丽,岸边的石块因长年被击打已变得光滑,但水的范围并不广,在流了二三十米之后,却循入暗道,进了地下,所以才会及少人知道上面是个瀑布的事吧。长长地舒一口气,开始转身下山。
再接下来的几趟因为熟了路变得很顺利,再渐渐地觉得体力不支,却眼见太阳冲下了西山,一定要在天黑前完成这任务,否则等天黑了便很难再辨路。
终在夜幕完全拉下之际将任务完成,当我拖着累垮了的身体回到洛将欢饮酒的酒庄时,洛将欢已喝得人仰马翻,脸色熏红,扒在了桌子上。
酒店家见到我,像见了救星似地赶紧走了过来“姑娘,姑娘可认识这位公子?”
我点点头,轻轻地推了推洛将欢。
“姑娘快将公子带走吧,公子将小的酒馆里的酒都喝得七七八八了,您看,小的这还要做生意呢……”酒店家面露难色,语气也支支唔唔。
“为难掌柜的了,小女子这便将他带走。”我朝酒店家客气地笑了笑,继续叫洛将欢“洛公子?洛公子……”我使了点力道,声音也提高了。
听见我的叫唤,洛将欢抬起迷茫的眼,吃吃地笑“小澜……呀?回……家?”
敢情他已经忘了在教我武功的事?我轻轻一笑,付过酒钱之后,将他扶了起来,慢慢带他走出酒店。
半晚,微凉的晚风习习吹在脸上,将一身热汗褪去,人也精神了不少。低头看看醉眼迷离的洛将欢,他正难受地半眯着眼睛。
此时我若要走,他亦没有力气来拦着,但,我也很想弄清楚隐龙阁的一切,也很想弄清楚萧子然的身份,否则,君承瑛会有危险的吧。
但面临着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从隐龙阁出来时,是洛将欢带着我出来的,他的速度如风,根本看不清路,现在,要怎么回去呢?总不能扶着他在这里坐一夜。
将洛将欢带去见萧子然!几乎是一瞬间,我的脑里便肯定了这个想法。萧子然的身份有疑问,如果他与洛将欢真地相识,那么再怎么掩饰亦有破绽。
重新搀扶好洛将欢隐入了夜色中。
扣响萧府的大门,里面传来一声压抑着恼火的声音“谁啊。”
“找萧公子。”我将洛将欢放了下来,让他靠着门框。
“萧公子睡了,您改明儿吧。”声音看似不准备开门了。
“那烦你去告诉萧公子,萧子然来找他。”我轻轻地笑,今儿这门我还非进去不可了。
门一下被打开了,一个衣着家丁服的人满面怒气地冲出来“你是来砸场的是不?萧子然分明是我家……”那人见一脸笑意的我,话竟未能接下去讲完。
“有劳小哥了。”我笑容仍挂在面上,将洛将欢扶了起来,也不再管家丁的面色与神情,直直往里走了去。
萧子然是富甲一方的古董商,但萧府却很清雅,没有一般商人的庸俗味,反而挂着几幅难得一见的古画。
刚进到前厅将洛将欢放到椅上,萧子然便出来了“有客人来?”
“是我,萧公子不欢迎?”我转过身去,脸上又挂起招牌式笑容。
“小澜?”萧子然眼睛一亮,语气显然兴奋“承瑛找你找疯了,你……”萧子然的话未说完,已撇见了一旁还在醉睡的洛将欢“这位是……”
我盯着他的神情,很正常,除了诧异再没有别的了。我笑了笑解释“我的朋友喝醉了,萧公子可否收留一晚?”
“当然。”萧子然脸色已恢复自然,却又挑挑眉,声音异常的轻“小澜,你应该去见见承瑛,他很担心你。”
“姬澜自会处理的,劳烦萧公子好好照顾他。”我淡淡地笑,萧子然说得没错,应该去见见君承瑛,这些日子让他担心了。
去北江玉王府的一路上,我有意将自己的行迹隐藏着,这样一来,暂时不用回到北江玉王府,便不会进入君庭仁的监视内,可以做些在北江玉王府做不得的事。
脚步轻巧地翻入北江玉王府墙内,直直往君承瑛所住的房去。
透过窗纱,可以清晰看见君承瑛坐在烛火边写些什么。我勾起嘴角,轻叩了窗棂两下。
君承瑛转过头,往窗边靠了过来。
“承瑛……”我的声音及低,只在我与君承瑛可以听见的大小。
“小澜?”君承瑛飞速推开了窗,一脸诧异。
右手搭在窗棂上,身子借力一翻,顺利进入君承瑛的屋内,就势躲在了窗下的壁边,君承瑛见状便明了一切,先将窗子关了起来,又走到桌前将烛火吹灭。
“承瑛,这些日子让你担心了。”先开了口。
“小澜……你没事吧。”黑暗中,我看不见君承瑛的表情,但听他的声音中藏了许多情绪。
“承瑛,有些事……原谅我没有说。”我轻叹了口气,我是自私的,但有些事,不是欺骗,只是单纯地不能讲。
“小澜,我说过,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怀疑,不会怪你。”君承瑛的声音带着笑意,似乎很轻松。
“承瑛,要再些日子我才能回来。”我也跟着他轻轻地笑。
“嗯。”君承瑛沉默了一会儿,才喃喃开口“小澜……我能……抱抱你吗?”
“嗯?”我突然有些感动,无论是什么情份至使他对我好,我都感动。
在黑暗中摸索地靠近君承瑛,他轻轻将我拥住,我的头抵在他下巴,耳朵可以听见他的心跳,甚至他放在我肩头上的手我可以感受到在微微的擅抖。
突然想起哥哥,突然想起眼泪。
那些感情不需要语言,只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有满满的感动。
良久之后,君承瑛松开了放在我肩头的手“小澜,你走吧,再晚王府里暗哨会很多。”
“嗯。”我点点头,向后退了两步。
再没有犹豫,依旧从窗子翻出去,临走时经过那一间放有冰龙令的柴房,我暗暗瞟了眼,冰龙令……还是待时机成熟再回来取走吧。
循着原路回到萧府,已是夜深人静熄灯时分了。
这一走,也许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