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之无夜仙宫卷  首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11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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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伸出手,冰冰的凉意直沁心底。淅沥沥的雨还没有停止的意思。掌声和呼喊声在一重重门后传来,那热烈声似乎要冲碎层层墙壁,扇扇门扉。使得本就压抑的的空气更加沉闷。从窗外收回手,慢慢张开,一片虚无。关上窗子,长嘘出一口气,很讨厌呢。
    ---多雨的季节。
    远处闪烁着影影绰绰的迷朦灯光,使人有一瞬的恍惚。碎雨下,路灯的光辉,泻了进来,照在我的脸上。好似整世的喧嚣独有这一片宁静。
    凝视着空空的手心,有片刻的失神。存在的意义……么。
    一个沉稳而矫健的步伐越来越近,皮鞋撞击地面的沉重脚步声协调的冲入耳膜,随着预示性的敲门后,门被打开。
    “怎么又不开灯?”“啪”的一声后,灯光照亮满室内,扫去了方才路灯的昏黄。
    我从遐思中回过神来,转过身,面对着来人。
    经纪人思顶着一张千年寒冰般不化的冷脸,正视着我。
    “我喜欢黑暗。”我淡淡的说。
    "准备好了么,马上就开始了。"
    "……恩……,灯光的位置,颜色,舞台的场景氛围都营造好了吗?”
    "是”
    郑思,26岁,我的经纪人,据说以前是混黑道的,不过我做事的原则是“英雄莫问出处”。我出道的第一年他毛遂自荐做了我的保镖,后来我觉得大材小用,就改为经纪人了。
    因为他的谋划和策略,使我不仅在娱乐界的星路走上了颠峰,步入商海两年也取得了显著的效果。我只是华丽的前台,他,才是幕后的操纵者。
    "还在干什么,请来的那些明星都表演完了,最后一曲就等你了。"回过神的思气急败坏的说。
    我调整了一下心情,张开笑脸贴上思的身,故意眨眨眼睛,装做委屈的样子。
    “人家刚化完妆,他们爱等就等下去好了,还有这衣服,思你看好看吗?”呃,想吐的感觉,不过装可爱的感觉蛮好的。
    离开思在室内转了几个圈,一身的洁白衣裳,宽大的袖口锈着淡蓝的梅花,左手腕上系着的几束白色丝带随着动作翻飞。腰处的玉带在扣环处直直垂下,上面的两个铃铛在膝盖处碰触时发出"叮叮"清脆悦耳的响声。腰下的轻纱飞幔,后面的裙裾拖出很长,前面正好裸露出光滑的脚背。
    白衣飞舞,黯淡了笑容。衣衫曼妙间淡淡的香气氤氲满室。长发随着身体的肢势散乱飞动,紫色的眼眸波光流转。唇边若有似无的笑意,左耳上扣着两个银环,银链穿过银环连接到耳垂上的耳钉,耳钉下垂着深紫色的坠子,坠子的两侧是银链走过的游龙。因头的动作荡来荡去,煞是好看。
    纤细的脖子下敞开的领口显现出漂亮的锁骨,右锁骨稍下赫然紫红色的蝴蝶胎迹。
    我的身体旋转,长袖舞动,望着思展颜一笑。
    似邪,似惑,似魅。似不染纤尘的圣洁,似堕落飞仙,又好似来自地狱深出的——,鬼。
    对,是鬼。张狂的邪意,嚣张的俯视着一切,将万物玩弄于手掌的噬啮、轻狂。就是这种魔力,深深将自己吸引。
    最是那惊鸿一瞥,爱上了这个人的黑暗,爱上了这个人。
    如果这是梦,宁愿身死其中。如果这是现实,就让时间永远停止。静在这一刻,为君沉沦。
    期待不会有结果,因为差距太远,抓不住这个人。能够每天看见,已然幸福。然而,真的满足了吗?
    他像一个永远解不开的迷,扑朔迷离的,真实存在的。时而纯洁无垢、时而凛冽狠绝。天使是他,魔鬼也是他。
    “惑之千变幻影”,
    ——一个强大到可怕的男孩。
    诱惑,魅惑。善变,多变。独影,幻影。从来没有人真正走进过。
    他是诱惑世人的蛊,美的让人窒息,美的惊心动魄,却全身被毒液包裹。这个如梦似幻的人,让所有人,抓不着、猜不透,只能痴迷观望。阳光帅气、冷酷淡漠,拥有多种成正比的性格,让人分不清本来面目,“千变”的性格,把他隐藏的更深、更远。
    爱上的,不是他面对自己时表现的顽劣可爱,而是初次见面时,血染的地狱修罗。
    第一次对于死亡的感觉,那样,深刻。
    出道一年成为家喻户晓的新星,亿万人为之倾倒,期间从未在公众场合露过面,大家只知道他叫龙夕影,仅凭一首[冰雪尘封的记忆]。第二年他在娱乐界现身,惊人的美貌举世哗然。那淡漠出尘的气质深印众人脑海,于是找到了他。亲眼看着他用两年时间从孑然一身到商海领袖。
    就是这样的人,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他在做什么?在想什么?
    常在想,这样优秀的人,他——,会为谁而停留,然而世人在他眼中什么都不值,藐视的目空一切。
    ——确实……如此。他属于无,是包揽世界的影子,也是缔造神明的光,谁,都不可追逐。
    我停下舞步,衣摆静止下来。咦,真难得,思居然会愣神。我走到他对面。
    "要不,我不出场了,你把人打发了。"我扮可爱状张大眼睛看着思。
    趁机用双手掐住了思的双颊。臭面瘫,死面瘫,摆着万年不变的冰山脸成天给我看,我掐死你,看你脸走不走形。
    唔~,累死我了。
    "很好玩吗?”
    呃,我看见,我看见我两手下那张夸张的脸,由红到白,由白到青,又由青到发紫。完了!悻悻的收回双手,低着头,准备挨训。
    思极其平静的看着我,平静到我以为他不会说话了,平静到感觉阴风阵阵,背脊发凉。也许下一刻他会走出去,让我面壁思过。但这种妄想的论据总是被思的气量推倒。
    这是思发火的前兆。
    "星期二,李老板生日,本来让人送去一份贵重些的礼物就行了。你倒好,把礼物弄丢了不说,还跟李老板的儿子动起手来,把人家的生日宴搞的一片混乱,最可气的是你和李老板的儿子合伙把人家公安局长给打了。"看着怒气冲冲的思,这个表情,还好面对的是我,不会毁了他的一世英明。不过他说的,仔细想想,是有这么回事。
    那个局长跟李老板同流和污,进行生意上的垄断,早就想揍他一顿了。
    无奈啊!这老小子不知在哪听的风,躲了起来,我又不能跟人警察要人。不然,咱良好公民形象就毁了。好不容易碰见了,打死在说。反正没人敢把我怎么着。再说了,不是有李老板的儿子踮底吗?实在不行,李老板和思也不好意思见死不救,是不?!
    "哼,更可气的是,在没有人证,物证的情况下,你们俩居然等着被挨抓!"思气急败坏的指着我。
    我那不是想体验一下牢狱生活吗?谁叫你常说让我应该知道什么是"艰苦"。都怪李老板,竟然把事情压了下来,害我没体验着。
    等等,咳……咳!原来是在生气我当时没逃跑啊。长长吐出一口气,还好,还好。不愧是思啊,佩服。
    "星期四‘安乐‘组合开演唱会,邀你做特约嘉宾,你不献歌也就算了,你喊什么‘抢劫了‘,现场一下子那么混乱。你居然把演唱会的大门给关了。”瞧,这种口气,管家婆是这样练成的。怎么都觉的说出的话和脸上严肃表情不符。
    算了,恩,好像有这回事。我拼命点着头,一副认错的样子。
    思继续发表言论,"关也就关了!你怎么把自己也关里了?还被踩伤了。见过苯的人,没见过比你更苯的"。唉……,歧视,绝对是歧视。
    "可怜人家‘安乐‘了,准备一年的演唱会,踩伤了那么多人,你还好意思去要医药费?"思白了我两眼。
    "那个,那么多的医药非好像是我替他们付的哦!"我小心翼翼的说。
    "还敢说,不知道谁害的。"
    "哦,是我啦。"
    "上个月十号,全公司员工都提前半个小时上班,世界级的领导班子来视察,颁发荣誉旗,你倒好,把那么多大人物晾在在一边,睡了一天觉,你睡死吧!"如果思的朋友知道他会说这种孩子气的话,绝对会吃惊的吞下大象。
    "那还不是因为之前拍戏累的吗?"小声,小声。
    "那第二天开始失踪怎么说?"。
    "……"其实是害怕挨骂。
    "我们都找你找疯了,有人说在‘殉情崖‘看到你,也没有打捞到你的尸体。你呢?旅游了半个月没往家打一个电话,你父亲墓都给你立了。媒体和你的粉丝出于善念,哀悼你一整天。你还来看热闹,你说你唱什么‘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还‘死去何所道‘,你没看见灵位上是自己的尊容啊!?气死我了!"我要是知道那是‘殉情崖‘,打死也不会去看日出,脸都丢到旮旯去了。
    可是,思,对不起。我知道让你担心了,那天你看见我时哭了,你是高兴的,因为我还或活着。对不起,对不起,我只能在心里说出对你的愧疚,我知道,你听得到。
    "还有那个影星刘恩结婚,你给她当什么伴娘啊你!整个婚礼大家都在看你,你还真穿了女人衣服,被人错认成新娘,弄得大家多尴尬。现在到好,唯一一个女性朋友也没了吧,谁让你把人家风光都抢走了,不过,……呵呵。”恩,又是悲哀的壮举,丢人我认了,不过,好像得罪的人越来越多了。
    我想说,长成这样又不是我的错,我现在的一切是我凭实力得来的,虽然也借这张脸点光啦,即使是丑吧八怪,我也是真材实料的啊!
    不过思抱的居心就不知道了,我到现在还没处过女朋友还不是拜他所赐,说什么17岁不能早恋,事业为先。刘恩和我断绝关系那天,我明明看到他笑了,说起来他笑的还蛮好看的嘛!
    "思"
    "有事吗?"
    居然说有事吗?
    "我承认过去是我作做的不对,你不能掀我老底呀!我和你有仇吗?小…思…思?"
    呃,过火了,思的魔爪已经掐上了我的脖子。"
    "咳咳,谋杀啊!小思思要谋杀啊!"
    思拍了下我的头"不要装可爱啦,小影影,那些女里女气的话,说着恶心不恶心,不能在正常点?"
    "唔,小…小影影。"我怒。
    "以后不能在这样叫我,我现在正常了,你能帮我把演唱会推了吗?"
    "又来了,你嫌明天娱乐头条不够热闹吗?某明星‘告别艺圈演唱会‘只有一首歌,最后上万粉丝被放鸽子。"结果,一首歌都没唱!好笑么?
    我收起了那些假装的可爱表情,用严肃的神情看着思。思也恢复了原本的面瘫。
    思摸着我的额头,"怎么了,准备了这么久,不就是等待今天吗?伯父还在家等你?"
    "恩,……思?"
    "什么?"
    "没,没什么!"
    是啊,等待今天。于我来说最特别的一天,包含多重复杂情感的一天。
    掐下花瓶中的两朵花,别在头上。
    转过身,走向空阔的的走廊,以及走廊后面属于我的灯光。
    思,其实我很不安。从来没这样不安过,我不对你说,怕你也会陷入不安中。心,跳个不停,前所未有的恐慌,——前所未有的冲动,我怕自己会控制不住会杀人。果然是思绪混乱的关系吗?
    伸手捋了一下头发,碰到了那两朵黄色的花。黄蔷薇,——永恒的微笑。
    因若,你是希望我永远微笑吗?你真是个天使呢!可是我现在只想大哭一场。
    终究,失去了呢?!呵……,上天真是会捉弄人呢?今天是我的生日。
    你看到了吗?我在笑。
    那么就用我的歌声,我的舞蹈,作为献给你的祭礼。
    ——我可爱的弟弟。
    思看着远去的背影,内心涌起一股复杂的莫名,有些不知所措。影刚刚想说什么?这股不安的躁动又是怎么回是?
    真是奇怪,那一瞬,竟产生了永世隔绝之感。
    我是……,怎么了?
    ____________________分割线,呵呵……
    寂静的舞台下,静的能听到蚊子叫声。
    要问了,为什么大家不敢出声呢?唉,谁叫人家龙夕影是有史以来脾气最"特"的帅哥呢?明星大腕见过不少,这个是最不能得罪的。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一年才露那么几次面。恩,神秘,诡异。而且受欢迎程度居高不下。
    可以不知道自己爷爷是谁,不能不知道龙夕影是谁,不然就是千人咒、万人骂,腐朽到臭水沟里去了。这可是翻手为云覆手雨,一句话地动山摇,不折不扣的“活宝”。
    让他在在公众场合唱歌或开个演唱会什么的,比摸老虎屁股还难。
    一年前的今天到是也开了演唱会,结果有几个粉丝忍不住喊出了声,被刚上台的龙夕影听到,将全场的观众轰了出来。谁都知道在这位"龙王"出没的地方,当哑巴是公认的潜规则,即使有多么兴奋也不能出声。谁叫人的歌声那么好听,长的那么养眼呢?谁叫他是品种极少的"稀有动物"呢?
    尽管他品性不好,对外观念太差,又是制造大骚乱的祸魁,但这一点都没影响大众对他的喜爱及良好评价。
    所以,现在大家都等了半个小时了,作为主角的某人连影子都没有。等,不怕,一年前买这张票时排了四天队。谁叫大明星发话每天只卖三百张票呢?以至于造成那条又宽又阔的大马路严重堵塞了大半年。
    刚才轮到最后那个明星时,数万人的呼喊声还浪潮迭起。现在,只一瞬间,鸦雀无声,滴水可闻。
    等,我们有耐性,前提是你在不在啊!会不会把我们晒在这了。要知道只有我们想不到的事,没有这位大哥不会干的事,即使天王老子来,照样不也是排队买的票吗?
    大家现在心里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呜,怎么还不出来",
    “嘘,不要出声,被别人听到会被掐死的。”
    黑暗的舞台上,忽然打下一柱光,而今晚的主角龙夕影站在光的中心,淡蓝的光一点点扩大。
    “大家晚上好,我是龙夕影,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来为我捧场”。呵,很讨厌、很讨厌,这样的虚词。我怎么这么假,假到忘记了本身的真实。
    观众很想说话、很想呐喊,就是没胆儿。只能在心里鼓掌,压制着冲动。
    “今天我在此正式宣布退出娱乐圈,献上我出道的第一首歌,《冰雪尘封的记忆》,作为临别礼物”。
    要知道想当初我一曲成名后,这首歌就绝版了。当时没有名气,又是当台演唱,录制的录音带还没录完成就坏了,后来录制师还特意找我去录音棚从新录制,被我以忘了之由打发了。多少电视台、影音出版商一直到现在都没弄出整首歌词来。有很多明星翻唱过这首歌,不完整的歌词、不完整的韵调、差别万千的声音,被听过此歌的人嘲笑。
    扫去以后听不到歌的阴霾,大家心中激情澎湃,不断高举手中的条幅,希望能够被看到,不,只要能看到条幅就好了。横横竖竖的条幅,长长短短的语句,严谨的、崇拜的、爱慕的、还有像我一样虚假的。
    整个舞台被照亮,一片白色的天地展现在观众眼前,冰川、雪地、盛开的梅花,并不觉得冷,只是这种美丽孤寂的景色,让人产生淡淡的温暖,更多的是淡淡的绝望和悲伤。
    大屏幕上的景色开始变换,我轻轻吟诵,“在一个与世隔绝之地,居住着一群雪的精灵。在这属于白的世界里,精灵们安静的过着不为尘世所扰的生活。
    一望无际的冰川、留着脚印的雪地、顶着严寒开放的梅花,无不点缀着这单一而幸福的生活。守护这片土地的是年纪较长的雪精灵,也是族中的‘异类’。性格比其他的精灵们还要冷漠、淡薄,不喜欢与同族接触沟通,一个人住在远远的冰川,也是普通雪精灵们所谓的‘不被打扰之地’的禁地。
    年复一年,几乎忘记了同族的存在,每天与雪和冰川为伴,邀梅同舞,在这冰雪之地里歌唱。
    一天,迷途的鸟而带来一个讯息,人类的国家有一个圣物,其名为“幸福”,所有人都在传诵,可惜鸟儿没有见过它,拥有它的人能使快乐永恒。精灵们心动了,于是去央求族中的长老,长老也心动了。人类是非常阴险狡猾的动物,也是圣洁的精灵们最避之不及的,精灵们的锐减和不断迁徙就是由人类的捕杀造成。所有人一致同意这个任务只能交给那个“异类”,雪精灵被同族们以这种方式赶了出来。
    这个时候人类世界正在发动战争,雪精灵满眼看到的都是残酷、血腥,根本没有鸟儿说的“幸福”,更没有永恒的“幸福”之说。
    单纯的精灵被人类捕获了,被封印了力量、折去了翅膀,忍受种种虐待,但他从没放弃过希望。因为想念故乡,踏着冻结千万年的冰川雪地,嗅着不畏严寒的梅花,然后快乐自由的高歌、飞翔,永远……永远。对,没有束缚的自由、不用思念的存在,这……就是幸福吧!总有一天要回到那里。
    精灵被献给了国王,被关在了重楼深锁的红墙绿瓦中。他很庆幸,遇到了一位“仁”君,至少,不必担心下一刻死亡。然而,这个笼子太大了,怎么也出不去。
    忘记了有多久,甚至忘记了思念有多深。终于回到了阔别的家园,冰川已经融化,雪地变成满眼风沙,记忆里的一切都消失了。
    原来他走了以后雪精灵族们失去了守护精灵,奈何不了自然的改变,失去精灵之力的冰雪融化了一切,侥幸逃脱的也因适应不了外界的生存,随着时光——灭绝。
    雪精灵站在干涸的土地上,用尽所有的灵力施展幻术。”场中安静依然,悲伤的音乐缓缓响起。
    “记忆中的冰川、雪地、梅花一一展现。可惜的是,自己失去了翅膀,不能再飞翔。沾染了世俗的污垢,不能再纯洁。雪精灵光着脚在着白色的世界中起舞……静静的,等待灵魂消散,慢慢的,融化心底冰寒……”。
    台底下粉丝们的荧光棒挥动,点缀成点点星星,寂静中,真的别有一番滋味呢?
    舞台以我为中心,光线渐渐又渐暗了起来,音乐这时起了高潮,我轻轻捻步,柔软的身体带起细碎曼妙的衣裳。
    舞步起,梅花落。衣袂动,裙影摇。纤纤素手,肤若凝脂。及臀黑发飞动如指上流沙,手,举过头,露出攀延皓腕的蓝田白玉梅花,晶莹剔透的逐枝缠绕着手腕。领口微露的蝴蝶胎迹,映衬着耳下晃荡的紫。轻纱云动,裙裾飘摇。远远看去,宛如东日里的傲雪寒霜,宛如兼葭河畔的伊人独立。挥出的手似风般潇洒,收回的手,遮住星月芳华。清澈的眼眸中几许温暖,几许,落寞凄凉。
    好听的音乐时而快,时而慢。时而婉转迂回,时而散漫豪放。音乐映衬着舞蹈,舞蹈呼应着音乐。明明只是一段乐,明明只是一段舞,却让人潸然泪下。
    随之,空灵的声音自我口中逸出。
    "白色的圣雪
    是唯一的牵绊
    在这被遗忘之国
    就算知道珍视的永远不是现实
    就算知道梦想不会实现
    无法放弃朦胧的希翼
    希望着、悲伤着……
    强大带来的罪恶与怨念
    忐忑中抱紧自己
    明白坚持自己就必定会失去
    相信着快乐总会来临
    盛开的梅花
    凝结了无尽霜华
    见证了这段属于历史的……记忆
    遥远的思念中
    隐隐飘渺的叹息,
    风儿啊……
    指引着不确定的未知
    传承了永不停息的吟唱
    泪水迷湿了眼睛
    停止不了心脏的疼痛
    如果黑暗覆盖了冰雪
    还会在来生创造不朽的传奇
    萦梦的思念
    深邃空洞的灵魂
    奋起的挣扎这样无力
    怎样才能避免不安
    伤害的太深
    已经迷茫了幸福的意义
    眼帘的倒影中挥不去淡淡哀愁
    释怀不了过去的……过去
    拾起年轮的碎片
    在心中细细珍藏
    即使猜测到了未来的结局
    现在这一刻的景色
    是属于我的永恒
    时间韵味中沉溺了太久、太久
    感受着雪的冰凉
    让他代替沉埋许久的光
    踏着记忆中的足迹
    寻找迎接我的人
    飞动的衣纱
    妖娆的长发
    在舞蹈与歌声中轻轻告别
    仰望不能飞翔的天空
    思考云彩隐藏的秘密
    抚上了褪去血色的唇
    寂静的、微笑着、长眠
    光与影的彼端,
    洁净如亘古不化的冰雪
    踏入过去与现在的时空之门
    只留下点点猩红
    渲染了冰棱隽刻的美丽
    梅花满天飘落
    犹如弥留时望见的雪花
    想念了这么久
    排遣不去深深眷恋
    却无法改变
    别离在相逢之时"
    思在台下的一角,默默的注视着台上一个人的独舞。为何你的表情那样悲伤?是为了那个精灵的死吗?还是为了你自己。我真没用,由始至终都只能看着,保护不了你。
    我在哭,真是懦弱!安静时会想哭,寂寞时会想哭。
    我怕变得脆弱,我原本就没有别人说的那么坚强。真希望世界上只有自己,那样就不会为了自我保护带上伪装。
    在台下的粉丝们沉浸悲痛之时,我走下了舞台。
    身后传来主持人的声音:“大家请看大屏幕,这次龙夕影先生为故事中精灵设计的的衣服‘落雪初梅’,以及今年七款系列首饰的梅花盛开姿态手镯‘隐香’,服装‘落雪初梅’已经被预定,七款系列首饰仅剩四款。分别是‘隐香’、‘溯梦’、‘暗尘’、‘浩天’,于下个月进行拍卖,如有…………”嘈杂声不绝于耳,四散开来。
    我换上了黑色的风衣,带上戒指和蝙蝠展翅的手镯,将我长长的头发胡乱束起。快点回家,爸爸应该做好蛋糕等我回去吃了吧,尽管心情不好,尽量显得高兴些,免得他也跟着不高兴。
    今天太累了,晚上估计也会失眠吧!每年的今天都没睡着过。我打开车门,准备上车。
    “影”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有事吗?”我回头看他。
    “没……没有,路上小心些。”
    “哦,你很担心吗?”我半开玩笑的说着转过身。
    “与其担心你,还不如担心明天会不会下雨比较实在。”思有些别扭的说。
    “这样啊!本来还想让你送我回去呢。算了,以后你会后悔的?”我用遗憾十足的口气看着思,坐上了车。
    “不后悔”,明显已经后悔的语气。
    “切,不和你说了,我先回家了,这里的事你看着办吧。明天不要太早给我打电话,要是没人接,就是我死了,不用给我送终了,我会惦记你的,拜。”思你放心吧,我死的话,不会让你安生的。
    “哦,对了,明天你直接来我家吧!把我眼睛的颜色弄回来,你也别忙太晚,早点回家吧,万一你也死的话,我不会给你摔罐儿的,别谢我了,拜。”我惬意的说完这番话关上了车门。你要死的话,可里离我远点。耶,摆了个胜利的手势。我猛然一惊,怎么?……又想到了死这个词,不好的预感。
    “龙…夕…影”思气的不轻的喊完名字时,早没了车影。慢慢低下头口中喃喃:“什么口气!动不动死啊死的,今天不死看明天我不砍了你。呼……,唉……,工作工作,倒八辈子霉了,摊上这样一个人,前途堪忧!看来后半生要在精神病院过了。”
    “今天…夕影为什么把歌词改了呢?刚才问他好了。”思满脸的懊悔神情。
    算了,明天在问。眼皮从晚上就开始跳。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又有说法是男左女右。是福呢?是祸?!这几天真是太累了,心神不宁的,不会是精神分裂了吧!不过,和我比起来今天的夕影才不正常。恩,我绝对比他正常多了。
    ----------------偶是死神之镰-----切割、切割
    我开着车在路上奔驰,雨还在下着,车顶的水流顺着半开车窗“滴答、滴答”在车内。
    “我真的很好奇,刚才为什么不求救?”后面坐起的人影说。在我上车的时候就发现了车里有人,直觉这个人很辣手,因此我说了有些气人的话,迷惑了思的视线。让他为我担心,我会觉得亏欠他。
    “怎么?‘坐下君子’认为,我会‘求救’。”我嗤笑反问。手控制着方向盘,向后瞟看一眼。
    “我低估你了”。对方略微停顿了一下说。
    “是吗?那真是荣幸”我沉声。
    等了一会不见他说话。
    “你不会就为了说‘我低估你了’来的吧!”
    “怎么,大明星沉不住气了。呵呵,我听说你很平易近人的啊!难不成所有人被‘千变魅影’迷惑了,见面不如闻名,真是可惜啊!!”
    “哦,还真是可惜呢!”不安是为此吗?
    “哼,龙夕影,你的真面目别以为我不知道,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这样啊,那可有意思了。还有,我就是我,没有你所说的真假面目,就是我自己,至于生与死也是由我自己操纵,别人奈我何?没新意!”和我提生死的人,你又不是第一个。
    “你不好奇我是谁吗?”他沉的得住气的问。
    “和我没关系,因为……”我脚踩刹车,车身猛然停下,我和他被震的向前倾。我回头露出恐怖的笑,“我对死人没兴趣”。
    车就这样停在了一面临山,一面临水的山半腰。
    我明显感觉到他震颤了一下,他很强,但比我弱太多。
    我的对面有一张成熟男人的脸,应该有四十以上的年龄。这也让我多少产生了些兴趣,我顽皮的笑了。
    对方诧异了一下,虽然只有一瞬,但逃不过我的眼睛。可能是我前后变化太快了吧,总结经验,我能理解。
    “我猜猜,恩,是因为你老婆被我拐了,你儿子被我打过,还是你公司之类的被我弄垮了。”我真是谦虚,除了别的公司的重职要员外根本没拐过别人啊。后面那两项嘛,好汉做事好汉当,反正不及我做过的十分之二。
    “你……”看着别人气的说不出话的样子感觉很好,尤其是被自己气的。
    “呜呜,你欺负人家~~。”……,我哭,反正是假的,不花钱。可是,下一秒我恢复了冰冷,淡淡的说:“游戏结束了,给你个机会。说吧,是来寻仇的。”肯定的语气。
    “果然坏事做多了,睡觉都不安稳吧,没错,你杀了我父亲。”没看见他动作,但枪确实在顶着我的头。斩草除根是硬道理,真应该杀了他的。不过,对我这种人来说不怕后患无穷。他应该不知道他的动作在我眼里就跟蚂蚁爬树一样。
    “鹰帮老大的儿子。”又是肯定的语气,打死我,我也不认为他能杀的了我。
    鹰帮在我管辖内闹事,为了给其他帮派警告,我想狠很教训他。好像姓姚,没说出名字就被花花给咬了,花花是条毒蛇,所有人都看见我把花花踢过去的,所以,鹰帮老大确实被我杀了。
    “亏你还记得。”
    “抱歉,我不记得,不过记得你手背的鹰刺青。”当时我还没来得及看长相就死了,只看到了鹰刺青。
    “你……,我和我老爸没感情,但必须杀了你。”
    没感情么,就像我和我的瘫痪父亲。我们没有一点感情。
    “为了老大的位置吗?祝你成功,"
    "谢……。"他脸一下子泛红了,扭捏什么,像个大姑娘。想到思那张只针对我的管家婆臭嘴,原来他们俩是一家人啊!他的谢字还没说完,我接下来的话让他煞白了脸。
    "还有,你可以死了。”真是的,在别人说话时插话,这是不道德的。
    “哈…,你以为光用嘴说……什么,怎么会。”他有些失态,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一瞬间就掌握他生死的我。
    我杀过很多人,思说我的年龄跟实力不成正比。我为了很小一件事,把黑帮的议事堂变成修罗地狱。原因是他们有个很不起眼的手下是医生,说我弟弟就快死了,然后我生气了。后来很多帮派的老大都赶到了现场,却没人敢阻止我的杀虐,第二天这件事还被奇异的压了下来。之前新公司和娱乐圈内的不如意一夜间诡异的销声匿迹,旁观者之一的思后来洗手不干,成了我的保镖。
    我的左手无名指带着一枚戒指,戒指很宽像做女红用的顶真,上面雕刻了凹进的精美花纹,一点都不硌手。这枚戒指是用很稀有的材料制成,通体银色,看起来就是银戒指。戒指的上端比下端厚,奇特处在于戒指中心凹进的花纹用指甲轻轻一按,戒指上端夹层会瞬间飞出一跟细之又细的银丝,银丝用特殊材料制成,长约三米,另一端藏在戒指内。银丝很坚韧,可以轻松承受千斤之力,又便于隐藏。
    这枚戒指是我设计的代表作之一,也是大家认为最普通的一款,它却有一个不符的名字,“夺魂”。与他相对的另一款“摄骨”都是我所制作的名副其实杀人工具。这两款一个高贵华美,一个精致普通。为了寻找材料我跑变了全世界,花费了两年才完成,也是我唯一亲自动手的两款。很多人想买,展出后我就拿了回来。原本“摄骨”是送给思的,还好他提前告诉我不会收下,我直接做成了适合我手指的大小。
    平时我都是带着“夺魂”,即不会惹人注意,又可防身,必要时可来个出其不意。
    此时无名指根的“夺魂”中银丝正缠在对面人的脖子上。呵呵,看清我的动作了吗?
    “你是怎么办到的,不可能。”手中的刀还在举着。
    “你以为黑白两道怕我,是因为什么?”我冷笑。
    “怪不得,众目睽睽之下死了个帮派老大,黑道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我真愚蠢。”
    他低头,看见了脖子上的银丝笑了。
    “你该不会想拿这个勒死我吧。”
    “怎么?嫌委屈你了。”
    “不是,成王败寇,你杀我,我没意见,你不该这样羞辱我。”
    “豆腐砸不死你,并不代表我龙夕影拿得出手的东西勒不死你。”
    他沉默了。
    “下一世还想杀我的话,调查清楚一点,还有,不要因对方年龄低估实力,呵呵……”我收回银丝。
    “你不杀我吗?”他吃惊的回头看着我。
    “抱歉,我没有那种同情心。”夺魄没沾过血,现在还不想污了它。
    他眼神瞬间黯然,应该是对于实力差距的无奈吧!我为刀俎,你为鱼肉。不过,这种表情,果然和思思是一家子。哈哈,思,感谢我吧,我找到了你失散多年的兄弟,虽然你骗我说你是独生子。我抿嘴笑了。
    “你怎么还不动手。”等了一会,见没动静,他抬起头看我。
    “哦,原来想死啊!没意思,你走吧!”我不耐烦的催促。因为我忽然觉得猫玩完老鼠,再把老鼠放了应该也很好。这么积德的事,应该胜造八级浮屠。要是想玩,大不了在抓回来。
    “你,你真的以前就这样混的吗?”他吃惊不小。
    “罗嗦,我从来由着心情办事,下车。”
    “好,你记住,我叫姚…………”
    “停”我举双手喊停,我从不屑于去特意记别人的名字。
    “怎么了?”我无语,这位大哥是不是头脑有问题,让人有欠揍的冲动。
    “你是男人吗?”这样娘们的男人,世界之不幸。唉,害得我都觉得没面子。
    “你说什么?”拜托,大叔,你有自己是‘鱼肉‘的自觉吗?
    “闭嘴,下车。”他被我这一吼吓了一跳,有些小心的盯着我看。
    咚,咚,咚,心脏不停跳动。我这是怎么了,奇怪,锁骨处的蝴蝶胎迹很痛,比心脏撞击体内还要难受。我紧紧攥住衣服,疼的想死。
    “喂,……你怎么了,喂……”耳边传来模糊的、急切的呼喊。
    身体无法坐着,瘫软在车里。是谁揉碎脏腑,疼的这样清晰,但,足以印证了这一世活着的痕迹。
    我的扭动好像碰到了车内的什么,或是踩到了什么。身体飘忽忽的,勉强又坐起,眼中朦胧胧看见车在向前开,不太清晰,雨中的路灯越发昏暗。耳边还在回响着“喂,喂”“快刹车”之类的声音。车向前面的栏杆撞去,之后就看不见栏杆了,前面一片黑暗。应该飞起来了吧,我在心里想。下面是山,山下是水吧,…好像。
    再次有感觉的时候应该是在水里。耳边听到“咕噜噜”的声响,鼻子、嘴无法呼吸,头脑混乱。好痛苦,身上蝴蝶胎迹处很痛、很痛。将胸前衣服攥的更紧,我不知道还能能么做。要死了吗?一生结束了呢?呼,这种死法太难看了,明天思大概会笑到抽筋。爸爸应该不会伤心,毕竟他有那么多的孩子,我的遗产也够他活几辈子了。
    不过……就这样吧!死亡,真的很期待。
    都说,人在死亡的时候会将一生的记忆回放,捡拾出生以来每走过的脚印;都说,人在死亡的时候思绪会涌动出生前的最快乐、最悲伤。然而,我什么都没有。的确,我原本就什么都没有,连走过的脚印,都没有。
    在思想变成空洞之前,我在想,如果真的有黄泉的话,去看看忘川彼岸的接引之花吧!说不定在那里会碰到可儿和因若。
    纵然错过了,他们那么纯洁的孩子,来生,必定会幸福。
    而我这样罪孽深重的人,注定了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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