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爱情最美的样子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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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情最美的样子(安凉)
    他和她,他们的相识那样平凡。是在浩瀚的网络上,先看到她写的文,爱上她的才华,而后在日复一日的攀谈中渐渐恋上她的或温柔或聪灵或善良,或偶尔小小的狡黠。
    她也爱他,她见过他的照片,眉目舒展的俊朗男子,手下有家不小的公司,闲时爱读点文章,前景已是不可小觑。当然,她不为这些爱他,她只是想,他是这样好的男人,体贴而周全,现在像他这样爱好文学的商人,已然不多了。
    聊得久了,才知道两个人竟在同一座城市,那刹那,心中是有过欣喜的。突然地,他说:
    见面吧,可好?
    心中不是没有过挣扎,可同样想见他的念头连自己都压抑不了。她想,见就见了吧,若他也看低自己,彼此断了念想也好。她用颤抖的手指在键盘上敲下自己的地址。
    他循着地址找过去,心中有着小孩子想要得到喜爱的糖果时的那种迫切。门是她的姐姐开的,她在客厅里对他微微的笑。他有些震惊,她是比照片上更加清丽孤傲的女子,只是她的下半身,却是在轮椅上。他缓缓走过去蹲下来,把手轻轻放在她的膝盖上,笑着说:
    嗨,你好吗?
    一句话而已,她的泪簌簌地落下来。她从未告诉他,在一次意外中,她的双腿受了伤,留下了丑陋的疤痕,并且很难再站起来行走。
    他们就这样对视着,酸涩而熟悉,谁都没有再开口讲话。直到她的姐姐走进来,对她说该推她去做复健了,他执意要陪她去,她却执意不肯。他知道她是那样自尊而骄傲的人,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脆弱,于是只好摸摸她的长发说:
    好吧,下次我陪你去。
    还是不放心,开了车偷偷跟在她打的车后面,小心翼翼地躲在复建室的窗外看她,看她在那个铺着厚厚地毯的房间里借助双拐艰难地站起来,却又一次接一次地跌倒,终于她再也支撑不住,吧拐杖摔在一边,哭着捶打着自己的双腿。他再也忍不住,冲进去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一遍又一遍地说着,以后就让我做你的拐杖。
    他真的说到做到,把公司所有的大小会议都调到下午,每天上午坚持陪她做两个小时的复建。她也会有坏脾气,时常嚷着要放弃,他却总是那样耐心,买她最爱的糖炒栗子一颗颗剥了给她吃,带她去吹海风,每天帮她梳头发。陪她放风筝的时候,会把她背起来奔跑,他宠她,像宠一个孩子,她的他,让她拥有了那么多微薄的幸福感。
    有了他的陪伴,痛苦的复建好像不那么漫长,也不那么疼了。她的进步很快,来年的春天,她已经能够独立缓慢行走,只是腿上的疤是去不掉了。走路的脚有些微跛。
    一天,他来接她,脸上有着少许的兴奋与羞涩,他说要带她去见他的父母,她一下子冷了脸,不肯去。他明白她心里的顾忌,把她的手握在手心里,坚定地对她说:
    别担心,我会一直在。
    她拗不过他,只好换了长至脚踝的裙随他一起去他家。他的父母都是有极好修养的人,待她很亲切,但她还是注意到了他的母亲在看到她走路是疑惑的眼神,她的心微微一沉。
    那天的晚饭吃得甚是愉快,他的父母很喜欢她。搁下筷子,突然就都安静了下来,她不想欺骗两位老人。于是她艰难的开口:
    我的腿曾经受过伤,可能一辈子都不能像正常人一样走路,奔跑。但我不想欺瞒你们,如果你们不肯接受我,我可以理解。
    说这些话的过程中,他一直握着她的手,这些,是迟早要面对的事实。待她说完,她将自己的手从他手中剥离出来,流着眼泪踉跄着离开他的家。而这一次,他没有追上来。
    她开始不肯和他见面,不接他的电话,不理会他的焦急。再后来,他也很久没有找过她。她的心里一片冰凉。原来,这世界上所有的感情都是逃脱不了世俗的。但她可以谅解他,像他那样优秀的男人,什么样的女子找不到呢?她只是更加把自己封闭起来。
    又一个清晨,她听到急促的敲门声,打开门,竟然是他。他满头是汗,把自己的电话递给她:
    麻烦你接一个电话。
    她疑惑地接过来。电话的另一端竟然是他的母亲,她喊了声“阿姨”,他的母亲在另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些天,他是如何说服他们接受了她。最后他的母亲说:
    傻孩子,如果你想来这个家,我们随时欢迎你。
    挂断电话,她已是泪流满面。她抬起头,他正局促不安地看着她。她紧紧地,紧紧地,用尽毕生的力气抱住眼前这个男人,她觉得自己是那么幸运,因为他,她看到了爱情最美最好的样子。
    也许,爱情有时并不需要美丽的双腿,仅仅是需要一双善于发现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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