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启程南方 第二十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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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谁……是谁在喊……又是谁……在哭……
……不要……哭……好吗……
我迷糊而艰难地睁开双眼,眼前的是一片暗蓝,没有光,没有温暖。接着,又再次疲惫地闭上眼睛。
……呜……好辛苦……贝露……艾尔……爱琳……洛菲……狄洛斯……莱丝……你们……在哪里……我……好难受……我……要死了吗……
……又要……离开了……吗……
沉入海中的我并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不能呼吸,不能呼喊,身体越来越冰冷,意识越来越模糊,生命一点一点地流逝。
……不……我不要……我……不能死……不能……
此时,无知觉的我,心口处突然溢出一团纯白的光芒,如同之前吃下那“乌龙使者”的“杰作”时一样,轻柔地将我包围了起来,熟悉的温暖驱走了海水的冰冷。
一抹银色的身影模糊地浮现出来,美丽而圣洁,模糊而不真实,陌生而又熟悉,温暖得想让人落泪。
……你……是谁……
然而,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思索了,意识再一次违背我,远离我,沉入一片黑暗之中。
****
“……沙……沙……沙……”
碧蓝色的海浪如情人般轻柔的拍打在雪白细软的沙子上。几只海鸥绕在海边飞翔。虽然已经是午后,海滩上却没有半点炎热,清爽的海风吹拂着海滩,宁静和谐。
远处的海滩上,一名须白老者在这样宁静的午后绕着海边漫步。靠进一看,他有着一头如雪的长发,随意在脑后束成一条麻花辫,一把长而花白的胡子在胸前用绸带束了一个蝴蝶结,有点可笑,同样花白的浓密眉毛长向两边,掩去精明的碧眼,头上还带着一只草制的简单花环,遮去了带着皱纹的额头。一身泛白的青色布衣并没有什么特出之处,但细看之下,两边发间露出的一双长而尖的耳朵,表明了他并不是人类。
老者漫步在海滩上,哼着不知名的小曲,突然,他像发现了什么一样,顿了一顿,然后改变方向,迈着悠闲的步子快速走向不远处的岸边。真的是很悠闲,步子虽快,但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上的改变,还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当老者踱到海岸边便停了下来,在他脚边,面朝下一动不动地躺着一个人,而旁边还有几块碎木块。很明显,对方并不是来晒太阳的。
老者弯下身子,将那人轻轻扶起并翻过来一看。这一看,可令老者呆掉了好几分钟,随后老者轻皱浓密的眉头。
此人有着一头长而秀丽的银色长发,阳光之下泛着点点迷人的紫光,因海水的湿润而粘在脸上。又卷又翘的长睫毛,紧闭着的眼睑掩去应是美丽的双眼。洁白胜雪的皮肤,有着模糊性别的美丽容颜,伤痕累累却十分纤细的身肢。老者又看了一眼对方平坦的前胸,眉头轻皱,又再次打量对方。
破烂的衣衫看不出其身份,看上去十二三岁的样子,但在昏迷中乃流露出不可侵犯的贵气,可以看出对方出身绝不一般。从面无血色的苍白俏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和衣衫下传来的温度,还有那微弱而急速的呼吸得知,怀中的人儿正在发高烧。
老者沉思了一会,便横抱起这个跟自己差不多高却十分纤瘦的孩子离开海滩。
****
清晨时分,太阳冉冉升起,和煦的阳光照在这片四季如春的大地之上。海边的一片茂盛的林子薄雾初散,小草枝叶上还沾着不少晨露,一片清新宁静。
在这林子之中生长着一棵万年以上的巨树,巨树之上建了一间简陋的小木屋,屋内没有多余的修饰,只有三个小房间,和日常的生活用品,还有几个小盆栽。唯一与此格格不入的,是躺在此屋里唯一一张床上的人。
一把光滑美丽的银色长发,披散在洗得泛白的床单被褥上,白皙娇嫩的肌肤,精致美丽的五官,模糊性别的容貌,虽身穿一件米色布衣,却掩盖不住其高贵的气质。就像一位沉睡中的王子,等待着被唤醒的那一刻。
初醒的鸟儿飞落在窗边,轻叫几声,注视着床上的人儿,仿佛只是这样也会惊扰到睡梦中的人儿,像是在静静等候着王子的苏醒。
晨曦透过窗户,轻柔地照在睡梦中的人儿身上。长而微卷的浓密睫毛轻微地抖动了两下,睡王子终于要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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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慢慢恢复,如灌了铅的身体,沉重得连根手指头也动弹不得,眼皮更是沉重而疲惫,惟有一片黑暗包围着我。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丝光点亮了黑暗,身体像重新得到力量一样,再次动动眼睑,这次居然轻易地便能动了。轻缓地张开双眼,露出一片迷朦的纯紫,清澈明净而又无瑕迷人。
首先映入眼中的是一片明媚。也许是刚从黑暗中醒来,还没适应光线,我想抬起左手挡住阳光。可是刚一动,一阵微痛便从胸口传来,不禁让我皱眉。
待稍微适应后,我缓缓转动脖子,打量四周,发现自己并不是待在原先的那个船舱,而是一间简陋的木屋里。想来也是,那船舱也不可能住人了,但从外面透进来的一片绿意,表明这里不是那首船,也不是在海上。
四周充满着一种混合了青草味的淡淡药香,令人舒服而安心。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贝露他们人呢?还有……那个叫布兰妮的女人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脑里还是一片糨糊状,迷糊而混乱,我甩了一下头,有点吃力地撑坐起来,心口处微微地传来一阵刺痛。深呼吸,舒缓一下。再看身上穿着一套米色的宽松衣服,手上、脚上、头上,还有其他一些地方都缠着白色的绷带。原本的衣裳不知在何处,身上属于自己的就只有那枚“空间戒指”,和耳上戴着的十子耳坠。
我没有再想什么,盘腿坐在床上,运起师傅所教的内功。
由于我在精神力不畅的情况下抵抗敌人的精神魔法,还强行施展魔法,造成精神力短暂混乱而陷入昏迷的自行调息。现在用内力进行身体上的调息,同时还能调整精神力。
可是奇怪的是,除了身体虚弱和不少皮外伤,精神力有点混乱,内力有点絮乱,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外,魔力居然有一点长进了?!虽然还不能运用,却十分奇异。
这是怎么回事?我轻皱好看的剑眉,张开双眸,映在眼前的是一张满是皱纹的脸的大特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