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远离你时,就离你最近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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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笔记本的屏幕忽而一闪,跳出一则广告,醒目的仿佛就是为了讽刺自己而出现,‘互联网,到底给了我们什么?’简简单单的一句问话,却在闯进视线那一刹那,让我觉得空气瞬间都凝住了,双手下意识的捧起马克杯呆呆的站在原地。
上星期天,是她离开的日子。清晨,我和往常一样,早早的赶到公司。倒了一杯拿铁,上网浏览,看看书,回复邮件。半个小时后,一阵推门声伴着笑闹,公司职员们陆陆续续来了,是南希、S、和tina。我微微一笑收起惬意,仍旧和往常一样,走出来,打招呼,稍作问候,说些闲话,然后,将需要处理的文件交给秘书,又回到电脑前。脑海里却充满了那个令人锥心无可奈何的问题,是呵,互联网到底给了我什么?思忖良久,缓缓抬起头望向窗外,痴笑着自言自语道,‘应该是佛者见佛,魔者见魔吧?’
二十年了,似乎从来都是这样,并非寡言,而是真的无法和谁谈得来。幸亏大家早已对我的反应习以为常,能够给予原谅。
是的,每次这样独自一人安静的坐在窗边就会有有一种很享受的感觉。也从未想过会这么安于天命。与孤独为伍,毋庸置疑。
为此,还会特意,选一个风清日和的日子去远足,抛却心尘,安抚内心的波澜。虽然,始终不能忘记,但只要那潺潺流水的声音一入耳,就会直钻进心里去,仿佛一只柔和的手在抚弄伤口似的,脑海中空灵一片,所有令我烦恼的人和事就会消散在九霄云外。
我本不该惊悚那一张从书里掉下来的旧迹的。这些年,已经开始慢慢能够接受她离开的事实。也或许是相信人真的有下辈子吧?所以才会在分开时,就痴痴的相信我能等到你。而现在,我之所以惊悚,与其说是因为她永远的离开,倒不如说是因为这永别留给我的孤独。
好在孤独有期,而重逢是可待的。
此刻,往事愈远愈清晰地浮于眼前。
她是宁静的,独爱遐想。我却是热衷于笑闹。多少次亲们群聊,她总是含笑静听,有时竟寡言到一字不发。但我说笑最忘情的那一刻,也总能感觉着她的存在。她偶尔的一句‘呵呵’,或是酸醋,都在无言里传进我的心。
此刻,遥望A市,我竟已无泪,所余的,唯有一颗爱心而已。这心念,也只有在梦中奉还。
那个寂寥的让人发昏的周末,心情不好,格外的想见她。同行的巴士上有一中学摸样的女孩,一路上叽叽喳喳,像只惹人心乱的燕子。
我隐在玻璃窗边,安静的盯着窗外,不肯挪开视线一分一秒,唯恐错过和她相连的风光。看着远山,看着飘近的蒲公英一闪不见。忽然一片混乱,地点转移。眼中尽是分离的一幕幕,就这么毫无征兆的、焦灼的陷入了各种回忆里。
这是秋天了,黄昏是温柔的,一点风也没有。下车后,沿着鹅卵石铺成的小路朝大门走去。落日的一丝光线穿过层层密布射到我的身上,余温犹存。静园里不知那一年种了许多树。它们枯黄的叶子正从枝子上萧萧往下落。再下面就是枯草围着的凄凉名字——她躺在那里——恬静又孤独的散发着淡淡迷离气息。太阳是不分喜哀,什么东西都照的!照的真妙,可是也真忧伤。
我弯腰把小雏菊轻轻放到她的面前,抬眼和那抹笑颜只对视了两秒,便匆忙撇开头,不敢再看。定了两秒抬脚朝她走去,一弯身席地坐在她旁边,看她一眼,回身从包里拿出一早准备的凉酒,缓缓拧开盖子,一边慢慢的喝着一边和她细数分别后的风尘。
时而朝她轻松地笑,时而耸耸肩,嘴里喃喃着:“是来和你告别的,这次恐怕要很久不能来看你。不过你放心,我的心在这儿,所以不论走多远迟早会回来的。”心里出奇的安宁,有些哽在喉头的话,张了张嘴,终究未能说出口。
太阳一点点消逝,不得不离开了。转身那一刻,恍惚听到了句笑言:‘你休假来看我吧?’脚下不由得迟疑住。定了两秒,回头深深看了一眼,便匆匆离开。返回A市的车,沿着山路蜿蜒而去,欢笑声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