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玄武篇 第二章 十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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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开篇
月光洒落楼台,我站在院里负手仰望天空的青月,若隐若现的星辰在黑蓝色的罗布上显得痴美,渐渐的眼花了,迷迷蒙蒙的夜空中浮现梦中人的脸孔,我的嘴角也不由自主地上扬。
很久很久以前也是这样一个月夜,二月的天气带着稍带些冷意,杏花飘飘洒洒的落下,她带着一身的圣洁坠落到我的世界。十二岁的我只能傻傻地看着这个美貌倾城的仙女发愣。呵呵~~我偷偷地把她藏在我的房间,结果还是被爹娘发现,不过你放心我们家很好客的,决不会欺负她。
“嘻嘻……哥!”我的妹妹清雅欢快地从外屋跑进来,溺声喊道,幼稚的脸上满是好奇。
我没好气地看她,知道她在想什么,便断然拒绝。“小鬼,想都别想!”
清雅不依不饶地拉着我的袖口恳求道:“我是来看看哥哥带回来的大姐姐的,就让我看一眼嘛!就一眼!”小样,仙女是想看就看的吗?绝对不行!
那知清雅小小的身子进向房门窜去,我心慌地挡住她的去路,不想让她来打扰仙女姐姐的安宁。并胡乱找了个理由搪塞她:“她需要休息,没事就找奕轩玩去!”
一听这名字,清雅马上嘟起嘴,委屈道:“不要,人家讨厌他嘛!”
“为什么?”我不禁脱口而出,奇怪呀奇怪,这两人怎么水火不容!
她耍赖地赖在地上又哭又闹的,“奕尘哥哥病还没好,没人陪清雅玩啦!”
“你可以找奕轩玩啊,没看见哥哥经常和他玩吗,其实他人很好的,又会作诗,又会作画,然后还会武功,还有很多很多好玩的戏法呢!”我努力地推荐着,生怕他被清雅冷落,我被纠缠。
哭声愕然而止,清雅不敢置信地问:“真的吗?”他真的会变戏法吗?
“嗯!”我肯定以及坚定地回答。
“那我去找他!”说完就高高兴兴地跑出去,哈哈……小孩子真容易骗!(涩:暴汗!这人真腹黑!青麟起脚踢飞某人,高喊道:你懂不懂欣赏呀,这叫谋略!)
我如释负重松了口气。还好,如果让她看到仙女姐姐现在这副样子,指不定还怎么笑话呢!
一连几天她只是痴痴的、忧郁的看着我,有时候我会怀疑她是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那个被人偷偷调包了,还是掉下来的时候砸成白痴了。难道说我捡了个白痴,那不是亏大了,这几天白吃白喝的,还要被她的眼睛劫色。亏了!亏了!
今天的天气也怪。明明早上还是阳光明媚,转眼就变了天,灰蒙蒙的天空堆积着厚厚的乌云。
我起身将窗关好,忽又想起那呆子不知可顾及到刮风下雨,于是起身朝她屋子踱去。
果然不出所料,那窗随意地敞开着,门也是不听话地动摇西摇的,有一下没一下地互相敲击着,发出阵阵激烈的碰撞声。
“仙女姐姐!”关好门窗,我担心地来到她身侧,这人是得了失心疯吗,怎么叫都不应。可是大夫说一切很正常啊,或许那些人是庸医来着,应该找师父看看吧?
“旎尘!”这是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我震惊在原地,呆愣地望着她,过了片刻才回过神来。
“姐姐,我是青麟!”忽然意识到什么,我开口纠正,不满她看着竟然想着那个人!
话音刚落,雷声交杂着一道闪电击来。又是一惊,不知为什么,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有妖孽在作怪吗?
“这就是我们的命运吗?”她伤感地落下泪。“前世不能在一起,今生又无缘,已经注定是分离的结局。”
她怎么在说胡话!还真白痴!我手足无措的用袖子帮她擦,“姐姐别哭啊!是不是谁欺负你,麟儿帮你教训他!”
她轻推开我的手,说:“我是来跟你说再见!”
“这么快就走啊!嘻嘻……没关系,如果姐姐喜欢我家以后可以天天来玩,你不用怕,我爹爹很好客的,而且……”我自顾自地说着,片面地将事实曲折,却不知道这次分别将很难相逢。
“我说的再见,是以后再也不见!”她随即泫然泪下。
突然有个念头出现在脑海中,我便不自觉地开了口,将它说出。
“不行,姐姐是哪家的小姐,我这就让爹爹去你家提亲去!”我急切地拉着她的衣袖问。
定了亲看你怎么跑,我在心里狂笑,我的计谋妙吧!
“小小年纪怎么尽想这个!”她神情落寞的低着头。“一切皆是因果报应,也许他毁了九天会是一件好事,让我们从中解脱出来!”
她从怀中取出一株草,紫色的叶很特别,散发出的银色光芒刺痛了我的眼。这是……
“把它吃下!”她柔声地说着,却带着点诱惑让我无法抗拒。
我拒绝着,“药是给病人吃得,我没病呢!”
“他有意陷害你修改了你的命盘,你是活不过十二岁的,所以今夜冥界师会来取你的性命,你知道吗?”
“我没那么短命吧?长的像短命鬼吗?”我反问,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不过我好奇的是冥界师是什么?不禁问道:“冥界师是谁?”
“专门执行人间生死的冥官。”
“可是他为什么又要害我呢?”搞得那么神秘真倒引起我的注意。
“不要问,以后你自会知道!”她深深地凝望我,泪一滴滴从眼眶渗出,握着草陷入回忆。“你还记得吗,那年我在屋前围上一片花圃,在里面种了大片不知名的花草。有一次你去摘它的时候不小心扎到手,它吸收了你的仙血而开始枯萎,没想到竟有下三株存活了下来,你把它称之为紫草,平常对它们也加倍爱护。”
她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忧伤地望着我,“你不记得了是吗?”
我怔怔地回望她,不知如何作答。我怎么会知道呢?
我还真不明白,从前?她以为自己很老吗?也不过十六七岁罢了!
她再次将紫草递上,说:“吃了它可以续命,从此百病不侵。”
看着她又要哭出来的模样,我无奈的摇头,“我吃了你就不哭!”
我最讨厌女人哭哭啼啼啦!心里头虽满怀疑惑,对她的吞吞吐吐有点失望,不过来日方才嘛!
见她点头,我将草塞入口中。我都没病了还叫我吃这个,女人就是麻烦!
好苦啊!一阵冷冷的感觉从舌尖传来……
我从胸前取下那一块玉佩,挂在她颈项。“这个是我送给你的定情信物。”
这是我家传的人字玉,是一对的,代表着心心相印。嘻嘻……你是我的老婆啦!想跑也跑不了!
“我叫赴青麟,你叫什么名字?”
“我……”她还想说些什么,却在一阵风刮后住了口。
“轰!”半空中响起雷鸣声,随即一道闪电划过天际。
“他来了,我该走了!”说完她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开,不住地回头望我,一咬下唇诺诺地挤出几字。“银月,一定记住我是你的银月!”
她的身体渐渐淡化,我震惊地看着这一幕,从脚慢慢淡去,漫过身躯,最后脸脸也消失了,在一阵雷鸣后,她真的凌空消失了,消失在我的世界。莫名地我的心里很凉,手心里的余温使我略显温暖,我知道,这是从她眼睛里留下的最后一次温柔……
“喂!你还没说你住哪儿,我怎么找你?哼,连个地址也不留,真是粗心……”我越说越小声,心底满是失落。
呵呵……什么都没有留下呢!只留下一个名字,她好像是他的女人,我摸摸心脏的位置,那里正隐隐作痛。我问着心里的另一个人,你也会痛吗?很痛很痛……
那晚的雨下得特别离奇,明月当空却是雷鸣电闪,下着倾盆大雨。雨似乎一滴滴溅到我的心里头,冷冷的,我好孤独,我好害怕……
迷蒙中感觉娘亲细心地为我盖好被子,柔柔的抚着我得脸颊,我似感应到甜甜的笑开颜,娘,你真的很好,总会给我温暖。就在我满足地笑着的时候,一阵阴风将窗翻开,把娘亲吹倒在地,她挣扎着试图站起却徒劳无获。我知道是他来了,带着一阵死亡气息悄悄地来,娘,娘……我知道我的意识很清醒,可眼皮犹如千斤万斤重般无法掀开,我是怎么了?娘,你快逃呀……快逃……
丝丝哀伤在我心头晕开,压得我喘不过气,内心的愤怒似火不断燃烧,煎熬着我。眼泪不争气地从眼角滑落,激得我心湖波涛汹涌,湖面翻起惊涛骇浪,娘……娘……我握紧拳头血液从指缝间流出染红了被褥……为什么会这样,我好无能……
娘,你怎么了?
娘,你起来了啊!
为什么?为什么?
我恨你,我绝不放过你们!
我暗暗发誓:娘亲,我一定会用他们的血来祭奠你的亡灵!为了报仇我会不惜日任何代价……
从那夜起娘亲再也没起来……
那带有温度的温暖的大手再也没拂上我的脸庞……
总是轻声安抚我睡觉的人呀……就此倒在一片血泊中……
我再也没见过银月,每当这样的月夜总是痴痴的望着天,希望她和娘亲能再掉下来……
想起她我幽幽的叹了口气,慢慢地松开紧拽的双手,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啊?难道真的再也不见了?
就在我惬意地欣赏美景,感叹怀旧之际,一道尖叫声惊了我一跳。我拍拍仍在急跳的心脏,毫不客气地问道:“阿旺,你想要少爷的命就直说,想吓死我啊,你不要命我还不想死呢!”
“少爷,我是这个意思啊!其实……这个……那个……”他试图解释,却越说越乱。
我意兴缭绕地追问道:“不是这个意思是哪个意思?”
“外面风大,会感染伤寒的,我也是为你着想!”在冷静过后,阿旺狡辩道。
我不慌不忙地来了句:“是吗?”那小子又在想什么?
阿旺一个劲地在那边傻笑,嘀咕道:“怎么搞得,少爷越看越像个仙女,哪有点男子汉气概,如果是个姑娘那就好了……”
原来如此啊!这家伙也真是的……
我将他的话听得清楚,我装糊涂地继续说道:“你一个劲地叽里咕噜在说些什么呢?”
他随意地敷衍说道:“没……没呢!少爷该休息啦!”
我抬首望向天边说道:“天色还早呢!”
“早什么早,夜都过半啦!”说着就拉着我往屋里走,一边嘴里还没个停歇,有时候真觉得阿旺像个老妈子,也会啰啰嗦嗦。
我没有挣扎,顺从地随着他走向里屋,进门前回头望向夜空,恋恋不舍地离去。
这一夜,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思绪烦乱,长夜漫漫,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