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一夜梦未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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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末,和风煦煦,万物回春。
南朝宋时期,战火已远,经过刘宋高祖宋武帝三年大刀阔斧的治理,轻徭薄赋,惩贪治恶,开仓济民,使得中原与大地一同迎来了连年战火后的第一滴甘霖。时至元嘉二十六年,在刘宋文帝励精图治下,氓庶蕃息,奉上供徭,止于岁赋,几十年的休养生息,南朝宋到了空前繁盛时期,饱经战火的中原武林也从一派萧条中隐隐有了苍龙苏醒之势,各派根基深牢实力雄厚,江湖中更是人才辈出。
“我的俏妹妹哟,白生生的脸,柳弯弯的眉,惹得那个喜鹊满树飞,俏妹妹哟,等着哥哟,我的俏妹妹哟……”山脚下,一高一矮两个褐麻衣裳男子远远走来,从他们走路的步伐来看,是学过些功夫的,而他们身后高山的半山腰上隐隐地有旗帜在翻飞。正在哼着这歌的是较矮的男子,尖尖的下巴一副精明的样子。个子较高的男子是个壮汉,一脸的横肉甚是凶煞,再加上右边脸上那一道长长的刀疤,一看便知是个不好惹的对象。
“黑儆,你哪学来的这些淫词荡曲,唱得难听死了。”壮汉瞪了一眼唱得正欢的矮个男子,样貌更添三分狰狞。
黑儆反过来白了一眼壮汉:“哎呀,黑五哥,就你就不懂了,这是上次城北萧大老爷去红颜阁喝花酒的时候哼的歌,他就是一边哼着这歌一边摸进了那头牌红莺姑娘的房里,这叫风雅你懂不?”
“就你还懂风雅?那萧大老爷被你盯了两个月,好不容易才敢出回门,还不是被你在路上下了黑手,搞得他家人报了一个月的官,硬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白花花的银子都被官府收了。”黑五没好气地又瞪了一眼黑儆,眼中极是不屑。
“哼,谁叫他家的家丁又多又凶,大爷我可不吃那个亏,惹了官府虽说我们不怕,但也麻烦。背后了结他一条小命,刮干净了他的钱,顺便再回头去红莺的房里舒服舒服,这才叫手段,懂不?大爷我可是怜香惜玉的风雅人。”话头一转,黑儆砸吧砸吧嘴,带些羡慕地语气说道:“这回老大手气真不错,带我们抢了一趟镖,不仅掳了两百金,回来的路上还洗劫了个庄子,虽说那个庄子被烧光了有点可惜,但留下反正我们也住不了,还是咱们山寨舒坦。不过那庄子里的那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却是不错,白嫩嫩的,掐一把都嫩得出水,只可惜被老大看中了做压寨夫人,不然留给大爷我该多好。”
黑儆顺带轻蔑地哼了黑五一句,“大爷我不是你这种不开窍榆木疙瘩,不管好歹冲上去就三两下扯下人家姑娘的衣服。你要知道,要是不小心伤着了那些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大爷我心可疼着,大爷我可是极懂风情之人!”语罢,黑儆还砸吧砸吧嘴,一幅傲气得不得了的样子,只可惜那一直滴溜溜转的眼珠子却是极不配他这个表情,再加上那个尖尖的下巴,怎么看怎么像个尖嘴猴子。
“敢情能否让小女子来解二位大哥这风情?”
黑儆和黑五闻声一回头,刹时愣在原地,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个白衣女子,不过十六七岁,白衣素净,墨玉般的长发只用一根丝带简单地束在脑后,却美得像谪落凡尘的仙子,纤尘不染。黑儆更是看得连口水都滴在了地上:“乖乖,这小娘子怎么长得这么俊俏,就是把红颜阁所有的姑娘绑一起也没她好看呀。不不,十个红颜阁的姑娘绑在一起也不够她好看!”
“咯咯……”白衣女子半掩住脸轻轻一笑,似是春风拂地,冰柔静泓,冬末最后那点寒意都被驱散了。
黑儆恍地回过神来,擦擦口水,一脸谄媚地问道:“敢问姑娘怎么称呼?”
“小女子白汐玦。”
“你找我们有什么事?”黑五往前迈上一步问道,吓得黑儆连连扯住他,生怕眼前的小娘子被这不解风情的黑五吓跑了去。
“我啊,想跟你们回去做你们大王的压寨夫人。”白汐玦看着他们,声音如清泉般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