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女之死 第一章 极光之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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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一个冒险家,但或许因为遗传,我对未知的世界充满了兴趣。
我的祖父是一个飞行员,年轻时曾参加过几场战争。退役后,他用全部财产买了一架飞机,经常驾驶着它去一些人类未知的地域。十年前的冬天,他驾驶着自己心爱的飞机离开了家,他说要去一个极北的梦幻岛屿。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回来。
我的父亲酷爱航海,他的梦想是驾驶着自己的船环游世界。在我大学毕业找到第一份工作后,他带着母亲一起去实现他的梦想了。
我在军用飞机制造公司工作。像祖父一样,我喜欢飞机,酷爱飞行。我爱我的祖父,也很崇拜他。在我很小的时候,他经常给我讲那些发生在人迹罕至的高原或沙漠中的故事,以及那些住在极端环境中的人们的奇异的生活方式。这让我确信他的足迹已经遍及这颗星球的每一个角落。在他去过的所有地方中,他最喜欢的是一个位于极圈内的冰封岛屿。在我四岁的时候,他第一次到达那个岛屿,并在那里生活了两年,回来后便开始不断向我讲述发生在那个岛上的故事——如迷宫般的地下城市,太阳神崇拜,祭祀的巫女……他告诉我,在那个岛屿长达六个月的夜晚中,天空中会出现比烟花还要美千万倍的极光。他还说,在那座岛上,人们住在巨大的地下城市里,以捕猎鲸鱼和海豹为生,有时还不得不与凶暴的熊搏斗。我一度对那个岛屿非常着迷,甚至还跟他学习过那个岛上的神秘种族所使用的奇怪语言。虽然后来父亲告诉我那个岛屿其实并不存在,那只是祖父为哄我开心编造的故事,但我认为所有他的船无法到达的地方,他都宁可相信那里不存在任何人任何文明——这是父亲的局限。
在我工作两年后,我从保险公司处得知了父母的船在风暴中失事的噩耗。虽然悲伤,但我知道,这是我家族里所有人注定的最终结局。因为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我并没有特别悲痛——毕竟他们死在了他们最爱的事业上,我为他们感到自豪。
在保险公司为父母的死赔偿了我大笔保险金的那个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我梦到了冰封的岛屿,极光之都,以及地下城市中错综复杂的道路。第二天醒来,我决定去寻找那个梦幻的极光之岛。于是我来到祖父的书房,开始寻找祖父遗留下来的笔记。值得庆幸的是,关于那个岛屿的具体方位,祖父的纪录很详细,甚至连地标都准确地记录了下来,只是完全是用那个岛国的奇怪语言记录的,只有我能看懂——简直就像是特意写给我看的一样。
在系统地研究过极地的气候、地形、磁场等因素后,我买了一架耐寒的军用直升机。办理好几个国家的着陆证件后,我把出发日期定在了6月15日。因为这一天是我的生日,我想或许我会因此而变得更幸运吧?
6月15日这一天,风和日丽。我驾驶着自己的飞机,从极圈附近的X国出发后,最初的飞行很顺利,进入极圈后,天气依然良好。当视野中只剩下白与蓝两种颜色时,我的灵魂似乎也变得纯净了。确定过经纬度,我开始核对地标——半月形的山脊,“U”型的湖泊,狭长的冰封河谷……我的心情越来越激动,无数画面再次在我的脑海中闪现,地下城市如迷宫般的交错的街道,宽敞的巨石神殿,雕刻着古老文字和图案的石壁,原始的祭祀活动……正当我沉浸在这些幻想中的时候,直升机的仪表突然失灵——是地磁的原因吗?我的额上渗出了冷汗。正在这时,直升机剧烈地震动了起来,是强气流!我慌乱了起来。我看到下方闪过一个环形岛,这是最后一个地标,再往北飞半个小时,就是我梦想中的岛屿了。可是,在仪表失灵的情况下,如何辨别方向?难道要在这里功亏一篑吗?我闭上眼睛,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凭感觉辨别着方向。一定要正确,否则我就会死在这里!强气流再次袭来,直升机震得更厉害了。我习惯性地做好跳伞的准备,突然意识到在这里跳伞也不过是死路一条——如果掉入冰冷的海水里一定会立刻痉挛溺水的!片刻后,直升机已经完全失控,急速下降。我看着下方的冰原与大海,知道一切都完了。虽然希望渺茫,但我还是发出了求救信号……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艘小船上,身上盖着一张不知什么动物的毛皮。这是一艘原始的手工制作的小船,大约三米长,半米宽。两个男人分别坐在船头船尾,划着船。
我想到了我的直升机,环顾四周,却只能看到冰川和海洋。
“谢谢你们救了我,这里是哪里?”我用英语问。
听到我说话,他们对看了一眼,相互交流了一下眼神,似乎没听懂我的话。
侥幸心理作祟,我用祖父教我的语言说:“谢谢你们救了我,这里是哪里?”
看他们的眼神,我知道这次他们听懂了!
坐在船头的男人的双眼几乎放出光来,他兴奋地说:“果然是神的使者!二十年之后,神又派来了一位使者,感谢神!感谢神!”说着,他将双手握在胸前,祈祷了起来。
我也能听懂他的话——他所使用的语言,正是祖父曾经教给我的语言!我就要被带到那个梦想中的岛屿了吗?父亲母亲,如果你们在天有灵,一定会为我感到骄傲吧?
我坐起来,看向坐在船尾的人。他也把双手握在胸前,祈祷着。等他们的祈祷结束后,我问道:“我们要去哪里?”
“回到我们的部落,尊敬的太阳神的使者。”坐在船头的人恭敬地说:“我是阿卢,他是桑斯。”
好奇怪的名字,我想。“你好,阿卢,你好,桑斯。”我坐了起来,对他们两人说:“我叫珂特•;阿赛斯。”
“阿赛斯!”阿卢重复着我的话,兴奋地说:“二十年前的使者也叫这个名字!”
“那是我的祖父!”我惊喜地说。
“祖父?”他没有听懂我的话。
因为我并不会用他们的语言说“祖父”这个词,所以我用了英语。我想解释为父亲的父亲,但发现我也不会用他们的语言说父亲。那么祖母的丈夫……不行,我也不会说丈夫。
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恨自己当初没有认真跟祖父学习他们的语言,只能勉强汗颜说:“我的熟人。”
他们听明白了,热情地微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