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往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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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南夏赶到派出所时,两个中年警察正在那儿喝茶,他们对面的长椅上男孩正靠着椅背闭着眼休息,貌似很和谐的气氛,只是肖瑞脸上几处破皮红肿流血以及凌乱的发型和几处撕裂的衣服可以看出他不久前所经历的激烈战况。
听到推门的声音,肖瑞马上睁开了眼,看到叶南夏,站起身看着他。
“那就是肖瑞的姐姐吧?”其中一个警察打量了下叶南夏,问。
“……是。”叶南夏犹豫了下,道。
“鉴于他还是未成年人,而且累犯不超过三次,态度也还算端正,请在这签一下名字,就可以领他走了。”警察把一张纸递给她。
叶南夏大概看了一下内容,然后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这小伙子脾气也够倔的,问他爸爸妈妈还有家住哪里,一律不回答,就直接写下了你的号码。”另一个警察喝了口水,笑着道,“看来你在他心里很重要啊,以后好好管着点,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他们看过太多人,这两个人的关系打他们一站在一起就看出了大概。
叶南夏闻言皱了下眉,把签好名的纸张交给警察,在他们确认后转身离开了派出所,看也没看肖瑞一眼,肖瑞紧跟在她身后。
两人就这样默默走了好久,叶南夏是往学校走,肖瑞就跟在她后面,她拐弯他也拐弯,她快走他也快走,虽然没有说话,但叶南夏可以感受到他那始终灼热的目光投注到自己的身上——终于,叶南夏沉不住气了,她转过身,冷冷地看着肖瑞,“不要再跟着我了。”
肖瑞深沉的目光在昏暗的夜色中却似乎散发着一种奇异的光芒,叶南夏一接触到他的目光马上移开了视线。
叶南夏继续向前走,肖瑞也继续跟着。叶南夏听到那几乎和自己重叠的脚步声,感觉自己快抓狂了,她再次停下来,转身走到他面前,停下,“肖瑞,最后一次,就当是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见面,像今天这种事以后不会再发生,我们就当从来不认识,好不好?好不好?”
肖瑞只是看着她,久久没有应答,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饿了。”
叶南夏的心在那刹那颤抖了下,,这个说话的语气曾经的她是多么喜欢,如今听到真是一种讽刺。她退后一步,说,“现在我们身体的距离是一步,但是心的距离是一光年,知道一光年是多少吗?是九万四千六百亿公里。不要再任性了,要玩游戏或是其他的找那些玩得起的和你同个世界的人玩,我的身上已经没有你想要的东西了。”
叶南夏走了,很决绝地走了,这次肖瑞没有再跟上。
“对不起。”
叶南夏没有听到男孩人生第一次说出的三个字,没有看到男孩颓然地靠在路边的树上,没有看到男孩在树下呆呆地坐了一晚上……
“怎么样?那小子有没有被人揍得很惨啊?”苏渔渔正抱着南瓜娃娃抱枕坐在床上看电影,看到叶南夏回来有些幸灾乐祸地问。
“没什么,只是脸上有些伤。”肖瑞打架一向不弱,如果他身上挂了彩就说明那些和他打架的人下场更惨。
“我说你啊,干嘛去管他啊?你们又没有什么关系,让他在派出所关几天算了。”苏渔渔撇嘴道。
“他家人都在国外,而且我这次是为了和他说清楚,以后就没什么瓜葛了。”叶南夏淡淡地说,但说出这句话时,心里有些苦涩。
注意到叶南夏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苏渔渔从床上跳下来,笑道,“和你说一个有趣的事。”
“什么事?”
“就是小天那丫不是回家了吗?”苏渔渔兴致勃勃地说着刚听来的八卦。
“她家里有什么事吗?”听到和秦初有关,叶南夏也来了兴致。
“不知道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对秦小天来说可够惊悚的啊。”苏渔渔又开始幸灾乐祸了。
“到底什么事啊?”能让秦初惊悚的是什么事啊?
“她今天吃饭,家里的人难得差不多都到齐了。本来挺开心的,结果饭吃到一半,她家老爷子突然说什么小天年纪不小了,也该有个男朋友了,吓得她啊吃饭差点噎到,更可怕的是老爷子的下一句是他们秦家有五个优质子弟,肥水不流外人田,不如择其一……秦小初连饭都没吃,当场逃回了房间,锁了门,不管谁敲门都不开,然后躲在房里向我诉苦……笑死我了……”苏渔渔哈哈笑着,叶南夏却脸色怪异。
“夏夏,你怎么了?”苏渔渔奇怪地问道。
“他、他们不是兄妹吗?”这不是在搞近亲联姻吧?他们家未免太怪异了吧?
“我没有和你说过吗?小初和她那几个哥哥不是亲兄妹,也不是堂兄妹,更不是表兄妹。”
“什么?”叶南夏很吃惊,“你没有说过哎,我一直以为他们是亲兄妹,他们关系那么好……”
苏渔渔想了会,道,“其实他们的关系说起来比较复杂……小天的外婆呢是秦家老爷子同母异父的姐弟。算起来小天和秦家兄弟不在近亲三代以内,是第四代关系,所以不算近亲,可以结婚了。”
“想起来,小天从来没有提过他的爸爸妈妈,他们是不是……”叶南夏想到这个可能性。
“小天的妈妈的确是过世了,但是她的爸爸谁知道在那个角落发霉啊。”苏渔渔提起秦初的爸爸就有些不屑。
“是怎么回事?”好像有很长一段故事似的。
“这得从她曾祖母那一代说起。”
下面是故事的内容——
秦初的曾祖母姚氏一辈子嫁了两个男人,第一个男人家是书香门第,但是重男轻女观念很重,在她生了一个女儿也就是秦初的外婆后就对她百般不满,后来就干脆把她给休了,女儿也让她带走。之后姚氏在一户姓秦的有钱人家帮佣,被刚丧偶的男主人看上了,他也不嫌弃她的过往所以她就带着女儿嫁给了他,不久之后姚氏生了一个儿子,也就是现在的秦老爷子。两年不到,秦家主人意外死亡,就像所有的大家族一样秦家陷入了争夺家产的风波,姚氏害怕自己年幼的儿子受到伤害,于是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了秦家。
在那之后的几年漂泊中,虽然生活艰苦,但母子三人感情却越来越好,到了秦初的外婆13岁而秦家老爷子8岁时,几个陌生人来到了他们家,他们是秦家的人,在争夺家产的事情过去以后,他们就开始四处找寻秦家这个嫡系子嗣的下落。当时年幼的秦老爷子死活不跟秦家的人回去,他不想和妈妈和姐姐分开,但是不知道秦家的人用了什么手段,姚氏含泪送走了儿子。在那之后,姚氏就带着女儿搬家了,秦老爷子再也没见过母亲,但是他从来就没有放弃过寻找她们。
没想到事隔三十年,有一天一个一脸沧桑的中年妇人来秦家找当时正当壮年的秦老爷子,看到那张脸时秦老爷子还有些犹疑,但当他看到中年妇人拿出的金锁时,激动地抱住了她,两人都是泪流满面。中年妇人就是秦初的外婆董玉。从董玉口中秦老爷子知道了当年姚氏受到了秦家的威胁不得不让他回秦家,她与秦家有协议有生之年不会再见自己的儿子,姚氏不到两年就病逝了。董玉十八岁和一个工厂的工头结了婚,他们不久也有了自己的孩子,是个漂亮的女孩子,取名叫梁沁。梁沁就是秦初的妈妈。梁沁不到五岁的时候,他的父亲就因为酗酒得了肺病死了,董玉和她妈妈姚氏一样成了寡妇,而梁沁也和她妈妈一样生长在单亲家庭里。20多年过去了,董玉千方百计来到秦家找自己的弟弟正是为了自己的女儿梁沁。20多岁的梁沁在大学里念书,她长得文雅漂亮,很受人喜欢。但是梁沁却喜欢上了一个整日无所事事专门用花言巧语骗女孩子的小混混,不管董玉怎么劝她,梁沁还是偷偷和那人交往。董玉无奈之下去找那小混混,那人说只要拿一万钱给他马上和梁沁断绝关系。董玉哪有那么多钱,这才来找有钱有势的弟弟帮忙。
听完董玉的描述后,秦老爷子决定用钱做诱饵,好好教训那个小混混一下。等秦老爷子带着警察去的时候,不知道那个小混混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早就跑得没影了。让人更加意想不到的是,梁沁也跟着他走了,听到这个消息,董玉当场昏死过去。秦老爷子在内疚的同时,向姐姐发誓一定帮忙找到梁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