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莫相言  第六章 问前路前路茫然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6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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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我推开窗,就有一束阳光射了进来,在黑暗中待了一晚的我才见光眼睛便有些不适,微微的眯起眼,看着刚射进药庐内一室阳光,有些懒散的的伸伸腰,心情变的愉快。
    走进临时搭建的卧室,就看到躺在床上的小妹有些娇憨的睡颜,在我的眼里小妹就还未长大的孩子,尽管有些调皮,但仍是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不管未来如何现在的她可以肆无忌怠的享受她的青春,一如年轻时的陶夫人,亦如曾经的我,我想我是羡慕她的,无论在哪一个世界里简单的人都是快乐的。但仅仅是羡慕而已,我不想变成她,就像历经风雨的迟暮之人还念曾经幼稚的童年,感叹幼年时懵懂的快乐,但假如能把他们的思想变成孩童一样,也没人会同意吧!复杂的人虽羡慕懵懂人的快乐,但仍带有着聪明人的自傲。
    或许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小妹从睡梦中转醒,她揉了揉未全睁开的睡眼小小的打了个哈气,又看了看窗外天色道:“啊!原来是天亮了,二姐,我们要回去吗?”
    “穿好衣衫,一刻钟便走。”说完我便收回了打量陶小妹的目光提脚向门外走去。
    就在要下山时我递给了陶小妹一杯茶,陶小妹把茶放在一边道:“我不渴,都一夜了我们还是快点回去,要不然莫叔莫婶该担心了。昨天走时都没告诉他。”
    “他知道,不渴也要喝下去。”说完我便不看她一眼提前向山下走去。
    陶小妹看了一眼已经走远的赵雅萱,复又看了桌边的茶,举起手一把把茶到进口中…“噗,好烫。”
    昨夜因天黑的缘故,陶小妹没觉得定陶后山的小树林与别处的有什么区别,可今天白天才这里的树要比别处的高大,而树的上空笼罩了一层终年不散的白雾,她东瞧瞧西看看觉得有趣极了,说起来自从这座山被我这“定陶医怪”所占之后,陶小妹是除我之外的能在这清醒第一人。其实树到哪里都是树,看了一会陶小妹便又觉得无趣了,这时,才想起有些疑问没有问赵雅萱。
    我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陶小妹,本不想理会,可快走到山下了陶小妹还瞅着我,我的心便觉得烦闷了,我忽然停下脚步,陶小妹刹车不及便撞在了我的身上。
    “二姐。”陶小妹尽量把头放到最下低低的唤道。
    “想说什么便说吧!”我无奈的对小妹说。
    “二姐的师傅定陶医怪不在这里。”陶小妹疑惑道。
    我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那他有事出去了?”陶小妹猜到。
    “嗯!”我由着她猜想。
    “那些人,嗯,就是求医的那些人则摸到这里就晕倒啊!我怎没没事啊?如果他们现在来求医可二姐的师傅不在怎么办啊?还有,还有……”小妹有些意犹未尽的问道。
    “够了。”我满脸黑线的看着喋喋不休的陶小妹,我就不该问她。我有些气闷的向前走去。
    “二姐,你怎么走了,等等我,等等我啊!”陶小妹一边说着一边赶上我。
    。。。。。。
    快到定陶村村口时,我和小妹不约而同的收住了向前的脚步,彼此望着对方的眼睛,小妹的眼里充满了震惊于疑惑,我想此时我的眼里也应该和小妹差不多,因为太静了,定陶村太静了,往日的这个时侯只要一进定陶村村口,便会听到家家户户各种各样的吵杂的声音,还会看到小孩子在村口嬉闹,可今日不但没有甚至于我和小妹还隐隐约约的闻到东西烧焦的味道。
    “二姐,这……”小妹有些害怕的扯着我的胳臂。
    我无知觉的抓起小妹的手,拽着她的手快速的乡村里跑去。心里渐渐有了不祥的预感,没跑几步就看到了一具已经烧焦的尸体,从看到那具尸体我就呆了,心中想着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而小妹却吐了,一个没见过尸体的人忽然看到一具烧焦的尸体恐怕都会这么反应吧!
    控制着内心的焦急情绪,我等小妹吐完了,便又牵起她的手走遍了除陶家大院之外的整座村子,无一幸免,无一活口,但我和小妹仍存着一丝侥幸的心里走到了陶家的大院子,此时的陶家大院早就烧落架了,可我和小妹找遍了院子也没有找到莫叔莫婶的尸体。
    “姐,难道……”小妹有些欣喜的问。
    “不,你看那两个烧焦的瓶子。”我闭上眼抑制住心中的伤悲,说道跟陶家大院里人的感情,数我跟莫叔的感情在这个大院子里最深,因为他让我想起了我前世的爸爸,可昨日还在一起生活的人,想不到……
    “姐,这是什么?”陶小妹举起手中烧焦的瓶子。
    “鹤顶红。”我仍未睁眼的说道。
    听到我说的话小妹再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迷茫的看着我一边呢喃道:“怎么办?姐,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我没有回答,一时间寂静的定陶村更静了,我曾想着在陶家大院装傻,在定陶后山问诊就这样过一辈子,可自从陶夫人去世后短短几月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我可以在后山待一辈子,可小妹呢?小妹该怎么办?还有许久未归的陶莺莺和陶书,想着想着我的思绪变得纷乱,睁开眼看着远方的天空,天空仍是白云朵朵,可地下的我却想寻找个未来的结果。
    明天,我们该何去何从?
    整整一个月过去了,七月初,俯瞰整个浔阳郡地理,定陶村就像曾经白纸上的一点,被人轻轻的抹去了。定陶村全村尽毁瞒不住过往的旅人,管家无奈的给了“遇匪难”这一说法,一时间浔阳郡的百姓竟人人自危,好在随着时间的流逝这“匪难”也没有再发生,定陶村之事便不了了之了。
    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再痛的伤痕也终将被人遗忘。经过我和小妹一个月的努力,定陶村的几百户人家都变成了墓碑下的一抨黄土,可因为我和小妹没找到莫叔莫婶的尸身,便用他们曾穿过的现在却烧焦了的衣物做了一个衣冠冢,安葬在陶夫人的身边。
    我和小妹站在陶夫人,莫叔莫婶的墓碑前,都呆呆的没有焦距的看着远方,这时的天空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下雨急骤把我和小妹都浇的透心凉,但我们仿佛都无知无觉,良久,小妹叹息一声,有些呜咽的说:“二姐,娘亲死了,莫叔莫婶也死了,大姐和陶书不知所踪,我们呢?我们该怎么办?”小妹终于把藏在她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是啊!我心想,小妹是不可能一辈子在定陶山陪着我的,这一点我们都很清楚,只不过是她先开得口。其实在这一个月内我早想好了对她的安排,于是便道:“我会把你送到应天舅舅那。”我们的舅舅杨琏曾多次的要小妹和陶莺莺去应天他那里,因为知道我“傻”便没带着我,小妹倒没什么,陶莺莺却很是想去,可陶夫人在时一直未同意,想来小妹这时去会被舅舅照顾的很好吧!
    “那你呢?”小妹问道。
    “送完你,我便回来。”我答道。
    小妹张开嘴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化作一声叹息,她是知道我的做的决定从不更改便有些心灰意冷的说:“二姐,下雨了,回吧!”
    “你先回去,我在待会儿。”
    在小妹离去之后我便在袖中掏出了一个黑色的玉,那玉上雕刻这一种异域的不知名花瓣,想了很久我把它埋葬在莫叔的衣冠冢前,不由的回想起在十几年前莫叔把它扔在了定陶后山,因为那时的莫叔没有对我的“傻”心存疑虑便没有背着我,在定陶村劫难过后因为有着明显搜索的痕迹,我便想到了它,我找到了它,又埋葬了它,没有告诉小妹便一个人拒绝了大家该共同承担的责任。
    第二日一早我和小妹便离开了定陶村,遥看远方,心道,应天,我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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