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命照天下 第91章 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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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来亡魂谷,这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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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斩是由无可遏制的痛与绝望催生出来的暴怒,它的意境在于一怒拔刀,一往无回,但这挟着必杀疯狂的刀锋,却因为黑巫师这句出乎意料的话顿了一顿。君沧溟其实已经动了杀意,他敢在外人面前解封血统,就没有让对方活着回去的意思,长刀挥洒下精神领域蓄势待发,可对方脱口而出的话语让他瞬间警醒,仿佛嗅到血腥味的狼。
“你认识我?”
君沧溟眉尖一挑,精神力场已经如坚不可摧的囚牢般紧紧防护在四周,堵死每一分退路,红瞳微微眯起,静静凝视深陷蛛网的敌人。亡魂谷与魔渊又牵扯,原因可能是很多,但亡魂谷高层熟悉他的长相……意义就不同了。
“我当然清楚。”泰特深深呼出一口气,用一种很是奇特的目光观察君沧溟,他不像是在看一个人,而是透过那层躯壳观看无数根编织在一起的命数之线,“命子。”
戴着白骨面具的黑巫师做出一个让人吃惊的动作,他慢慢后退半步,毫不打折扣地行了灵修界表示尊敬的最高礼节。
“亲眼见证三百年后尊贵的血裔再度降临这片土地,亡魂谷泰特不胜荣幸。”伴随低哑的笑声,黑巫师淡淡地说,“您愿意随我来看一个东西吗?哦,不用担心您的朋友们,他们会睡一个好觉。”
背后传来轻微的撞击声,是躲藏在后面伺机偷袭的世家子弟倒下去的声响,精神波动很平稳,看起来确实只是睡过去了。君沧溟为他们放下防护屏障,缓缓点头。
两只银翼飞马尽情舒展翅翼,从雪峰滑翔而下,黑发红瞳的少年抱着长刀稳稳坐在马背上,修长眉眼仿佛结满冰霜。两人谁也没有搭话,沉默着降落在莲花山主峰上,君沧溟轻盈落地,却见泰特走到山巅的断崖旁,阳光照在他森白的骨质面具上,可以清楚看见上面粗糙诡异的雕刻,煞是可怖,与黑巫师愉悦的笑容形成鲜明对比。
“就在这里。”调整了几次位置后泰特走到一边,对君沧溟比出‘请’的手势,只见冰面上留下两个刻意踩出的脚印,“请站在那里,向远处看。”
君沧溟没有半秒迟疑就站了上去。
极北荒原,莲瓣峰之巅,断崖。
莲花山脉有‘极北龙骨’之称,莲瓣峰是极北荒原的最高点,整座山峰斜斜偏向大海,仿佛一瓣盛开的莲。站在这处断崖上放眼俯视,蔚蓝冰海环抱极北,海水拍打着洁白的冰岸,隐隐有海兽穿梭其间,大好阳光洒落海面,点点金光璀璨。的确是极美丽的景色,但在这里很常见,并没什么出奇的地方。可少年仿佛变成了一块石头,静默而严肃地报以凝视。半响,海面似乎有雾气升起,缭绕形成极为壮观的环形星云,似乎为整个极北笼上一层轻纱。
君沧溟知道那不是海雾,而是天然精神紊乱力场造成的幻境,在一年里的大多数时候极北都被这幻境掩盖,外界寻不到它的踪迹,而从内部向外看就像是被茫茫浓雾包围。即使在夏季有‘阳光指针’破除幻境,偶尔仍会出现迷障。
“极北的精神紊乱力场并非天然形成。”泰特冷不丁地说,“只是没有发现人为痕迹,久而久之,就传成这样。”
他在暗示什么?君沧溟想,张开了精神网。在精神紊乱区域,探知类法术常常不够精准,但当精神网覆盖过去,他惊异地发现……有一个微弱的精神波动在响应他。
来自冰海深处。
是了,极北和西南都是魔冥域主的手笔,在西南他发现了模拟板黑石祭坛,在极北又隐藏着什么?他觉得自己必须去看一看,无论是出于对自身安危的忧虑还是对‘真相’的执念,他不想和当年一样……美好的世界顷刻间天塌地陷,而他只能懵懂而无措地接受这一切。
那种经历太惨烈痛苦。
“我想您已经发现了这个小秘密。”黑巫师露出微笑,很不合身份地眨了眨眼睛,有些狡猾地说,“那么该是我退场的时候了。”
“我有说你可以走吗?”君沧溟侧过脸,痛苦的回忆让他瞳色更加深沉,未成年魔类对魔化的控制本就偏弱,未成年的领主级王者……一旦失控那就是人间惨剧。正常状态下清心类功法会压制他的嗜血,但很遗憾君沧溟刚才为了杀死黑巫师已经把血脉之力解封到70%,这是目前他能控制的极限值,才领悟到‘第四阶死之苦’的寒心诀是压制不了的。
极限什么的,向来和失控联系在一起呀。
心脏急剧跳动,把滚烫的魔血挤入大动脉;脏器自动移位,避开容易致死的位置;骨骼硬度太幅度上升,双手指甲出现轻微骨质化;异化的肩胛骨蠢蠢欲动,随时可以撑开翅翼。君沧溟在说出那句短短话语的几秒内已经完全做好准备了,他在魔化70%后悍然切换到战斗形态,超过十五万刻度的精神力在咆哮,哪怕对手是圣级……也能达成绝对碾压!
“可是我留下并无意义。”泰特抚了抚衣袖,语气疑惑,仿佛很伤脑筋一样,“那是只有您能进去的地方,莫纱先生只欢迎您来访。”
“莫纱?”君沧溟低声重复这个陌生的名字,突然醒悟——魔渊通用语不少音节超出人类声带发音范围,音译字只能取相近发音,不同地域取的字肯定有差异。
莫纱……不就是墨萨?第一次在这个位面听到魔冥域主的名字,他有种接近真相的激动,但这种情感很快被源自血脉的嗜杀欲取代,魔血在沸腾。
“那就死吧……”
长刀出鞘,以势不可挡的气魄横斩而去,但出现在黑巫师脸上的却依然是狡猾可恶的微笑。在刀锋触及咽喉的那一刻,他断然抛出傀儡,自己却瞬间消失在原地。
骨屑横飞,支离破碎傀儡散落一地。
浓重的嗜杀暴戾从君沧溟眼底流露,虽然受到精神紊乱力场的干扰,他仍能大概锁定黑巫师的位置,但在他意欲撑开双翼追赶敌人的时候,目光被滚落在地上的一个留影水晶吸引过去。水晶是激活状态,泰特低哑的声音很快响起。
“很抱歉,虽然我立誓此生不易对黑暗的信仰,但还是很珍惜这条命,不能轻易死在您手上。”
“我有一句话希望告诉您……在探寻冰海下的秘密后,请一定要来亡魂谷,这里有……”
水晶闪了闪,上面的符文黯淡下去,显然留言已经播放完毕。君沧溟一刀将它斩得粉碎,清明重新回到他眼里。这一次他得到非常多的线索,但越是探寻,他越是感到厚重的迷雾缭绕在心头。
君沧溟还刀入鞘,再次远望环抱极北的那片蔚蓝。
冰海!
探险长靴在冰层上一点,少年纵身跃下万丈冰崖!
寒风呼啸,他整个人呈现放松状态笔直下坠,因为护目镜已经在之前的撞击中粉碎,凛冽的风刮面而来,夹杂着极为细小的冰粒,在如此快的坠落速度下,如果是普通人恐怕已经满脸血痕呼吸困难。周围可以看见的全都是尖锐的冰凌和冰柱,还有烈风侵蚀下粗糙不平、简直像生了无数颗锋利狼牙的冰壁,光看就知道擦碰一下就是血肉模糊肠穿肚烂,但君沧溟却在风中畅快地大笑起来。下坠过程中,他肩胛部位忽然突起什么,瞬间就在坚韧的防寒服上撕裂出两条长口子,完全展开几乎超过六米的翅翼开合,登时止住下坠的势头。
君沧溟悬浮在半空中,黑发在寒风吹拂下肆意飞舞,为他添了分异于平日的野性不羁,背后巨大的翅翼张开,闪现着金属光泽的漆黑翎羽尽情舒展。空气中有着淡淡的血腥味,那是幼崽首次开翼在后背留下的撕裂伤。
他眼睫微垂,却掩不住冰冷的红瞳,现在无论谁看见他都不会认为这是人类,血脉的差异是如此明显。如果说往日君沧溟气质肃杀清冷,那么现在的他浑身上下都流淌着魔性邪气。凡是黑暗阵营所属,就如灵魂之火被黑暗侵染一样,他们身上都沾染着这种黑暗特质。
君沧溟叹了口气,给自己加持上匿影(提示:前文出现过的敛迹法术,效果是使身形模糊化),然后翅翼开合以惊人的速度越过皑皑雪地,一头扎进冰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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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混合着碎雪和冰渣的坑洞里,黑巫师以不雅的姿势爬了出来。精神紊乱力场很给力,所有通讯、定位、探知类法术都会受到程度不一的削弱,其中高精准定位传送更是成为一个悲剧,因为连施术者本人都不会知道自己会到哪儿去,偏差可能是几厘米也可能是几千米,备注,这里的偏差不单单指水平方向。所以说菜鸟最好不要尝试,免得把自己弄进几千米的地下……
被一只狂暴魅魔逼得使出保命绝活的泰特很痛苦,凭借他高超的修为和技巧当然不会玩出垂直偏差千米的惨剧,但下场依然很悲惨……他的落点是极、北、站、不、远、处,而他的身份是偷、渡、来、的、邪、修!
其实强大的邪修势力都摸索出偷渡航线,经常过来探个险,极北站只会挑出那些做的实在过火的家伙来发布通缉,很不幸亡魂谷泰特就是很过火的一员。这货认为蠢蛋正修根本不会开发资源,这项工作得交给邪修,于是他经常无耻地把各种珍稀灵植‘转移’到亡魂谷……虽然他的确很厉害,是首个在外界培育雪莲成功的家伙,但这改变不了他坐上‘偷渡客通缉榜’头把交椅的事实。
之前说过,极北站附近的冰雪都经过人为休整,地势平坦视野极好,黑巫师看看不到两百米的极北站站岗点,很有再把自己埋回雪坑里的冲动。
他发出痛苦的呻吟,“倒霉,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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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稿君和日更君死掐,他们不能共存啊!
忧郁脸,我总做不到言简意赅。
另外,23点更新似乎太晚了,还是提前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