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槐·鸾起 第二章 再见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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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百思门的弟子人在他前方出现,有人看见是他,愣了一下,便上来问这火是怎么回事,他不去理会。
这两年他一直以为百思门当年对那人有恩,还把那人的葬在他们侧山之上,为了帮那人还了这恩情,他答应百思门的掌门帮他做三件事,就在不久前,他的第三件事刚刚结束!
然而他匆匆往前掠去的时候,却突然在那群人中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手猛然收紧,向那人袭取!
幸轻羽猛的飞身而上,乘着百思门众弟子错愕中,逼近其中为首之人,当众人回神之时,幸轻羽已在那人身后,右手上一只小小的银针抵住那人咽喉,百思门弟子立即拔剑像他围拢过来!
那人虽也是一惊却是扬手止住各弟子的动作,喝道:“幸轻羽,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幸轻羽冷哼,“邢长老骗幸某这么长时间以来为你百思门做事,现在幸某要做什么,你难道不知?”
只见那邢长老极锁骨的胡须微微一颤,却是咬牙喝到:“老夫不知你所说何事?其中定有误会!”
“误会?”万般思绪在幸轻羽脑中叫嚣开来,另他激动的右手一动,银针刺入长老颈中血管,血液立时簌簌的往外直冒,“你说误会?哈?你说时死了被葬在此山,可就在刚才时的坟墓被我掘下三尺,却空无一物,难道这便是你说的误会?”
邢长老瞪大眼睛,脸色瞬间苍白而复杂,胡须再次有些僵硬的抖了抖,想尽量侧开些脖颈,而那银针却紧随其上,把学口撑的更大,涓涓的血滚烫的滑入衣襟中,身子也发凉起来,世人皆知幸轻羽的银针,并不是简单的银针,那上面萃着吸血之药,会引导着血液像针所在之处汇集,一刻钟便会使人血液逆流,全身痉挛而死,那簌簌的血流声犹如死亡的召唤,让他愈发惊惧,他只得把心一横,“当年我们是在河边发现林时的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我们掌门慈悲带他回楼中修养,那时林时说不想在见你,让我们不要透露他的行踪,半月之后,本快油尽灯枯的他却突然消失,我们也是自找了很久都杳无音信,然而那时,你却突然到来,想到林时曾经的嘱托,便骗你说他已死,并把他葬于此山!当年的事情就是这样……”
邢长老突感觉到颈间松动,心中一喜,正想远离银针,幸轻羽却突然再次收紧银针,立时便不敢再动!
而此时的幸轻羽只觉万雷霹顶,把银针深埋邢长老颈间,鲜血喷涌而出,溅在草地之上,燃起点点妖媚,幸轻羽只是疯了般摇晃着邢长老,叫嚣着问道,“你说时不许你们找我?”
由于血液的大速逆流,邢长老手间微微颤抖,脸形痛苦的扭曲着,却是咬牙不敢动分毫,“是的,林时说不想见你!”
突的幸轻羽脸色惨白,颓然的放开邢长老,邢长老立即运功移到一边,拔出银针,封住穴道!恼怒的看向幸轻羽,却是一愣!
只见幸轻羽呆涩的站在原地,双目空洞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喃喃自语,“他不想见我!是啊,这双手曾经亲手毁了他,他怎么会见我?他怎么还愿意见我?他定是恨死我了!”
幸轻羽大笑起来,“哈哈哈!幸轻羽啊幸轻羽,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他还要见你,凭什么他还得待见你,一直以来不过是你的自以为是,他恨你,他恨你!!!哈哈哈!!”
邢长老讥诮的看着幸轻羽的疯态,眼中鄙夷渐深!
呵!为了那样一个下贱的男人如此,真是让人不齿!
趁着幸轻羽发狂,邢长老拔剑,朝幸轻羽刺去!然而“砰!”的一声,那邢长老却是应声而倒。
听到声音,幸轻羽茫然的看向邢长老,只见他双眼圆睁,脸色青紫,早已没了气息!再看向向四周,却只看到漫天的火光,浓烟滚滚正朝此方向而来,恍惚间,只觉灵台一冷,四散的神志慢慢收回!
是啊!他不能死,无论那人见不见他,他都必须找到他,无论死活,都必须向他赎罪!
那温热而带些呛鼻的风中却突然传来一个男子低沉的声音,“若想见林时,速去寒池山庄!”
他困惑的再次扫向四周,却只有风吹着数的唰唰声,和远处树木倒地,点点火星炸裂的声音!
不在多做停留,幸轻羽再次朝山下掠去,明明死寂的眼中却突然发出犹如星辰般的耀眼之光!
再次走进寒池山庄南苑,一个到处充满着机关,阵法的院子,幸轻羽突然觉得有些恍惚,这才几天过去,他的世界便经历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还记得四天前的午夜,那是他受百思门掌门莫思之托探查寒池山庄,第一次进入南苑,然而那一晚,他只能入这院子一步,便被那精妙的阵法挡住,再入不了半步!
第二次,是三天前的傍晚。他因受了这寒池山庄庄主之托帮他寻找隐身于庄中的人,那晚是来复命的。那次是一个黑衣人带着他走入这院子,他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打量着整个院子。才发现这院子用的竟是早已失传的秘境之术,然而那庄主却是那般毫无避忌的就让人带着他这个精通阵法的人从里面走过,其狂傲可谓非常!也便是那一晚,他的世界便翻天覆地了!
今日,是他第三次走进院子,依然是那个黑衣人带着他从这阵法中穿过,然而此次的他早已失去了第二次进入时的兴致,只是急急的想要快些见到那两人!
晨曦,彩霞满天,稀薄的阳光把荷塘上的波光染得五光十色的,夏日的荷花本就是开的极美的,空灵似雪,不染尘埃。然而这座院子的荷花却是带着些抚媚的,而这一片荷塘的镜头,总是有烟雾弥漫着,那缭绕的样子好像妖娆的女子在那搔首弄姿,似梦似幻!然而只有如幸轻羽这般深懂阵法的人知道,在那烟雾中只要走错一步,人便会迷失本性!而那些艳丽荷花,也是带着剧毒的!秘境之术之所以厉害,便是他会让人无法察知何处危险,何处安全,一切都是虚实不定的,就算是阵法阵法极其精妙之人,亦是难以判别的!
幸轻羽穿过那道烟雾,世界便变得豁然开朗起来,一个湖泊,几点葱翠围着别致的水榭楼阁,帷幔飘飘,流苏妖娆,好似人间仙境,而那带自己来的黑衣人突然之间消失不见了!
他飞身而上,急急走向一道小门前,却在门前低着头,单手扶在门上,踟躇起来!
然而那门却完全没有给他停滞的机会,突的自己敞开了,他抬头看去,屋里的摆设都和他上次来时一样,只是内间却有一人坐在轮椅上,背对着他!
他慢慢靠近那人,一种熟悉感却在他心间徘徊着,厮磨着他,每一步都好似有着千斤之重!当他看清眼前俊秀非常之人的时候,他却彻底震惊了,那种失而复得的悲伤令他完全无法控制自己,他扑上前去抱着那人,撕心裂肺的哭起来,他一遍遍,带着些哽咽的叫着那人的名字,“时……时……时……”
然而那坐在轮椅上的林时却没有给与他半点反应,只是呆呆的坐着,本如星目的眼此时却空洞无神的看着前方,恢复些理智的幸轻羽慢慢发现不对劲,在看看那人身下的轮椅,惊讶的直起神,轻轻摇晃了几下林时的身子,林时却依然没有反应,幸轻羽开始用力的摇晃林时,呼喊着,“时,时,你别吓我,时,你回答我啊,你就算恨我,你别这么吓我,你回答我啊!”
可是无论他怎么样的呼喊,那人却始终没有给与他半点反应,他疯了般的跑到外间,大吼着,“寒庄主,寒庄主……”
突的,一青衣男子与一白衣男子飘然而至,幸轻羽猛的冲上前去,抓住那白衣,问道,“时,他怎么回事?他怎么半点反应都没有?他怎么会坐在轮椅上?”
白衣男子皱眉,拂开那紧抓自己的手,冷冷的道,“他这样已经两年了!两年前他深中剧毒,是小池救了他,然而也只能保他一条命而已,却无法叫醒他!”
听了白衣男子的话,幸轻羽无力的后退,靠在墙上,问道,“怎么会怎样?”
“怎么会这样?那便要问你了,幸公子!”
“呵呵,是啊,是我……”幸轻羽呢喃着,看着自己抬起的手,“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用这双手毁了时,时,这双手毁了你,那留它又有何用呢?”
突的,幸轻羽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向自己的手砍去。只听“叮——”的一声,幸轻羽手上的刀便飞了出去,钉在窗上!
幸轻羽抬眼不解的看向白衣男子,问道,“为什么?”
白衣男子没有回答,只是那青衣男子转身走到窗前,拔出匕首,叹息着,“哎!你如去了双手,那以后用什么来照顾林时?何况林时最在意的便是你,或许有你陪着,他会醒来!”
青衣的话把幸轻羽怔在原地,青衣男子只是无声的拉着白衣男子走了出去,关上门!
空气变得静谧,幸轻羽慢慢回过神,来到林时身边跪下,轻轻抚着林时的脸,温柔的说:“时,真的是你呢!我终于见到你了,不过就算你讨厌我,不想见到我,也要快些醒来,好把我赶走,无论你要怎么折磨我,只要你快些醒来,好不好?”
幸轻羽把头靠在林时的腿上,回想着以前他们经历的点点滴滴,只觉得世界好似被一层薄雾笼罩,而有什么不住的往眼中奔流而出,痒痒的,却怎么也止不住!
这一刻,这位江湖赫赫有名的七尺男儿竟是脆弱得有如婴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