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壹,轮盘重叠 章拾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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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场聚会最终在第二天的新启之零时结束了。
迷迷糊糊的珑被曜送回了他的木屋。珑一挨到柔软的床就睡着了,而曜一切安顿好之后才在他旁边睡下。
曜的木屋只有一个睡觉的房间,他基本上是不留客的。或许蓝是例外,现在又多了一个珑。
醒来时,敞开的窗子外,是一片晴朗的天空,柔软的白云悠悠地飘过。赤红色的东昌鸟在树丛间宛转的啼鸣。远处还有悠扬的九叶弦的声音。
珑发了一会呆才起身,触碰到了窝在毯子里的曜。火系族群的长老就这么嘀嘀咕咕的钻出头,揉着眼睛,用带着绵绵口音的语调说道:“我困……”可怜的神情让珑感到了难得的罪恶,于是只好让这只睡眼朦胧的火之精灵继续他的美梦,自己则是穿上了千隐戒里一套朴素的白袍,走出了木屋。
米萨之树上的空间几乎是无限延伸的,连最古老的火之精灵都不知道有多远,只知道离开了木屋群、树丛林和艾赛塔,其它地方连接着迦纳贝瑞树海里的各个地方,甚至顺着一条路直走下去就来到了另一系族群的地盘。到底从哪条路可以到哪里,这是长老才完全掌握的秘密。
而蓝曾和珑提过这些,现在又让他来找曜,他自然是完全明白这其中的原因的。
等到珑回过神时,已站在一个缠满火系柔藤的精致木屋前,瓦灰色的窗台上点着一盏橘焰的灯,屋檐上是蹦蹦跳跳的小巧玲珑的东昌鸟,偶尔发出可爱的啾啾声。木门上挂着黑色的雕花铭牌,在围着十二角花瓣的中间,刻着“炎·藤歌”。
和独长在蒂娜诺母树下名为「荧色」的熏色香草(荧香草)不同的是,「十二角」的花拥有三色的花瓣,为天空的澈蓝、湖泊的碧绿和大地的浅棕色。「十二角」并不是迦纳贝瑞树海里最美丽的花朵,却是色彩最干净的,它的花清高怒放,以最优雅动人的姿态吸引同样优雅动人的精灵们。
曾经的《悠长史诗》就记载了描绘「十二角」的长歌,署题叫做《十二绽·百年澜》,有一句话珑记得很清楚:「十二绽三色彩,绘出长图,百年澜一日败,终归虚无,青史纪守数年,待得重来。」后来「十二角」成为守望幸福的代名词,也是希望的象征。
珑正考虑要不要离开,炎那张拥有美丽纯眸的脸出现在窗边:“珑,进来啊。”
“希望没有打扰到你。”
“不会的,”炎笑了一下,“我也正无聊呢。”
这个外表精致的木屋里面也很华丽。柔软的羽地毯铺遍了整个屋子,墙上挂着薄薄的帐幔,缀着五彩的晶核碎片,一张软榻摆在窗边,旁边是一个茶炉,屋子中间是一张小木桌,摆有茶点。
如果说蓝的树屋是精灵中最精致的,那么炎的木屋是精灵中最华丽的。虽然一个是树屋,一个是木屋,但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炎就懒洋洋的靠在软榻上,手优雅的支着头,招呼着珑过来坐下,又提起榻头的漆壶,倒了杯用金笛霖湖水和荧香草叶子的碎末煮成的蓝绿色香茗,然后递给了珑。
“你的事由焚夏大人说了,我作为下任长老,要了解空间通道的连接点,所以会和你同行,陪你走出迦纳贝瑞树海第二层结界。”
“可是曜说只到第一层结界处。”
炎轻轻的笑起来:“因为一些原因,他被束缚到了这片土地上,暂时不能离开太远。更何况每一任长老都是米萨之树的守护者。某天,他终会告诉你一切了。”
珑觉得,今日的炎和昨日的炎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了,他的眉宇间多了份上位者的自信和威严。
“蓝没有说过迦纳贝瑞树海到底有多少层结界。”
“因为这个是秘密,不过现在告诉你也没有关系了。总共有五层结界,第一层是在冰系、土系和光系的地方展开的,第二层在空间系和炼金系,第三层在暗系族群的地盘上,第四层在金笛霖湖岸的终端。第五层,也就是最外一层结界一百年前开放了,估计那里现在可能会出现探险的人类和躲避战乱的兽人。这也是蒂雅诺母树的意思,她希望迦纳贝瑞树海能给予他们一个安全和平的地方。”
“那不是要很远么?”
“呵呵,你忘了米萨之树的空间通道了?有了那个,只需过第一二层就直接到第五层,我和焚夏大人陪你第一二层,第五层就要靠你自己努力了。”
沉默了一会,炎又说道:“若是我直叫他‘曜’,他会应我么?”
珑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蓝曾经说过,因为他担负着守护和管理全族的重任,常常都是寂寞的一个人。他希望族人记住,他不仅是水系族群的长老,也是一个名为蓝·郁罗的水之精灵。
他想,蓝这十几年有他陪,而曜还是孤独的,可能更喜欢有人唤出自己的名字。
“对了,你知道「光之羽」的事情么?”
“「光之羽」的事情我确实了解一些。”炎偏着头,脸上一副思索的表情,“从草尖大陆第八个轮回的史诗记载中,光之羽是生命之神索兰克里汀·嘉图裴安耳后的一簇头发,一共有三根羽毛生长的地方。它如果被摘下来了,第二天又会重新长出。如果搜集到一定的光之羽,甚至可以重长出身体的一部分或是复活。”想了想,他最后加了一句,“总之,光之羽是神赐的宝物,有了它就永远不用担心伤害了。”
“那么,光之羽从耳后拔下会用痛感么?”
“不清楚,也许你可以询问曜和米萨之树。”
“不用了。”珑在心里悄悄说道,我将每天存着这些羽毛,到时候自然就知道痛不痛了。
嗯,一会回去就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