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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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边的柳树上挂满了各色的花灯,映着湖面波光粼粼,一群少男少女将手中的荷灯缓缓地放入湖中,一些孩童手提着花灯沿着湖边嬉笑的追逐着,忽然扑通一声,只见一孩童失足跌落到了湖里,打翻了一片荷灯,岸边的少女急呼着让孩子上岸,大叹自己今年的姻缘不顺,一旁的大娘拿着荷灯,推让着自己身旁的丈夫一起去放灯,醉红楼的姑娘们也都倚着楼廊看着下面的热闹,嘻嘻闹闹。
「好久没见过如此情景了,真是热闹」面对眼前之景,穆月感慨道。
「恩,你家乡没有这样的日子吗?」看着穆月一脸兴奋,好似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景象的杜言庭好奇地问道。
「嗯?没有,天庭上从来都是冷冷清清,每天也只是对着一棵树发呆,数着时间过日子」穆月仰天而道。此时嘭的一声,天上绽放出了许多火花,映亮了整个天空,顿时绚烂无比,五颜六色的点点星光划落天际。
杜言庭只隐隐约约听到一些穆月的话,瞬间便被众人的嬉闹声淹没,望着人群中的穆月,身形很是消瘦,白衣飘袂,仿佛不是尘间之人,随时会随风而散,杜言庭的心顿时揪了起来,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就这么走向穆月的身边,伸手牵起他的手「我们去放灯吧」。
穆月转身,没有平日的嬉笑表情,只是定定的看着杜言庭,轻轻地说了声「好」。
……
「娘亲,你看,蓝色的蝴蝶,好漂亮啊」穿着粉色碎花裙的小女孩小手指着一棵树上的一点对身边的娘亲说道。
「咦,怎么不见了」…
「好漂亮」白怜看着天上的烟火说。
「怜儿喜欢吗?」陆子昇温柔的看着身边的少年。
「恩,喜欢」
「那以后每年我都陪着怜儿…」
一阵风吹过,很快,快的让人来不及感觉。白怜稍微顿了顿。
「怜儿,刚有看到什么东西过去了吗」穆月拉着杜言庭来到两人跟前。
「公子?」白怜摇了摇头。
「恩,那你们去放灯吧,我与言庭去办点事」说完,拉着杜言庭就跑了。
「陆大人,您刚才说什么了吗?」白怜挣着大眼睛看着陆子昇。
「哦,没什么,我们去放灯吧」陆子昇懊恼的看着离去的两人。
「穆兄,到底有什么事情,这么急」杜言庭疑惑的看着穆月,先前还好好的,不知怎的,突然拉起自己就走。
「我感觉到有妖气」穆月端肃道。
「妖?」
郊外林中,一赭色长衫男子用剑抵着一蓝衣女子,那男子身躯凛凛,相貌堂堂,剑眉入鬓,双目清明。细看那女子一袭湖蓝紧衣长裙,细致的长发散落于肩上,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面容秀美绝俗,只是此刻那面容稍显苍白,抖动的嘴角流下一丝鲜血,更惹人怜惜,可是那男子却无怜惜之情,丝毫不给女子退路。
「哼,臭道士,我与你又没仇,何必苦苦相逼」那女子开口道。
「妖就是妖,我奉师傅之命下山,为的就是除去你们这些妖孽」男子冰冷的说道。
「好笑,你有见我做什么为害百姓的事吗?妖孽?却不知那些无情的人类更是可恶,假仁假义」女子嘲笑道。
「那日,林中小孩精气不是被你所吸」男子反问。
「我都说过多少次了,不是我,不是我,看见的也不一定是真的」女子吼道。
「没错,所见之事不一定是真,妖若有情妖非孽,人若无情、怎为人」杜言庭立在两人不远处,一双迷朦的凤眸看着那男子。
穆月站在一旁,听着杜言庭刚所说的话,心里微刺痛了一下。
「妖既是妖,何来有情」男子神色不动的说道。
「公子,救我」女子看向杜言庭。
「咳,道兄,我也是修道之人,妖也并非完全是坏的,总有些好妖,就像人一样,你能说人就完全是好人?只因一个是人,一个是妖吗?道兄也未免太偏见了」穆月轻摇折扇缓缓道。
那男子微顿了一下,轻笑一声,眼见那剑就要没入女子心口,穆月急默念了一道咒语,在剑停住的瞬间,白影一闪,如风般将那女子带回了身边。
「好险好险」穆月笑嘻嘻地看着男子道。
那男子双眼寒星般的看着穆月「道兄好修为」
「好说好说」真的是好险好险啊,竟没想到这人道术如此精湛。凝定术对他也不过定住一时。眼看那男子就要向自己走来,穆月急忙道「道兄,本公子不太喜打斗,何况她也被你伤的不轻,那事也或许并非她所为,所以我看…」
「楼见禹」
「啊?」穆月愣了会,才了然道「穆月」
而后楼见禹向林外走去,路过杜言庭身边,侧身微停了下,便走开了,杜言庭嘴角微扬带含笑。
「穆兄,人已经走了」杜言庭用手在穆月眼前晃了晃。
「哦,言庭,你说奇不奇怪,他居然就这样走了」穆月疑惑的拍了拍扇子。
「难不成你还想与他把酒言欢,畅谈道术?」杜言庭调侃道。
「怎么可能,说实在的,要真打起来,我不一定能打过他」谁让自己是月老,只负责姻缘,又不像二郎神、贪狼星君他们。
「好了,快看看她」杜言庭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女子。
「恩」穆月看了眼地上的女子,用手顶住女子的背,渡了些仙气与他,而后对杜言庭说「没什么大碍,修养个几天她定会好的」
「小女子名蓝蝶,多谢公子救命之恩」蓝蝶看着杜言庭道。
「姑娘不必言谢,救你的是这位穆公子」杜言庭指着身边的穆月说道。
蓝蝶这才看向穆月,桃花眼眨了眨,轻轻言道「多谢穆公子」
「举手之劳,不必言谢」穆月言笑着。
「言庭,我们回去吧」穆月看向身旁的杜言庭。
「恩,好」杜言庭应声。再看向蓝蝶「蓝姑娘,告辞了」
「公子,我…我现在已无处可去,何况他日不知何时那道士又会来取我性命,可否让小女子先在公子家住上一些时日」蓝蝶看着杜言庭泪光婆娑,很是凄惨。
「不可以」穆月抢先道。不知为何,看着蓝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公子,我…」说着便细细乌咽起来。
「暂且就住到你伤好为止吧」杜言庭说道。
「多谢公子」
「什么?言庭这样不好吧」穆月吼了起来。
「我们走吧」杜言庭来到蓝蝶身边,扶起了她。
「言庭,家里就两间睡房而已,她去了要睡哪里,何况这女子来历不明,也不好吧」穆月继续说着。
「府里还有其他空房,让小蓉收拾一下就可以睡了」杜言庭扶着蓝蝶边走边说。
「其他空房都放满东西了啊,要不我和你睡一间好了」
「让小蓉收拾也挺麻烦的」
「我看,就这样挺好的」
「呵呵」
「言庭啊,你说……」
夜晚的风徐徐的吹着,落叶纷纷扬扬,穆月的话语在林间飘荡着,清风拂过,一缕发丝落到杜言庭的脸颊,而后嘴角轻轻地向上划了一个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