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浮沉迷梦篇】  第一章 (5)事情的起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4332  更新时间:10-06-19 1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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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姆家位于白地乡下的隆麦,此处是羊湖的东南方,再往下去就是位于南方的空母错了。空母错,贡母错,珍错与羊湖是四个血肉相连的姐妹。我们要去的胡杨林位于隆堆,在曲丹峰下就有一大片的胡杨林。其实对于西藏的地名,我很是分不清楚。主要是不熟悉这些地方。他们的名字听着很美,但想要到达这美丽的地方却很难。真的是天险。这些路要不是常年跑的人,或者出生在本地的人,平常人要想顺利通过的难度堪比我们大学的数理难度。西藏之路之险比之蜀道更甚。如果,我单人在这些山路上行走,想要走出来是不可能的。加之我没什么方向感,更加的不可能。要不是有着免费的向导和开路者尼玛,我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去到目的地。看来我这次的出游准备工作做得很不到位啊。光凭着一股子冲劲,脑子一发热就来了。要是没有遇见拉姆一家人,我的西藏之行绝对的困难重重。
    一大早尼玛就准备好了,现在在房子外的空地上催促着我们。我检查了一遍我的包,手机、相机、食物、水、药物、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却必不可少的东西,恩,都在。没有漏网之物,整整衣服,出门去。
    拉姆先我一步到车上了。她今天穿了一身的休闲服,还是红色的。发现拉姆很喜欢红色。她的精神气与衣服倒是很配的。拉姆是不在家乡工作的。她在外面闯荡,这姑娘天南地北的都跑过。虽然比我大一两岁,可是冲劲比我强了很多。我是个闷罐子啊。这次她刚刚从广东回来。她是做贸易。把本地的藏饰,唐卡,服装,还有一些工艺品销售到全国各地。她美其名曰是推广西藏文化,吸引更多的人关注西藏,关爱西藏。当然她也可以通过学习借鉴发达城市的成功的先进的经验和模式,把自己的家乡建设得更加漂亮,让家乡人民生活得更加幸福。
    是的,只有你深入了解西藏你才知道,它除开有神奇美丽的风景和质朴的人民,还有多种的珍稀珍贵动植物。它的环境,它的生态,它的未来发展走向,这些问题我们也应该关注。不要每次都是看完景,卖完纪念品就走了。更不用说,有些人去到那些被保护的景区破坏环境植被。每当看到羊湖那么漂亮的湖边的白色垃圾时,心总是痛的。
    而当你看到在这么漂亮环境下却有很多的人民还在受着食不果腹,行不能步,知而不能识时,我们有责任也有义务去帮助他们。人人生而平等,他们也有权利获得更好的生活。当然这些都是在你有能力并且自愿的情况下去做的。如果不愿不能做,只请你去到西藏时,不要给这片美丽的土地增加负担,制造垃圾就行。
    美丽的拉姆心底和外表是成正比的。我希望她能成功,也知道拉姆会成功。了解到这些,我终于知道,尼玛不去上大学的原因。他是这片土地的守卫者。他爱着这片土地,他希望这片土地可以长长久久的美丽下去。就像今天,他虽然是陪着我去看胡杨树,实际上他也是去考察,取些原生物做研究。听说曲丹峰的雪有大片融化的迹象。所以今天尼玛的任务很重。而扎西大叔给了两个儿女很大的支持。
    所以,他们一家人在白地乡以及浪卡子县都是很有威望,很有知名度的。
    尼玛车技很好,行走在这么艰险的路上,我也没有感觉害怕。我听过一些自驾游的人,谈论起他们在西藏的一些经历。他们都说很是惊险,感觉车子在天堂与地狱的边缘徘徊。一不小心就进入地狱,再也回不来了。的确,我们的车子就行走在边缘,车子的一边是陡峭的山体,一边是万丈深渊,还时不时的一个大S弯。我虽不害怕,可也不至于是大胆的。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安静的看着尼玛。他的手很是宽厚,手指很长,握着方向盘很是稳健。背脊宽阔,挺直,他的背很像扎西大叔。要不了几年,他也会成长为一个伟岸的汉子。也许是我看得过于“热切”了,尼玛从后视镜中对着我笑了一下。我回个微笑给他,便和拉姆秘语起来。
    两个多小时后,我们到了目的地。尼玛把我和拉姆放下来,他要去曲丹峰采集资料。看着尼玛的车消失在路头,我的心居然有点隐约的失落。奇怪!
    拉姆拉着我的手,看了我一眼:“止玉,不要担心。尼玛他常年在这边跑,没事的。”
    对着拉姆笑笑,把我的小情绪压下。转过头我就被眼前的景色吸引了。大片的金黄色迷住我的眼我的心。我拉着拉姆的手就开始飞奔过去。我的情绪一下饱满生动起来。
    我和拉姆哈哈大笑着,边跑边笑,边笑边跑,整个林子都感知到了我们的心情,一阵风吹过来,一些胡杨树叶子轻轻地飘落下来。拉姆的发丝在清涩的秋风拂摸下,伸展、飞扬、飘逸。飘飘洒洒的黄叶间,我的天地一片黄色。
    近前才看清,一棵棵胡杨树。它是生命力极强的植物。它的根可以深入地面以下几十米,就是为了在少水的土地上生存下来。所以,它和骆驼、以及仙人掌、沙漠夹竹桃并称为沙漠四生物。而胡杨树因其强大的背景——是最古老的一种杨树,在一亿三千多万年前就开始在地球上生存,更显其在沙漠上的特殊性。人们赞美胡杨为"沙漠的脊梁”。而现在,胡杨在地球上日渐减少,有些地方的胡杨树开始大片大片的干枯死亡,只留有一具经历了万千沧桑的躯体,供世人凭吊。
    我有幸还能目睹到有生命力的胡杨树。眼前的胡杨树木身姿挺健,历尽风霜的躯干饱涨着力量。它是坚强而不服输的树木。所以在维吾尔族,人们也叫它英雄树——生而一千年不死,死而一千年不倒,倒而一千年不朽。天下间是再也找不到比它更加强大坚强的生物了。
    我和拉姆走在胡杨树间,彼此都没有再说话了。林子里除开我们踩在枯叶上的吱吱声,和偶尔的几声鸟儿的翠鸣声,寂静无边。我们默默地走,默默地轻触着胡杨树,有时拾起一两片叶子,放在鼻端嗅着。枯败的凋逝的胡杨叶,没有任何的味道。可我们都觉得闻到了清新之气,尝到了来自树木的甜香软口的滋味。
    今天的阳光很足,林子间斑点驳驳,黄色的叶子散发着属于金子的色彩,在我们头上,身上,脚下跳跃着。我再次迷醉在此地。
    “止玉”拉姆叫我。
    “恩?”
    “我给你在这儿照张相吧。”
    “好啊”在这儿照片一定很美丽,很美丽。
    把相机递给拉姆,我立在风姿卓绝的胡杨树下,迎着太阳,笑得灿烂,纯美。
    拉姆连着给我拍了好多张照片,我笑叫着让拉姆多给美丽的胡杨树一些镜头,不要让我破坏了他们的美感。
    “你比胡杨树更具有美感。”拉姆大叫着。
    我跑过去抢过相机,给拉姆也来了几张。她比我更适合在胡杨树下入景。他们同为一片土地孕育出的儿女,气质更相近。
    两人不复开始的安静,在林子里如快乐的精灵,吵着闹着笑着幸福着,给这千年万年的树林增添了青春片片。
    “拉姆,我告诉你,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开心地对拉姆说。
    “我这次来西藏,就是为了实现我的生日愿望。来到这儿,我不仅看到了梦寐以求的美景,还交到了我盼望多年的朋友,还多了可以关爱,可以温暖的家人。我觉得自己是这么的幸运。何其有幸,我能够认识你们,成为你们的一员。如果可以,我不想离开这儿了。我想长长久久的生活下去。谢谢你拉姆。”说到最后,自己都有点哽咽了。是的,在沿海城市,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世外之人,不能融入此间。来到西藏,我觉得自己就是这儿的一部分,我有很强烈的归属感。
    拉姆走过来:“傻丫头,不需要感谢。我们能够认识你,也是一种幸运。知道吗?我觉得你跟我们有很强的佛缘。上天注定我们认识。”拉姆说完拉着我的手使劲捏了一下:“还有,死丫头,你生日居然都不早告诉我们。一会儿等尼玛来了,我们早点回家去今天。晚上给你过一个隆重的藏族生日,怎么样?”
    “拉姆,不要隆重。我觉得我的生日愿望已经全部实现了。不要那么麻烦,我只要和你们一起吃着饭,喝着酒就很高兴了。”
    “你难道不想再吃到烤羊肉了吗?”拉姆笑我。
    听到烤羊肉,我使劲咽了下口水,是很想啊。
    “哈哈哈哈”拉姆笑得花枝乱颤。
    “放心,今天晚上,绝对少不了你的。看喂不饱你。”
    我红着老脸,不理拉姆。有得吃就行,还在乎什么面子呢。
    “你们在笑什么呢?”
    不用回头就知道,尼玛来了。
    拉姆眨眨眼,轻启小嘴,“拉姆给我讲你小时候的糗事呢。”我抢过话来。
    尼玛抬抬眉,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拉姆看了我一眼,对着尼玛点点头。尼玛一见,皱着眉“姐,你当心,我给止玉说你的糗事。”
    “止玉知道我的糗事没什么关系。反正我的没你的好笑。”拉姆才不理尼玛的威胁呢。
    “好,那我就把你的小情郎带给止玉看。以后他再找你,我都告诉他你不见他。”尼玛进一步威胁拉姆。
    哈哈,看情况,两兄妹还得杠下去。而我这个祸首赶紧的转移,溜吧。
    笑嘻嘻的向林子的深处走去。越往里走,胡杨树越密集,脚下的枯叶厚积很多。一脚下去,脚都淹没在枯叶间。光线也越来越暗,我想往回走,可是一回头,根本看不到路。错落密集的胡杨树在我眼里没有尽头。我抬头看看树冠,辨认好方位,继续向前走。既然来路没有了,那我就向前开辟一条路,我相信我能走出去。并且拉姆尼玛看见我不见了,也会过来找我的。这片林,开始我看过全貌,并不是很大,应该很容易出去的。
    走着走着,前面的坡上有一个很亮的小点。朝着亮光的地方走去。路面开阔起来,视线也开朗起来。等我爬上小坡,才看清坡下是一片间约两公里的荒沙黄土地。荒地的中间有一颗很古老很残破的大枯树。大大的主枯杆,估计两三人围成圈才可抱住它。主杆大约三米高。主杆上端有几根副杆,每一根都有一个少女的腰粗。整棵树,除开这几根挺立的树干,什么也没有。虽然它立着,可我就是知道它已经死了很久了,也许有千年了。从看到这颗枯树开始,我的头就开始昏起来,而脚步开始不由自主的向它走去。它带着魔力吸引着我,一步步走向它。离它越近,头越来越重,来到它面前,我不由主的伸出手来,抚摸着它的躯干。躯干已经残破,风霜在它身上留下了太多的印记,以至于它的纹路都淡化了。我用手使劲捏了一下,好痛。我的手好痛,看起来腐败的树居然质地还很坚硬。我绕着树走了一圈,手也滑过树一圈,呀!我的手又痛起来。抬起来一看,居然食指上有一个小木刺。木刺刺进了手指,血顺着指尖滴到树上。我忍着痛,把刺拔出来,血却流得更厉害了。把手指放进嘴里吸允着。突然眼前的事,让我忘却了手指的疼痛。我看到我的血在树干上游走!我的血走过的地方,让树本没有的纹理变得清晰可见。血顺着树理慢慢地渗进树里。太阳不知什么时候不见的,天慢慢的黑了下来,越来越黑,越来越黑。直到我什么都看不见,我吓到了,这是什么情况?我头也昏沉得更厉害,我的眼睛都快张不开了,好想好想睡觉啊。可是心底有个声音告诉我,目前的情况不对,不能睡。我使劲的挣扎着,用尽力量大声叫“拉姆,尼玛。。。,拉姆,拉姆。。。尼玛,尼姆。。。。。。”。
    “止玉,止玉”我听到了有个声音在叫我。可是不是拉姆的声音,也不是尼玛的声音,那,是谁的声音呢?
    “止玉,止玉。。。。。。”这个声音还在。很温柔,很清新,很诱惑。
    为什么要叫我,你是谁?
    “止玉,止玉,止玉。。。。。。”还在叫我。你得告诉我你叫我干什么啊。叫我又不说话。
    头昏得越加厉害,好似有个人不停的在你的脑袋里跳舞,跳着圆圈舞。转来转去,转来转去。
    我的眼睛终于撑不住了,在闭上的瞬间,我听到了拉姆和尼玛的声音:
    “止玉”。
    “止玉”!
    这是我最后记得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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