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麻烦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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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钟划破冷寂的清晨,把还在睡梦中的人唤
“啊——”温楚秋揉着胀痛昏沉的脑袋困难的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一步三晃的走到卫生间里洗漱,看着镜子里一如既往一脸阴沉颓废的自己,稍微整理了一遍睡得鸡窝一样的头发,再看,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垃圾镜子,温楚秋眉头间皱起一个不那么高兴的弧度,掬起一捧水把镜子泼花,几分钟内洗漱完,去到厨房蒸了两个紫薯,趁着蒸紫薯的时间换好衣服,背起没装什么的书包,拿好早餐的红薯,温楚秋看了眼时间,很好,距离上课只有半个多小时。
不再耽误,温楚秋赶着时间出门。
“大哥哥。”正巧,对门的小男孩也在这时被孟秋送出门上学,看见温楚秋出来立刻叫住了他,温楚秋不确定的停下脚步,回望过去,发现小男孩儿还双手提着半个西瓜。
“是在叫我吗?”他问。
瑞瑞害羞的躲在妈妈后边,踌躇着瞟了好几眼孟秋的眼色,又瞟了好几眼面前这个看起来好像很可怕的大哥哥。
就在温楚秋太久等不到回答,以为自己听错了,准备走的时候,那个小男孩突然冲到了他面前,把西瓜塞到了他怀里。
“小朋友……”
“妈妈,走了走了!”瑞瑞鼓起勇气送完西瓜拉住在一旁看热闹的孟秋走,小脸儿红彤彤的。
“孟阿姨,这是?”小孩儿走的再急也快不到哪里去,温楚秋很容易的追上了他们,提起西瓜,问孟秋,眼神中的疑惑都快溢出来了,怎么昨天送了蛋糕今天又来给他西瓜?
“哎呀,昨天瑞瑞吃了你做的曲奇饼干喜欢得不得了,说不管怎么样都要感谢一下大哥哥。”孟秋笑着把不安分想跑的儿子抱起来,“这不今天一大早就颠颠儿的把西瓜抱了出来让我装好呢。”
温楚秋听见这个理由,觉得自己送的曲奇小饼干很普通,而且本来就也算是给小朋友的生日礼物,他不能收下这半个西瓜。
而在他说出回绝的话之前孟秋就抱着儿子匆匆上了刚刚停靠的公交车。
“小温不聊了哈,我们去上学了,西瓜你好好收着啊,别和阿姨客气——来,瑞瑞,和大哥哥拜拜。”孟秋抓着瑞瑞的手朝温楚秋挥着,他们的身影随着公交车渐行渐远。
温楚秋留在原地,目光一直追随着公交车,直到彻底看不到了才收回视线,无意识的抓紧了装着西瓜的袋子,垂下脑袋,走上了停靠在面前的去往学校的公交车。
他们,真的是很好的人啊。他看着窗外不断退后的街景,想着,那个小孩儿是叫瑞瑞吗,好可爱啊,也有一个好妈妈。
下了车温楚秋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完全没注意到有一个人靠在校门口,在他出现的一瞬间,目光就已经锁定在了他身上,冰冷的眼底染上了温暖的温度。
感受到一只像是没有温度的大手抓住了他的胳膊,温楚秋眼珠一缩,抓起那只手就是一个过肩摔。
“楚秋——啊!”
听到有些熟悉的声音,温楚秋后知后觉的放开手,地上的艾瑞克满脸痛苦的样子,温楚秋有点慌张,害怕自己在无意间真的摔伤了他,急忙蹲下身查看他的身体情况,就连来往上课的同学们投过来震惊的眼神都顾不上在意。
“好痛。”艾瑞克湛蓝的眼里蕴起了水花,像是一捧清澈的海水,把温楚秋看得更加愧疚。
“我送你去医务室。”温楚秋没处理过误伤到别人该怎么办,只能生硬的说出这句话,主动拉住艾瑞克的手,想要背起他,带他去医务室。
“我还好,就不用去医务室啦。”艾瑞克的手包裹住温楚秋的手,借了温楚秋一点力站起来,另一只手拍拍身上沾染的灰尘,语气夸张的说,“楚秋你的力气好大,就一下子我就倒在地上了。”
“抱歉。”艾瑞克对待自己的态度一点没变,莫名的温楚秋心里松了口气,少有的跟人道歉示弱,也没注意到艾瑞克自来熟的称呼。
“楚秋你不用道歉,明明你和我说过的你不喜欢突然被碰到,可是我总是忘记,我也有责任。”艾瑞克弯腰捡起温楚秋在情急之下掉在地上的半个西瓜,送到温楚秋空着的手上。
“你……和你没关系,下次不要这样了。”温楚秋接过西瓜,瞄到被牵着的手,到底没有让艾瑞克放开,就这样任由他牵着,传染他的体温到自己手上,就这样牵着一路去班上。
“我努力吧。”艾瑞克微卷的头发在晨光下泛着柔和的金光。
并肩走着一起上学的感觉很新颖,一直以来都是独来独往,总是看着别人成群结队的说笑着从身边走过,温楚秋就刻意的拖到临近上课才进学校,这时候人最少,自己也显得不那么异类,这次身边多了一个人,有种心被填上了一个空缺的感觉。
“拿着。”到了教室门口,艾瑞克不舍的把温楚秋的手松开,猝不及防的被温楚秋丢了一个还带着温热的保鲜袋,里面装着两个紫薯,再抬头只有温楚秋一个直挺的背影。
眼睛弯起来,朝着温楚秋的背影说了个中午见,不出意外的没得到任何回应,艾瑞克也不在意,心情很好走回自己的教室里。
“妈的,什么人啊,冷血动物吗,手都要冻僵了。”温楚秋把自己被艾瑞克握了一路变得冰冷的左手,贴到肚皮上,冻得一哆嗦,暗骂到,过了好一会儿,上课铃声都打响了,左手还是觉得有股怪怪的凉。
靠,不会暖不回来了吧?!温楚秋忧心忡忡,深觉艾瑞克这个人有毒,好在一节课之后手恢复正常了,温楚秋才放心的补眠,闭上眼睛,校门口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好像从一开始艾瑞克都是被他伤到然后道歉的人。
那艾瑞克为什么还能继续热脸贴冷屁股,平心而论,一般人都不愿意接近他,就算是一时间成为了朋友也会背叛,完全没有自信的温楚秋,不明白自己身上有什么可以让艾瑞克在意的地方。
是为了耍他吗?像初中那样?这个想法一冒出头来,温楚秋就揪心的迅速抹杀掉了,不会的,艾瑞克那么耀眼的一个人怎么会做这种下流的事,而且这么做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应该是好心吧,天生就是这样一个热心的好人,温暖、绅士、照顾着身边的每一个人,他应该对所有人都这样好吧,
找到一个自以为说的过去的理由,温楚秋呼出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转过一边脸进入不安稳的睡眠。
“又睡?喂,下个学期就高三了。”张扬不爽的在温楚秋背后小声嚷嚷,叫不醒温楚秋自己又不开心,嘟着嘴骂着,就这,空有一副外表罢了,天天上课睡觉,到时候大学都考不上,呸!到时候老子在大学每天换一个女朋友!
课间实在看一直在自己前桌睡觉的温楚秋不顺眼,张扬离开教室透气,眼尖的又看见昨天凑在一起说些奇怪的话的那三个同班女生又凑到了一堆,本来想快步走过的张扬,鬼使神差的放慢了脚步,偷听她们又在聊些什么。
“我打听到了那个冷冷的同学叫温楚秋。”
“啊啊啊这个名字一听就是做受的!”
“艾瑞克同学和温楚秋同学他们今天早上一起来的学校,还是牵着手的!我透过窗看到了!”
“哎?我今天好像听说温楚秋同学揍了艾瑞克同学,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会不会关系其实没有那么好啊。”
悄悄靠在一边假装看风景的张扬听到这句,赞同的点了点头,就温楚秋那样子怎么可能和人打好关系,啧啧啧,还打人。
“你傻啊!他们今天早上一起来,昨天晚上肯定是在一起的啊。”
听到这句张扬舒张的眉头皱起,这是什么逻辑,早上一起来,晚上就一定要在一起吗?那他天天和朋友一起来,也没每天晚上都和朋友呆在一起啊!
而另一个好像被说服了,这样啊的说着点了点头。张扬简直恨铁不成钢。
“那他们晚上在一起过夜,今天早上艾瑞克同学就被温楚秋同学揍了,小云说为什么。”说的那个女生推着眼镜,一脸你这个鱼唇的凡人,竟然连这些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就是就是,这不是显而易见吗!”另一个女生小云搭腔的说,“小月,小惠太笨了。”
被鄙视的女生小惠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在听到朋友这么说之后眼睛量的惊人,恍然大悟的用力点头,还泛起了奇怪的渗人的笑容。
“原来如此,嘿嘿嘿嘿嘿嘿~”
“嘿嘿嘿嘿嘿嘿~”
“嘿嘿嘿嘿嘿嘿~”
三人相视一眼嘿嘿嘿的笑起来,偷听的张扬都不知道为什么她们就这样了,不想就这样,摸不着头脑的离开,他挺住奇怪的笑声攻击,继续换了个姿势留在原地。
“哎,那我们直接叫艾瑞克同学和温楚秋同学的名字,被别人听见我们嗑他们的CP会不会不好啊?”笑了会儿,心思细腻的小惠询问着朋友们的意见,“要不要我们起个CP代号?”
“好主意!”小云和小月异口同声的说。
“要不然就叫艾秋怎么样?艾秋,爱秋,直白又隐晦,一般人肯定联想不到。”主意多的小月提议,被剩余两人一致赞同。
张扬还没搞明白她们突然笑什么又听到一个什么“艾秋、艾秋”的,而三个女生显然都明白,并不打算给他这个偷听的人解释,三个人搂搂抱抱的走回了教室里。
这次就不只是眉头皱了,张扬整张脸都皱在一起了,整个就是一个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什么鬼东西,搞得神神秘秘的。
不过,张扬还是被她们的话勾的心里痒痒,艾瑞克和温楚秋,他们两个有什么好说的呢,还让别人那么兴奋?“受”那又是什么,为什么说温楚秋的名字“受”?
怀着这些不为人知的对“深奥知识”的思考,张扬整整走神了一节课,下课铃响才把他吓醒,正谴责自己不认真上课的他又看见了艾瑞克从后门走进来,径直来到的温楚秋座位边。
看了一会儿熟睡中的温楚秋,而周围不少人发出了笑声的惊呼,他对着周围同学竖起一根手指在嘴唇上,同学们瞬间屏住呼吸,不发出一点声音,安静的看着艾瑞克后一步的动作。
而艾瑞克只是替温楚秋整理了一下睡得凌乱的头发,引来熟睡中的人含糊不清的反抗,轻轻的把买好的牛奶、面包和香蕉放到温楚秋桌边的挂钩上,就这样又离开了。
张扬在人走后,立刻看向了那三个女生的座位,果然,露出了那种奇怪又猥琐的笑容,鸡皮疙瘩从脚底爬到头皮,张扬低下头,不再看她们,隐隐约约的他好像稍微get到一点她们兴奋的原因了。
只要艾瑞克和温楚秋在一起她们好像就会这样,不过为什么会这样他暂时还没想到,也是,身为一个钢铁直男他想破头皮也不会想到“腐女”“BL”这种存在。
而温楚秋上课途中被生物老师慷慨激昂的演讲吵醒了,迷糊间,感受到膝盖边上有什么东西抵着他,低头看去,一个透明的袋子,打开来,里面放着一张蓝色纸条和一盒纯牛奶、一袋面包和一把香蕉。
迟疑的拿出纸条,上面写着:
“Tackfördinfrukost,väldigtläcker。
——EricOssen”
那句不长的话温楚秋看不懂,但那个名字他认得出来,艾瑞克欧森。
悄悄看眼讲台上的生物老师,他还投入在他激情的教学事业里,没注意他,手伸进抽屉摸出手机翻译纸条上的那句陌生的话,是一句瑞典语,“感谢你的早餐,很美味。”
心底厚重的冻土被来自瑞典的金发悄然的融化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