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言知道这里的人没有太多防疫的意识，但又不好说的太严重，反而吓到程玲，只能拿小知了当挡箭牌：“咱们家又不是只有我和你解大哥，小知了还小，身子也不好，一个小病都能折腾好久，而且生了病还要去医馆，咱们家的银钱可经不起折腾，还有你，别仗着你习武就不把疫病放在眼里，你可知有些疫病可以让你毁容？”
    “啊？不会吧？你从哪听说的，乱吓人。”程玲摸着自己的脸，不敢相信的瞪着眼。
    程言看着程玲那张和他相似的脸，正色的点着头：“书上看到的，是前朝时期那次大疫病，即使最后那些人的病都好了，可脸上的斑痕却消不下去，你可得小心点。”
    “知道了知道了，我戴还不行么，那我再戴个帷帽，只戴面巾像打劫的一样。”
    “给小知了也拿一个。”
    “知道了！”
    程玲饭都没吃完就跑到了屋里，程言在她身后忙喊到。
    三人吃完饭，一人抱着小知了，一人背着背篓，怀里放着户籍和住籍来到了衙门。
    大启也是有城管的，都城里掌管道路两边摆摊的是街道司，他们掌管都城两边摊贩摆摊的秩序，维持城内的街道的整洁等等，但在县城里，主管摊贩的则是衙门里的市吏，属六房里的吏房。
    而像程言这般想在主街道划分摊位的，要找到也是市吏。
    和解柏凌昨日从衙门正门进出不同，普通老百姓办其他的事走的却是角门，进衙门时要交五个铜板，这还是刚进门，等办事时要交的手续费等等，更别说要是想走个捷径什么的，那这个市吏的油水就多的很。
    因为是从角门进的，程言就没碰到坐在大门处的郑主薄，但却在去六房的时候刚好碰到了化章，也算是程言运气好，问路的时候，化章刚送了几个来报名的人，随口问了一句这才知道程言就是昨日解柏凌说的那人，随手就行了个方便。
    让市吏看了户籍和住籍，市吏又问了他想在哪里摆摊，摆的什么摊程言直说就在衙门这条街，做的吃食，市吏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只拿出来一张图纸。
    上面是衙门这条主街的摊位划分图，用红色墨笔标注的是已经被占的，衙门这边本身就不是摆摊的地，但大启为了百姓们的生计，也是绞尽脑汁，但县衙处的摊位还是比别处少上许多。
    程言看了看，大约还有五六处，其中有的太偏僻，有的是摊位对于他人来说贵了一些，程言和程玲互相讨论了几句，就选了个离衙门比较近的地方，他的主要受众群体从一开始定的就是衙门里做事的人，有解柏凌给他打广告，想来生意应该不会差，这个位置旁刚好有个大树，夏日炎炎，也不怕晒人了。
    付了摊费钱，又接过市吏交给他的租文，程言三人这才离开了衙门。
    肉摊离菜市不远，他们先去肉摊割了一些五花肉，排骨，又让老板添了几根大骨，这才往菜场走去。
    或许是村里人都听说了灾民的事，担心会影响自己家的生活，今日来镇上的人还不少，肉摊也是他们好不容易挤进去的，不然等他们回来时再买，那时估计连肉渣都没了。
    菜市的人却和肉摊相反，连在菜市摆摊的摊主都少了许多，农家人空地多，自己种的菜就够吃，但县城里的人不行，所以来菜市的人几乎都是县城的，程言还在这里遇到了几个三树巷的婶子们，正在和摊主讨价还价。
    他们家里的后院种的菜也不少，来这里主要是为了鸡仔，转了好久，才找到卖鸡仔的小摊，花了三十文，买了五个鸡仔，十个鸡蛋。
    这次出门，程言能感受到周围人的恐慌，平日里笑嘻嘻的摊主都愁着脸，还催着他们快些选，他得赶着回家。
    要办的事都办好了，三人也不多留，直接回了家。
    半路上，从没和除了解柏凌说过话的小知了开了口。
    “小言！风！”
    因为要照顾小知了，程言一直很注意和周围人保持距离，一时间并没有听到小知了在叫他，还是程玲先听到的。
    “哥，小知了说话了，他在叫你！”程玲拉住程言的胳膊，激动的拍打了几下。
    “嗯？”程言闻言，赶紧蹲下来，和坚持要自己走的小知了平视。
    “小知了，告诉言哥哥，你在说什么？”
    “小言！风！”小知了抬起左手，指着几人不远处的小推车，程言看了过去。
    那是一个独轮车，车上摆着各种各样的小玩意，有女子的胭脂水粉，小孩爱吃的糖果，零吃，还有让小知了开口的五颜六色的风车。
    “小知了认识风车？想不想玩？”程言牵着他来到了那推着独轮车的货郎处，抱起小知了，让他自己选。
    小知了在获得允许后，就指着一个最普通的一轮风车不说话，这风车便宜，只花了两文钱，小知了就得到了他在这里的第一个玩具，看他一直抱着不放，想来是很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