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DNA比对结果一起出现在穆江岐眼前的是前一日联系的蒋裕，他把人请进了办公室里，倒了杯水之后将张静尸骨的检查结果放在了他面前。
    “我们找到她了。”
    穆江岐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眶微红，却也只有一瞬间，他叹了口气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没？”公事公办的语气。
    “按照三十年前的笔录，你是张静失踪之前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
    “是，那时候我是供热厂的门卫。”
    穆江岐扫了眼他手上的结婚戒指说，“你当时与张静是什么关系，现在也过去了三十年，物是人非，我希望蒋总可以坦诚一些。”
    蒋裕怅然一笑，他看着比对结果旁边张静的尸骨照片说，“用现在的话说，我与她最多只能算是俩人都有苗头罢了，不过那年头离婚对女人伤害太大。”
    说到一半他沉默了，穆江岐问他要不要抽烟，他摆了摆手说自己戒了。
    “你知道她想与陶汉离婚的事情吗？”
    “知道，说实话我还劝了她，不过张静多少有点公主脾气，她说只要自己离婚，我愿不愿意立刻与她在一起。”
    “你怎么说的？”
    “当时我当然是愿意的啊，那时候我做梦都想和她在一起！”
    蒋裕说话的时候眼中闪着晶莹，年少的爱慕总会伴随自己一辈子，这一点穆江岐明白。
    “我很后悔那天晚上……”蒋裕低下了头，“她赌气让我送她，但我……”
    “张静不想陶汉来接她，是因为想让你送她回去？”
    蒋裕点了下头，“她不明白，那天晚上供热厂门口人来人往的，我是不怕什么，可被嚼舌根的是她啊，我怎么能由着她胡来。”
    “陶汉知道你俩的事？”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枕边人变了心，他应该能觉察出来。”
    穆江岐了然，这就是陶汉认罪的原因，他认为是自己害了张静，如果他能再强硬一些，而不是由着她的性子，张静也不会出事。
    “你知道陶汉家暴过她吗？”
    “家暴？”蒋裕也有些惊讶，“她没与我说过，平心而论陶汉这人对她掏心掏肺，应该不至于吧。”
    “有句话我希望你如实回答，除了你之外，张静身边还有没有过与你类似的人存在？”
    蒋裕愣了下，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理了下自己夹克外套的衣摆，“我认为没有，虽然张静不能算是个对感情绝对忠贞的人，但我向你们保证，我和她绝对发乎情止于礼。”
    “这点我们相信，还有一个问题，案发的那天晚上你一直在门口值班，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吗？”
    “没，那天晚上的每分每秒我都回忆了很多遍。”蒋裕闭着眼说，“你要是看了当时的记录就会知道，下午接到管道破裂的报修之后，所有人都异常忙碌。”
    看完了所有记录的穆江岐心中了然，他不过是想听蒋裕自己再说一遍，案发当天下午2点接到的报修，再加上暴雪来势汹汹，门岗进出的人和车就没断过。
    蒋裕不仅要登记职工以外人员的来访信息，还要指挥运送煤炭和砂石的卡车进出和停靠，他的不在场证明从早上一直第二天上午。
    他是最后见到张静的人，也是第一批被排除嫌疑的人，因为根本就没有作案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