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六章 英雄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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旌旗飘扬,擂鼓阵阵,人头攒动。
到处都是人,此刻苏州城就像是灌了太多汤的汤包,挤得几乎要炸了。那些耍把式的,卖糖葫芦的,卖馄饨的,都看准了这是个发财的好机会,在英雄大会上摆满了摊,一时间吆喝声,叫卖声,充斥人耳,人来人往,车来车往,好不热闹。
一脸鎏金漆银的大车从人群中碾过,轻纱如烟,帷幔精细,街上的人都停下来看着这辆豪华地一塌糊涂地车,猜测车里坐着怎样的人。
车里只有个两个男人,一美一丑。
林玉清坐在车上,丑奴僵着脸在他的面前,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他,面上那条刀疤在车里幽暗的光线下十分骇人。因为丛冢地牢的事情,林玉清对丑奴一直并无好感,只是这个丑陋的男人好像有什么故事一样,引得他很好奇。
“丑奴,你家主人怎么脾气那么坏?”林玉清没话找话。
丑奴的死鱼眼从林玉清的脸上瞄过,没理他。
“他额角的那朵梅花真有特色,本公子也想弄一个。”见丑奴没理他,林玉清又道。
听到“梅花”二字,丑奴僵硬的脸上忽然有一点儿动容,嘴巴张了张,又紧紧地闭上了,合上了眼。
忽然一阵风过,车里掠进两个黑影,快如闪电,林玉清还没有看清楚他们是怎么进来的,他们已经在他的面前嘻嘻笑了,四个人将本就逼仄的车厢挤得满满当当,连搁脚的地方都没有。
只见面前的两个人一高瘦一矮胖,都穿着华丽的衣衫,手上戴的戒指多得手指头几乎弯不起来。瘦子的腰间别着一个大烟枪,胖子的手里拿着一只两尺长的判官笔,俱都长了双细长贼眼,双目炯炯,一脸邪气。
“丑奴啊,这就是我们家帮主看上的那位公子,哎呦呦,长得还真是俊呐。”胖子轻佻地在林玉清的腰上摸了一把,笑道。
“呸,老匹夫,本公子也是你乱摸得的?”林玉清打开胖子肥嘟嘟的手,骂道。
瘦子笑向胖子道:“呦呦,你瞅瞅,人不大,脾气还真不小,怪不得帮主喜欢他了。”说罢在林玉清滑嫩嫩的脸上捏了下。
林玉清正要破口大骂,那一胖一瘦两个人早已经飞得没影了,留下一长串淫笑。
和来时一样,别人还没有看清楚他们是怎么走的,他们已经走了。
“这两老头是谁?”林玉清想起来,那日在青石巷时,这两个人就曾在他和丛鱼桑面前走过过。
丑奴木然地回答道:“双邪。”连声音都像木头一样,毫无生机,冒了个泡,又沉下去。
林玉清无奈地叹了口气,打开窗子,看了一会儿美女,只觉裙裾纷飞,无趣得很,脑子乱的像一团麻,塞得都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动情的呻吟,喘息,香汗……
妈的,本公子是个男人,男人是不应该想男人的。
更何况那个男人是自己的仇人,血海深仇像座大山横亘在两个人面前,任是林玉清这样没心没肺的人都没有办法原谅一个杀害自己全家的人。
忽然车窗前闪过一个人影,黝黑的面皮飞蓬的头发,大而飞扬的眼睛,迈着轻健的步伐从容而过,正是懒猫儿。
“猫……”林玉清正要喊出来,却被一双白皙冰凉的手紧紧地捂住了嘴巴,回过头,惶恐的眼睛正好对上丛鱼桑幽冷的眸子。
“你答应过要留在我身边。”他冷声道。
林玉清赶紧从他的怀抱逃开,咬着牙道:“是,本公子是答应过要留在你身边,可是你也没说我不可以去找猫兄吧?”
“林三公子,以后你要是多看那个乞丐一眼,我就把你这双好看的眼睛挖下来喂鱼。”丛鱼桑抿嘴冷笑。
额角的梅花蓓蕾苍白妖异,花瓣微张,白色里参杂的血红又多了一些。
林玉清倏地没话了,他知道丛鱼桑这个人是没有一点儿怜香惜玉之心的,要是被他虐上了,不死也要丢半条命。
他还想活着,活得好好的,这是容姨最大的愿望。
英雄大会上,英雄少,狗熊多。
比到三天,江湖上籍籍无名的小门派都上场遛了一个遍,才轮到武当华山这样的大门派上场,而沉檀帮也在轮在这一场。
林玉清坐在观摩台的雅间里,嗑着瓜子看比赛,后面站着寸步不离的丑奴。
“丑奴,你家主人啥时候上场?”——他上场我就给他喝倒彩!
话问了半天,也没人应答,林玉清回过头看了看面无表情纹丝不动的丑奴,嘴里嘟哝了一句:“活死人,没趣。”
下面有人报幕:“下一场,华山银剑七侠对沉檀帮勾魂七剑!”
听到沉檀帮的人出场了,林玉清探起脑袋往外看了看。擂台上左边站着华山银剑,右边站着勾魂七剑,一正一邪,对立而视,还未开打,冲天的剑气已经将林玉清的头发吹得纷乱。
华山银剑由华山派最有前途的七位年轻剑客组成,所使剑阵为“银河剑阵”,所谓银河剑阵就是指剑阵的特点是剑花明亮,银光如瀑,故被江湖人称银河剑阵。
而勾魂七剑的剑阵却是失传已久的“勾魂剑阵”,乱中有序,能让入阵者摸不着阵法的头绪而方寸大乱,故称“勾魂剑阵”。
两强相遇,必有一伤,林玉清磕着瓜子的手也慢了下来。
剑影如山,林玉清不懂武功,看了一会儿就把头探回来了,继续嗑瓜子,又和隔壁座位的一个美女聊了一会儿天,观摩台下“铿铿锵锵”,刀剑声不绝于耳。
过了约莫一顿饭的功夫,下面一个细长的声音报到:“沉檀帮勾魂七剑胜华山银剑七侠,下一站丐帮副帮主懒猫儿对阵沉檀帮双邪。”
一听懒猫儿的名字,林玉清被惊得全身剧烈颤抖了一下。
懒猫儿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的丐帮的副帮主,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懒猫儿现在在场上,而且敌手是心狠手辣的双邪!林玉清摸了摸自己的手心,已经捏湿了。
懒猫儿站在台上,丰神俊朗,一身破衣,满面尘土,却不觉邋遢,反让人觉他不拘小节侠气冲天,一双大大的眼睛,紧紧盯住面前一高一瘦两个老头,朗声而笑:“这就是江湖上出了名的双邪老头儿,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哈哈。”
双邪自然没有听过懒猫儿的名号,对视一眼,笑道:“看来丐帮真的是没有人了,你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也做的了丐帮的副帮主,那凌老乞丐是不是烧鸡吃多了,脑袋不好使了。娃娃儿,爷爷怕把你打伤咯,你赶紧认个输,吃奶去吧。”
两个人冷嘲热讽,说着说着,四只手都蕴了掌力,向懒猫儿攻来,原来他们刚才那番嘲讽的话不过时为了分散对手的注意力罢了,双邪果然用心毒辣,下面已经有英雄开始打抱不平了。
林玉清见双邪已经攻了出去,而懒猫儿依然岿如泰山,两只脚抬也未抬,看他的样子,他是要硬生生接下双邪的大掌了。
双邪的掌运道半中间,忽然转势都从腰间掏出武器,瘦子的烟斗尖山散出银光,竟然是一把细长的剑,胖子的判官笔更是像千万根芒刺爆射而出,眼看两个人就要把懒猫儿戳的千疮百孔。
懒猫儿还是没有动。
观摩台上,林玉清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妈的,猫儿,你傻啊,躲也不知道躲。”他在心底骂了一句,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擂台上三个人。
等到那大烟杆和判官笔都要触到他的额头了,懒猫儿倏地一个回旋,躲过这两招,然后身形如猫迅速的躬下身子抓住双邪的脚,倒拎起来,转了一个圈,把两个人扔了出去。
台下立刻发出双邪的嗷叫声,看来摔得不轻。
纸上写来虽慢,但这事的发生却快到惊人的,快到许多人只看到一只猫影在擂台上跳跃,把那双邪扔出去后,那个恍惚的猫影又变成一个俊朗的少年了。
下面的勾魂七剑早已看出懒猫儿就是那个在密林之中埋伏他们少年了,原来任的武功这么高,就算是七个人一起上也未必能够打得过他,上次在密林之中只怕也是故意卖了个关子要勾魂七剑自己暴露身份。好聪明的娃子!
“好!”
“好样的!”
台下英雄都大声叫好,今日,许多名门帮派都受了沉檀帮的气,现在见懒猫儿两招之内就把沉檀帮的台柱子“双邪”给解决了,心中自是出了一口闷气,不由得佩服起这个昨天还在江湖上无人知晓的少年了。
唯独林玉清愤愤地叹了口气,低声念道:“功夫这么好,你也不告诉我,别忘了我还是你的干弟弟呢……”
“决赛:沉檀帮帮主丛鱼桑对丐帮副帮主懒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