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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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内人头攒动。
南柯快速地蹦跑着,看着一大群的人围在一起,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红红的脸蛋上挂着汗珠,跑到人群外后凭着自己瘦小的身躯就挤了进去。
蒙着面的南云站在了一个小倌面前,面对这他的是一个长相也还不错的公子哥。
地上散落着桌子和椅子的残骸,南云的表情是看不清的,眼神很飘渺,没有焦点。后面的小倌则是面无表情的,只是淡然的看着南云的背影,目光很深邃。那个公子哥一脸的痞笑,手里拿着折扇不停地摇晃着,身上的衣服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
“爹,怎么了?”南柯伸出小手,一脸担忧地拉住了南云衣服的下摆。
南云低头看了一眼南柯,没有说话,视线又回到了那公子哥身上,但是他的手却拉住了南柯的手。
“南云,我知道这香疏是红牌,我也知道有很多人都不惜重价要赎他出去,但是……”公子哥笑着看了一眼南柯,又缓缓的开口,“我是真心喜欢这香疏的,你真的也不同意吗?”
南柯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南云,然后身体往后侧了侧,一直看着香疏。
他知道香疏很想离开这个地方,但是南云总是不让他离开,让他离开是有条件的,就是要他用自己赚的钱把自己赎出去。
香疏听了后就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好像开始接更多的客人了,更加卖力学习这行的东西,只为了能早点出去。
“对不起,宋公子……”南云的声音略带歉意,可是也带着不让人拒绝的口吻,“香疏我是不会放他走的,即使你是真心爱他,我也不会让他走。”
“我可以给你很多的钱……”宋公子往前挺了挺,语气开始激动了。
“……”南云不说话了,他淡淡地看着宋公子,然后转身用空的一只手拉起香疏,绕过面前的人直接离开了。
香疏很听话的跟着南云走了,而南柯也被南云拉着跟着一起走,小小的他回过头看着那宋公子,送给了他一个微笑。
本来还一脸愤怒的宋公子看到了南柯的微笑,愣了愣,脸色不知怎么的就平静了。
来到香疏的房门口,南云放开牵着南柯的手,微笑着说,“柯儿,爹有话可香疏说,你去帮爹整理一下大厅好不好?”
南柯点了点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蹬蹬蹬”地跑了。
推开房门,南云先进了房间,香疏在门口顿了顿,然后也随之进去了,顺手关上了门。
“香疏,你可否怪我不让你离开?”南云背对着香疏,语气冷冷淡淡的,说完之后才转过身看着免去表情的香疏。
香疏看着地板,微微的摇了一下头。
南云叹了一口气,走到了香疏的面前,伸出手在香疏的头顶摸了摸,然后缓缓的开口,“香疏,你想知道我长什么样吗?”
香疏本来涣散的目光听到这句话后突然有了焦点,视线慢慢从地板上移到了南云的脸上,准确来说是他的面纱上面。
“呵呵,你敢帮我摘下吗?”南云淡淡的笑着,笑容里更多的是自嘲。
香疏看着南云,微微了歪着头,依然的面无表情,可是眼眸里却多了一份光彩,一份不安。
手缓缓的升起,手指碰到面纱后却停顿了。
南云微笑着,纵然面前的香疏是看不见的。
手指动了动,然后手臂就无力地垂下,香疏的头也垂下了,看着自己的脚,慢慢地开口,“你的故事……我知道一点……所以……”话语顿了又顿,垂着的头慢慢的抬起,眼睛红了,眼眶湿润了,不知怎么的,香疏的脚往前跨了一步,扑进了南云的怀里。
南云笑了,说不出带着什么以为的笑容。他轻轻扶着香疏的背和头发,没有说话,他感觉地到自己那浅绿色的衣裳胸口已经湿了一大片。
香疏的肩膀抖动着,轻轻地抽泣声充满了安静的房间中。
南云小心地拍打着香疏的背,终于开了口,“如果是真的,那就跟他走吧……我知道你想离开这里的……”
香疏依然把头埋在南云的怀里,听了这句话后肩膀抖动地更厉害了,粗哑的声音传出,“为什么你不是我的爹?”
“呵呵,你可以叫我一声爹啊,这里有很多人不都是叫我爹么?”南云笑着,用手理了理香疏的头发,然后扶住他的肩,让他从自己的怀里起来,“坚强一点,在这里,必须要学会坚强,懂吗?”
香疏红着眼点了点头,然后用白色的袖管抹掉了眼泪,露出一个微笑。
南云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开口,“记住我的话,如果是真的,就跟他走吧,虽然说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一时的,可是你要记住,这里永远是你的家,如果在外面不快乐了,就回家吧,这里还有爹再等你。”南云又摸了摸香疏的头发,眼睛因为笑容而眯了起来,“假设有那么一天,爹就给你安排一个远点的院子,让你清静清静,至少免了这万人骑的下场。”
香疏又哭了,但是是笑着哭的,头一直不停地点着。
南云拍了拍香疏的肩头,欣慰地笑了,然后离开了。
南柯在大厅指挥着杂乱的一切,慕寒玉则是冷笑着看着这一幕幕,然后是先在南柯的身上停留了好久后,恋恋不舍地离开了,离开了这“柳寂落摇”。
“宋公子,你不要生气了好吗?”南柯笑着拉了拉宋公子的袖子,后者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依然站在原地,目光朝向了香疏的房间。
南柯不满地撇了撇嘴,叫人搬了一张凳子,然后三下两下地爬了上去,站在了凳子上,和宋公子面对面,哦,不对,他比宋公子高了很多了。
“宋公子。”南柯正了正脸色,想装出一副严肃的表情,可是他的脸实在不适合严肃的表情,这只会让人觉得很搞笑,“你听我一言好不好,现在先回家去。”
宋公子把视线转回到了南柯的身上,漠然地看着。
“这样吧,你今天先回去休息一下好不好?明天再来,我要给你洗洗脑。”南柯双手搭在宋公子的肩上,小嘴紧紧的抿着,眉头微皱。
路过的几个人看着南柯的样子都拿着袖子掩着脸偷笑,然后南柯就双手插腰,假装生气地说,“现在这里我最大,我命令你们不准笑。”
然后笑声就更大了,南柯不爽地皱了皱眉,又面向了站在中间很挡道的宋公子身上。
“为什么他不相信我?”宋公子看着南柯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我?”
南柯对这天花板翻了个白眼,然后爬下了凳子,拉着宋公子上楼。
来到了南柯的房间,南柯把他拉到了床前让他坐下,再把他按到了床上让他躺下,“你先睡一觉吧,这是柯儿的房间,不会有人打扰的,你先安静安静吧,明天早上柯儿来看你,你自己先好好想一想为什么南云不放香疏,想得通就最好了,想不通就等柯儿明早来看你吧。”说玩,南柯把被子帮他盖好,然后吹熄了蜡烛,离开了。
床上的人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面无表情,然后想到了香疏,和香疏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脸上露出了笑容,抓着折扇的手指节泛白。
他不知道南云为什么不肯让香疏离开这个地方,不过他发誓,他一定要带香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