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曲终人散逍遥叹 第九章 竹林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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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懒懒的翻着手中的书,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以手支颐。
恰巧瑶儿端着茶打帘子进来:“我说小姐,不是瑶儿说你,你说这些个天你都叹了几回了!”
她不说还好,一说更勾起了我的伤心事。自那日容俢送我回来,说我染了风寒,姐姐便把我禁足在逐云阁美其名曰静心养病,天知道其实我比牛还壮。等熬过了“养病”的日子,又向姐姐申请出府。结果受到了严厉批评,禁足的范围由逐云阁变成了景王府,而且还搬出那块冰来吓唬我说是得到王爷的首肯的。
虽然说起来比较严重,但是姐姐的原话还是很温柔的:“你一个尚未出阁的姑娘家整日在外抛头露面,总是不成体统的。”不过我就深深地被这温柔一刀给伤到了。
这回我是被彻底的宅了起来,在这娱乐活动甚是匮乏的古代,比起天天跟姐姐她们学绣花,我倒宁愿投身于这明月楼的书海之中。
每日在对于男权社会的女权问题的哀叹中,等着远山的日落过日子。
不过同一件事情做久了也会乏的,如今连这明月楼我都已是厌倦之极了。正思考着如何变着新花样来玩,可是在连上街都是奢想的情况下,还能有什么花样啊。
也不是没想过做副纸牌或麻将来玩玩的,怎奈凌大小姐我在现代的时候对这些东西是不屑一顾的,就连麻将有多少颗子我都不知道,更别说叫我玩了。在这期间也不是少求姐姐让我出去了,可是撒娇威胁全用上了,就是不见成效。
上苍啊,你老人家把我弄到这儿来就是让我在这儿坐着等嫁人的吗?
“小姐呀,你也别再叹气了,你要真的坐乏了,要不我们去园子里走走。”瑶儿真是可信呢,见我愁眉不展就知道分散我注意力。
“也好,去逛逛吧。”
刚下楼就看见在不远处徘徊的兰美人,看看这天,那块冰该是也快回府了。这些天整日整日的呆在明月楼上,我才发现那秋知园的美人些总爱在这明月楼周围转啊转的,要是运气好还能和那块冰来个不期然的“偶遇。”
见到我,那兰美人也不招呼,鼻子朝天哼哼两声就走了。现在我们应该算是仇敌了吧,那巴掌可是打的不清。
那日教训完她之后,秋知园一干人等似是受了惊一般狼狈撤军。后来细想想,我也确实是冲动了些,不过她那般对瑶儿我又于心何忍。
到这古代的第一天,瑶儿是第一个给我温暖的人,这段时间的相处中,她也算是对我尽心尽力了,虽是主仆的身份,虽未亲热到姐妹的关系,但平时一起谈天说笑,对她我是感激的。
兰美人虽是那块冰的侍妾,身份不高。但比起来,瑶儿却只是个丫头。在这万恶的封建社会于情于理,我的举动都是越礼的,痛的是兰美人,伤的是那块冰的面子。
傍晚的时候听说兰美人把那块冰堵在了明月楼前,好是一番哭诉。晚膳时,那块冰果然来了清风园。虽是早就想好了对策,但心中不免忐忑。可是提心吊胆吃完一顿饭,谁也没提我闯祸的事,姐姐也没问。几天过去了,也没见有什么事发生,那事就那么不了了之了。虽然很奇怪,但我犯不着为了满足好奇心去撞枪口主动提及。那事也就揭了过去。
这几天见到兰美人也不是一两回了,每次她都哼哼的走了(敢情转姓猪了?),也不为难我什么,我也乐得清闲。
晚霞铺在楼前的湖上,染红了一湖的水。书上都爱残阳似血来形容暮光,其实也是看个人的心境。一下下地踢着地上的石子,漫步在王府的小径上,看似悠闲,心中却未得平息。
那日兰美人的话又回响在耳边:要作景王府的侧妃,再怎么琴棋书画样样也要拿的出手吧。我虽无心侧妃的位置,但她的话却引起我的另一番思考。
琴、棋、书、画四字是用来形容古代文人的文化修养。可这四个字之于我……
琴,那些个中国传统的管弦乐器我虽不是样样擅长,但瑶琴可没有琵琶难学,甚至许多复杂的指法还是由琵琶指法化来的,自然难不倒我。
棋,外公一个人守药铺或是古玩店也是极枯燥的事,闲来无聊,也就爱摆上一盘细细琢磨,而我便是坐在他对面的那个人。
书,我的书法是外公手把手教的,十几年练下来,一手“董体”也算得了神韵了。
至于画,挥毫写意,泼墨绘彩在外公的苦逼之下也不是太难的事,更何况我还是学的设计。
哥哥以前戏谑我说是我生错了时代,那些个与时代脱节的本事根本就不会有用武之地,若是在古代做养在深闺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当窗描眉对镜贴花的窈窕淑女倒还不错!
也许是由于哥哥的话的影响,又或许是穿越的打击,冥冥中似乎在告诉我我从小所受的教育就是为了这次穿越而来。虽然在现代学习这些东西的人还有很多,其中翘楚也不少,但愿是我多想了。
“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瑶儿在身后轻扯这衣角,环视四周,不知不觉已经走出了平时的活动范围,有些冷清,但晚风拂动却送来阵阵清香。
“瑶儿,前面是什么地方?”
“好像是一片竹林,不过这儿离各个主子的院子挺远的,离明月楼更远,就是丫鬟小子们的住处也没挨着这里。来往的人少,怪冷清的,”边说边双手环抱,缩头缩脑,好像还真有些害怕。
“既然都没人来,那还种这么多竹子干什么”边问边往前走去,瑶儿有些不情愿,但也亦步亦趋的跟了来。
“听说以前这里是个高官的府邸,后来像是犯了什么事,东窗事发,自知难逃一死,圣旨还没到就引火自焚了。火救下来之后,这连着竹林这一片的院子都被烧掉了。”她环顾了四周一圈又接着说道:“再后来这里被赐给了咱家王爷,王爷常年领兵在外,也不怎么在府里住,这里就没有再重建,王府只是稍稍地做了个修葺。”
“喔……这样啊”看我回答的这般不痛不痒的,她有些失望,看来她是真的怕想说个鬼故事把我给吓回去。我摇摇头并不理她,继续向前走:“我们转一会儿再回去,你要是怕就先回去等我吧。”要是这样就被她吓到了,当年那么多的鬼片岂不是白看了!!!
“小姐……”转头看瑶儿又跟了上来,不过眼睛有些泪汪汪的。只好拍拍她的手安慰道:“没什么好怕的,不是有你家小姐我在吗!这竹子的清香闻起来挺舒心的,比呆在明月楼强多了,我们就转一会儿,嗯?”
对于竹子,我有一股很莫名的喜爱,并不是因为它在那些文人骚客笔下的君子之风和气节的美誉。只是它带给我的感觉很奇特,置身于其中,有一种回归的感觉,就那么一杆一杆的立在那,很让人安心。在现代的时候,没那么多的地来让我种竹子,可在这古代嘛,就另当别论了。
这是一片很大的翠竹林,然而却很凌乱,也许是由于长期没人打理的缘故,地上的枯叶铺了很厚的一层,踩在上面软绵绵的。枯死的竹竿横七竖八的穿插在林子里,很是萧条。
竹子很稀疏,温婉的霞光足以照亮这片林子,林子边有一块空地,拉着瑶儿绕了过去。那里有一张不大的石桌,桌上的纹路经过多年的风吹雨打已变得模糊,但也不难辨认出围棋盘的样子,墙角随意凌乱的堆放着一些杂物,位置参差错落。走过去踩了两脚,还挺结实。
“这墙外是哪儿啊?”
“外面应该是一条王府后门要经过的小巷子,上次厨房的王妈家小子来拿钱就是打那儿来的,还是我给送出去的呢!”瑶儿似乎也不怎么怕了,说话也顺溜起来,看来这竹子清香还真能安神。
“是小巷子啊!”看来这次“闲逛”收获颇丰呢!
“我们走吧瑶儿,姐姐肯定还等着我回去吃饭呢。”笑着拉起瑶儿往回走。
“小姐什么事让你那么高兴啊?”
“有那么明显吗?”
瑶儿狠狠地点头:“刚才你还不停地叹气呢!”
“就是你家小姐我想笑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