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6节:坐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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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娘约我出去有两层意思,一层意思是请我吃饭,第二层意思是让我抖“包袱”。
所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深得其究,这吃饭吃不饱不说,抖“包袱”抖得也很吃力。
我们两人在一家叫春熙的饭馆开了“坐谈会”,我知道师娘找我并不是单单请吃顿饭这么简单。师娘用这种方式找过我多次,但每次都是我和师傅出差回来后才找我的。不知道是不是师娘对这家饭馆情有独钟,反正我们开“坐谈会”的目的地都是这家饭馆。
这次,同样还是。不同的是,这次师傅没回来,而我没出去。这就是说,师娘可能是问另外的事。
我们进去的时候,熟悉的饭馆老板对我俩说:“老样子吧!”
师娘点点头:“恩,老样子。”
老样子就是下的菜单是老样子。
师娘因急去了厕所,而我进了包厢,服务员上了开胃茶,我没顾得上喝一口茶的功夫,满脑子在想,师娘找我出来干什么?
师娘很快回来了,她把肩包放到桌上,用餐巾纸搽了一下筷子,抿了一口茶,对我说:“最近看你瘦的,我又多加了几个菜。”
这关怀,比我妈还疼。面对这一席话,我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上完了一桌子我喜欢的菜,整个包厢就剩下我和师娘俩。
师娘一边热情地给我夹菜,一边叮嘱我要把菜全部消灭掉。我很听话,自始自终没说一句话,就埋头苦吃。我这是为我自己打算,趁着心情好多吃几口,等下师娘“逼问”我就吃不下了。
而师娘她自己,在一旁看着我吃,她每碗菜品尝了一口后,就没再动一下筷子了。看我吃得狼吞虎咽,师娘关怀的说:“慢点吃,慢点吃,别咽着了。”
我吃成一个弥勒佛也没吃完这桌饭,我捧着圆滚的肚子说:“师娘,我真吃不下了?”
师娘眉开眼笑地问:“真吃饱了?”
我点了点头,打了个饱嗝算是没撒谎。
师娘给我加了杯开水,她说:“师娘这个人怎么样?”
我说:“太好了,比我妈还亲。”我说的是实话,也是真话。
师娘听了,脸上笑开了一朵花,她说:“师娘没白疼你。”
我说:“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师娘对我的恩情的。”
师娘说:“那我和你师傅在你眼里,哪个更重要?”
这是道勉为其难的选择题,要是换作别人问我,那我的选择毫无疑问是师傅。可现在问我的人是师娘,我若选择师傅,师娘会不会在心里对我产生阴暗的心理?以后不对我好了?可我若选择师娘,师傅知道后他还会信任我吗?我选择谁两面都受难,要是他们夫妻俩共同设了这个局,是对我进行的一次忠诚测试呢!
我想了想,权衡利弊,想出句两全其美的话,我说:“其实师傅和师娘两个人都很重要,不过师娘在我心里更重要一点。”如果师傅问起来,我就说师娘是女人,你让她重要一点也微乎其微。
师娘说:“你这么认为,我就放心了。”师娘又说:“那我现在问你,你师傅在外到底有没有对师娘做过对不起的事?”
师娘的重点来了,我就知道师娘这顿饭不是好吃的。师娘这是步步为营啊,这可如何是好!
以前师娘问我的话都是蜻蜓点水,她心里也七上下,到底和师傅的感情很深,问我也只是试探一下。今天师娘这么问我,她的神情很笃定,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看得你只有发呆的份,看得你不敢在她面前撒谎。
师娘的目的很明显,她是要我说真话,我不说实话她也知道,为了不伤害我和师傅之间的关系,我就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