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苦涩酸甜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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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嘉宝还是来到了医院,他这副德行不来医院行吗?浑身都是伤,有酒后乱舞自己个撞的,有夏添打的,也有夏添干的,总之夏添昨晚禽兽不如,对他,是一点儿都没念旧情。当然没人送他,夏添穿上裤子,从顾嘉宝的身上迈过去,理都没理,死不死的跟我有啥关系。他看着输液的点滴瓶子,静静的躺在那,脸上很平静,而且是太平静了,一点儿波澜都没有。看着医院人来人往,还真不少人,可就没一个人他认识的。
“北京真冷漠啊。”顾嘉宝碎碎念,念完扯来一个被子,把自己裹上,脑袋里想了一大推事儿。从今天开始,自己是肯定是不会去上班的了,夏添这是明摆着要把自己玩死,明显的是病态了,他怎么就那么好心,把自己留在身边?留在身边也是要慢慢的玩死自己。夏添这些年肯定是在外面吃了很多苦的,没吃过苦的人,心不会这么狠的。顾嘉宝想着想着,闭上眼睛就睡。
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正有人给他掖被子,还没看清楚那人长啥样,顾嘉宝警觉的坐了起来,朝那人挥了挥手。
“去,去,偷东西都偷到医院的病床上来了。真他妈的不要脸儿了。”顾嘉宝骂完,就觉得疼痛重新找上自己,眼睛也肿了老高,想瞪个眼睛,都睁不大。
“丫的,是我。”竟然是夏添。夏添重新坐回床边,把顾嘉宝重新按回床上,给他盖好被子。
“你怎么来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顾嘉宝问。
夏添没吱声,抬手给顾嘉宝加了一个枕头。顾嘉宝以为夏添又要打自己,马上本能的挡住脸,嘴里嚷着:“夏添,你也下得去手,这里是医院,你还敢打病人啊。”声音这个大,里里外外的人,都被顾嘉宝喊来了,大家竟然都驻足看着热闹,北京是冷漠,但人人都爱凑个热闹,只要不要溅到一身血,打死也不关自己的事儿,我就是一个看热闹的,对对,就是出来打酱油的。
被顾嘉宝这么一喊,夏添一手拿着枕头,一边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怎么着,你要拿枕头捂死我啊,靠,你还要在医院杀人灭口啊。你丫的也太嚣张了吧。”顾嘉宝挡住脸,继续喊着。
夏添是一句话没说,扒拉掉顾嘉宝的手,给他垫了一个枕头。
顾嘉宝当场石化。众人也跟着石化掉。
“眼睛肿成这个德行,还睡那么低的枕头,想瞎啊!”夏添总算是温柔了一回。
可就这么一动作,顾嘉宝把什么疼痛都给忘了,眼睛都能睁大了。
“这附近就这么一个大点儿的医院,在门诊室,就能找到你。折腾了一天一宿,浑身都是伤吧。说到底,我是怕你死了都没人认领,我是一发慈悲救做善事的人,就来看看你。”夏添还是一如既往的嘴毒,手里摆弄着电话,掩饰着自己的不自然。
夏添跟从前一样,不善于伪装,无论是害怕了,紧张了,有心事了,顾嘉宝是一看就知道。
“夏添,我想求你个事儿。”顾嘉宝看病房还有其他人,胆子也大了起来。
“就说吧,你这人,就是蹬鼻子上脸。说吧。”顾嘉宝说破天能有什么事儿求他。
“那我就说了,夏添,这是医院,救死扶伤的地方。这里是首都,精神文明建设的地方,祖国的心脏,你要是不高兴了,想要揍人,也是要看时间,地点的。你看我都这样了,你千万别再给我添彩了。”顾嘉宝说。
夏添不耐烦的点了点头。
“那个让我辞职吧。算我求你。”顾嘉宝说完把被子拉到头顶,不敢再露出脸来,他以为他是鸵鸟,脑袋藏在沙土里,就什么都解决了。
夏添一看顾嘉宝这个架势,硬要拉下来,是不太可能了。在医院跟这样儿一个病人撕扯也不像话。但是夏添还是不知原因的生气,不能让他走,绝对不能,这才哪到哪啊。对他的折磨才是刚开头啊,但是顾嘉宝人家也不傻,都把他折腾到医院来了,还不知道夏添到底心里打着什么主意啊,就是要一步一步的玩死自己啊。
“顾嘉宝,你劝你还是出来。我们面对面。”夏添想不管事吓唬,还是哄着,总之,先让顾嘉宝出来,隔着个被单,还能感觉到他在里面颤抖,我又不是恐怖分子,你至于,至于吗。
“不,我绝不出来,这里是医院,夏添你别撒野,我警告你。”顾嘉宝还来劲儿了。夏添攥着拳头,气愤已经填满了他。
“算了,欺负弱者没意思。”夏添说着,哼个小曲儿就走了。
夏添走后,顾嘉宝伸出个头,看看四周,发现有一个临床的哥们儿正在看他,看顾嘉宝的脸伤得跟小花猫似的,不免笑了笑。顾嘉宝不知道那是在笑自己,竟然你一句我一言的聊上了。
“刚才那人是你哥吧。”那人问。
他算哪门子哥,你见过有哥这么欺负弟弟的吗,不对,他现在还真是一哥,一公子哥,五年不见,可长本事了呢。顾嘉宝心里的想着,但是没说出口。
“是啊,我哥。”顾嘉宝没办法,还是保住面子吧,只能这么说。
“我一看就知道是你哥,你都不知道,你睡着的时候,他对你那个好啊。”那哥们儿接着说。
“好?好个屁,您没看见他刚才那副凶神恶煞的德行啊。”顾嘉宝一听这话,马上吓一跳,他多想告诉那哥儿们,这一身伤就是他“哥”打的,还有你看不到的地方,难以启齿的地方,你更不知道有多痛。
“咳,不是我说你,我说老弟,看你这样儿吧,就知道你是打架打的,我看你哥是心疼你,来说教你的吧,你说你一个学生。没事儿,惹那么多事儿干哈啊,还不让你哥说你,你犯不着吧。你看,你哥,气呼呼的走了,他多让他操心。我要是有一个对我这么好的哥,不光来看我,还来拯救我,我得老开心了,不至于跟你一个病友说上这么半天。”那哥们儿说得那一个叫苦口婆心。
竟然说我是学生,还是个打架惹事儿的不良少年,还是个让家里人费劲心思的不听话的孩子,对对,到最后还把他说成一个把家人气走的叛逆少年。顾嘉宝听完这些莫名其妙的话,真是想笑,一边给自己叫屈,一边在意淫,靠,这哥们儿要是好模样的,现在就下病床,再给他几下,这说的是什么跟什么,看看身份证吧,我至少要比你大十岁,我看你这样儿也就是个皮毛不懂的高中生吧,还跟我称兄道弟,在老家,我我比大那么多,按辈分,你要叫我叔的。知道不。
“得,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顾嘉宝翻个身,不再理他。
不一会儿,护士小姐来给他换点滴,顾嘉宝看了一下药名,估计都是些消炎,营养的药。就顺口问了一句。
“这药贵不?”
“不便宜。”护士小姐说。
顾嘉宝一听,马上坐起来说:“我没点这药啊。我一个大老爷们儿用不着这么好的药,能不能退啊。”他像一个顾客正在饭店点菜。
“不行,你当这儿是饭店啊。”护士小姐说,还真把顾嘉宝臆想的地方给说出来了。
“再说,这药已经有人替你付过了,就刚才在这儿跟你吵架的,是你哥吧,小小年纪,不学好,你看你把哥气的。行了,一个小时后我再帮你换药,再休息会儿吧。”护士小姐说。
顾嘉宝再次石化。渐渐的,心里有一个很柔软的地方,被那个男人轻轻地扯了一下,一股暖意就涌出来了,特别的温暖。接着,昨晚能想起的种种重现,他想起了,夏添的手,他的唇,他的皮肤,以及那种疼痛的触感。
只有拥抱,才是最真实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