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章 我们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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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语老师是西门洛的表姐,脾气好,威摄不了人,西门洛可以光明正大地和林媛谈恋爱,没有人阻止!夏诺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坐在长廊下的花坛边,塞着耳机,沉闷的天空就压着,感觉胸口压着块石头,透不过气!夜,凉得很!他就着她身旁坐下,轻声问她:“想好了吗?”
夏诺微怔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打了寒颤,她说:“没有!”
江西佑眼底凝着一层划不开的雾气,他低着头,低哑地应了一声:“哦!”然后站起来,离开了!
如果我一直不回应,你是不是就放弃了!
夏诺木衲地看着他走远的背影,寂寞晕开一层浓黑的雾障将全身都笼罩起来!
夏诺的心突然那么没来由地疼了一下!
西门洛和林媛吵了一架,找到夏诺的时候,她正趴在课桌上昏昏欲睡!
然后上课铃响了!
这一堂,又是自习!
西门洛把凳子拉近了一点,挨着夏诺,然后把夏诺推醒!
“有病啊?没事找事!”夏诺慵懒地揉了揉额头!
“帮我个忙行不?让我抱一下!”
我们的生命,平行线也会有纵横交错的一天!
我们的努力,其实有时候真的显得很滑稽可笑!
“就因为你和她吵架,就用我来气她?你干嘛不去找别人,我可不适合做这个!”
“不行,只有你可以!”
“那有什么好处?”
“我要什么?”
“我要吃巧乐滋!”
就像一个幼稚的三岁孩童,他可以帮你去骗人,听你的任何话,哪怕你让他做的会伤害别人,可是他不会顾忌那么多!他只要你给他做的一个小小的承诺,也许只是一块会让腻味的糖!
夏诺为了西门洛的一个小小的承诺,让他抱了,让林媛冷眼了,也让藤宫凌嘲笑了!
当他的嘲笑声传入她的耳朵时,她听到自己往下咽泪水的悲伤!
然而,他却将曾经做过的这个小小承诺遗忘!
后来,夏诺再也没有向西门洛提起过,害怕他说自己小气,害怕把自己显得太过计较……
他伸出左手,轻轻环抱住她的肩!
她低下头,脸红了!
她在他手背上留下她的名字,在她名字的旁边有若隐若现的一个“媛”字,尽管她留的“诺”会在她挽回他时掉落!夏诺突然觉得有些凄楚和羡慕!西门洛跟夏诺说了一声短暂的“谢谢!”,在林媛和他合好之后!
夏诺的身体里便多了一种感情,叫释然!
有些承诺,根本就没有意义,也许遗忘会比较好过!
平行线再怎么相互交错,也终究只是平行线,会如同两条射线,发射到遥不可及的地步!
夏诺开始想通了,不期望得不到的,允许来过的留下一片短暂的灿烂!
哪怕,胡乱涂鸦,对夏诺来说,比初恋还美好,因为她会竭力不让自己痛!
逆着光,夏诺又脸红了,不敢跟身旁的江西佑说话,努力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他还问:“你答应了吗?”
她笑了笑,没有回答!
楚雅就附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妹,你有没有发现我们班有三对情侣了!”
“三对?哪有,才两对,你和崔明浩,西门洛和林媛,还有哪对?”
“还有你和江西佑啊!”
夏诺怔了!
原来在别人眼中,夏诺已经是江西佑的女朋友了!
“江西佑,怎么样,追到手了吗?”藤宫凌打趣地吼了一句,西门洛笑了!藤宫凌身旁的楚凡、西门洛身旁的林媛也笑了!
那晚,灯亮得晃得人眼睛疼!
夜风灌入衣袖,夏诺却感觉不到凉衣,混身烫得厉害!
夏诺撇开头,至今都弄不懂,为何当初那般羞涩!
从此以后,韩锡伦踏出了夏诺的生命!
从此以后,江西佑走进了夏诺的生命!
夏诺回家的时候,大街上没几个人,身旁静悄悄地走着顾木熙!
江西佑跟顾木熙耳语了几句,顾木熙回过头来看看夏诺,扯开嘴角笑了笑,然后加快脚步走了!
夜,又深又静,甚么可以听到低低浅浅的蛙声!
路灯昏黄地亮着!
视野开阔得很,到处都是黑暗!
夏诺和江西佑什么也没说!静静地让暗淡的月光从身前流泄到身后!
满世界都好像漂荡着透明的洁白的雪!
她要上楼的时候,他伸出手拉住她,她等他说话!他却保持了短暂的安静!
夏诺就警惕地推开他的手,跑上了楼!
我们的生命开始了一段没有结局的滑行,漫长得很,漫长到会让我们手足无措!
那晚,夏诺躺在床上的时候收到了江西佑的简讯,他说他哭了,不是为了夏诺,是为了他自己!
夏诺知道他误会了,以为自己推开他便是拒绝了他!
夏诺睁开眼睛,望着窗外泄进来的微光,紧紧地倦缩着身体,有种凄凉的味道!
缓缓地,向前流去……
缓缓地,裹紧了全身……
缓缓地,呼吸急促!
两天后,夏诺做值日的时候,不小心推倒了藤宫凌的课桌,扶起来的时候,从里面掉出一张信纸!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分手?为什么要在我开始在意你的时候跟我说分手……”
和张亚然,分手了?
夏诺抬起头,看见藤宫凌瘟怒地站在自己面前,“那个,我不是故意看到的!真的!”夏诺将信纸慌乱地叠起来,塞进了课桌。
藤宫凌什么也没说,又将那张信纸扯出来扔进了垃圾桶!
藤宫凌在夏诺身上的眼光发生着无人知觉的变化,玩笑、戏虐重复叠加,让夏诺有时候看见他复杂的眼神的时候,都会觉得恐惧和疑惑!
他的背影老是那么漫长地像一个很虚幻的梦境,寂廖总是无人打破!
江西佑便开始疏离夏诺,知道夏诺告诉他她有另一个喜欢的人,以为夏诺不想和自己在一起,所以放弃了!
放弃对江西佑来说,太容易!
楚雅和崔亦浩的关系越来越亲密,有时候竟看得夏诺有一丝莫名的疾妒,然后,从心底升上一种凄楚的味道!
夏诺收起伞,大清早的路上湿嗒嗒的,还在落雨,划不开的淡薄的雾气停在学校上空,诡异地张着一种朦胧的弧度!
昨晚打雷了,吓人得很!
夏诺敲开男生宿舍门的时候,光线暗得很,崔亦浩从门缝里挤出来把教室大门的钥匙递给夏诺!
夏诺昂起头看着崔亦浩一眼,相视而笑!
夏诺没说话,突然觉得有些东西哽在喉咙里,这些天对谁都显得有些僵硬!
于是转身便朝教室走!崔亦拉好男生宿舍的门,跟上了夏诺的脚步!
那天清晨,夏诺比平时来得早!
“你跟江西佑出什么问题了?”
夏诺又看了他一眼,这次目视着他灰暗的瞳孔,崔亦浩紧缩了一下,仿佛有点害怕夏诺的目光!
然而夏诺却扯开嘴角露出苦涩的笑!
“你把他伤了,你知道吗?”
“我没有伤害他,只是他不懂我给他的机会!”
“他以为你还喜欢着韩锡伦!”
夏诺无奈地笑了一下,“他又何尝知道,韩锡伦也许只差那么一步,可是他不会努力,那一步便成了永远的障碍,他永远也不会再跨过!而他江西佑也许差着一百步,可是他太笨,不知道怎样努力,你看,我现在还没有封死这一百步,在等他努力呢!”
雨小得很,只看见天是灰沉的,地面是湿的,隔着玻璃却并不觉得在下雨!天是灰沉的,地面是湿的,隔着玻璃却并不觉得在下雨!
夏诺午后撑着伞在下着小雨的清冷大街上缓慢的走着,时间不早了,夏诺知道快迟到了!
就是这样,会被突然冒出的某个人喊一声:“姐!”
声音熟悉极了!夏诺回头,李明亦没打伞,在细如针线的小雨中朝她小跑过来,“姐,快迟到了啊!”
夏诺把伞举过李明亦头顶,很淡漠地笑,“我知道,迟就迟呗!”
反正夏诺迟到惯了!
教室里亮堂堂的,化学老师瘟怒地坐在讲台上,没说话,眼睛肃杀地朝讲台下沉默的人群扫视了几眼!
藤宫凌和江西佑同时抬起头,看到一把蔚蓝色的雨伞,雨伞下是两个人头,面无表情的夏诺,和略显慌张的李明亦,他是她认的弟弟!
藤宫凌把眼睛微眯了起来!
夏诺越过讲台的时候,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空气里全是沉默的味道!
然而,化学老师突然用异常气愤的语调吼了一句:“你们看看自己是怎么考得,又看看人家是怎么考的!”
夏诺瞥见邻座善美的位置上坐的是江西佑,然后是课桌上的化学试卷,坐下来便觉得后背有些凉意,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老师在说完那句话后,十几个人回过头来看了夏诺一眼!
“人家怎么就能考83分?你们呢?真的就比别人差吗?”
这时候,西门洛叫了夏诺一声,夏诺回头,发现他眼底全是讽刺,“不错哦,居然考了83分,全班第一啊!”
夏诺低下头看了眼试卷上鲜艳的红色数字,捂着嘴,开始偷笑!
夏诺从课桌里搜出小抄,扬了扬说:“全靠这个啊,什么公式都有!”
西门洛脸色就有点不好看,头顶罩着明晃晃的光,眼神有点阴郁!
夏诺收敛了笑容,也不再理他!
江西佑侧过头来看了看夏诺微喜的侧脸,瞳孔深得很!然后夏诺回过头来回视他,他尴尬地笑笑,移开了视线!
曾经我们还分享着一副耳机,听同一首歌曲;曾经我们还挨在一起争执讨论同一个话题;曾经你在我这里习惯性地贪图着小便宜;曾经你还夸张地跟我比划着《古惑仔》的所有场景。
如今,我们好像距离很紧,却少了太多了言语!化学老师带着瘟努的表情、眉头斜驺在一起的样子走了!
夏诺的手有些凉凉的!
江西佑坐在旁边,距离太近,近到夏诺觉得有种紧张的压迫,束缚着自己,如坐针毡,混身都好像被蚂蚁叮咬着!
夏诺努力装作无所谓的样子,顾木熙来过,夏诺就扯过她的画稿看,看得很心不在焉,顾木熙就气呼呼地走了!
楚忆知道夏诺不自在,就把自己的凳子拉过来陪着,偶尔跟夏诺闲聊几句!
夏诺扯课本的时候,不小心掉在了地上,和江西佑同时弯腰去捡,他的手就碰到她的手,凉凉的,一股很迫人的凉气钻到手心!
夏诺打了寒襟,慌忙缩回了手!
楚忆冷眼看着!江西佑不动声色地将课本捡起来!
然后他跟他说:“楚忆,你可以走了!”
楚忆瞥了一眼低头不语的夏诺,转身走了!
“夏诺,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想过和我交往?”
“怎么?”
“和韩锡伦只差一步,和我却相差百步!原来,我始终都走不近你,赶不上你和他的从前,就永远都赶不上了是吗?”
“我看,你是没有理解我的意思吧,我的意思是他虽然只差一步,可永远被定格在朋友的范围内,而你的一百步是你现在不知道争取罢了!”夏诺突然有些恼怒!
“那么,你是说我争取的话,就能越过这一百步了?”“……嗯!”
“你,是不是看上我了啊?”
夏诺瞪了他一眼,带着羞怯和气恼的表情,“谁说的?”
我在回忆里留下了怎样的伤口,以致于现在的我,面对一切都觉得那样的伤痕累累,满手血污!
班主任做了一个让人很伉奋的决定,他说,“星期天我们去春游吧,只我们一个班!”
然后第二天夏诺被闹钟吵醒,慌慌张张跌下床的时候,隔着棉重的窗帘和玻璃,原以为会放晴的天阴沉地比前些日子更加地利害!
夏诺屏着呼吸静静地听着!
雨疯狂地打在树叶上!
那一刻,夏诺的脸苍白着,用着没有焦距的瞳孔定定地朝着天空的方向,心底凉成了一片!
“这么大的雨还去春游吗?”夏诺她妈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答案当然是不!
夏诺没说话,风灌进来,吹着夏诺露裸的肩膀!
手机便响了!
“喂,夏诺,今天就不去春游了,我回县城了,你给他们说一声!”
“哦!”
夏诺突然觉得沮丧,于是又钻进被窝不想起来!
窗外透进来的雨声,有变小的迹象!
夏诺露出耳朵,倦缩在床上!
屋子突然透着一种莫名的沉暗的味道!
接着,雨声中夹杂着几个女生的叫声,夏诺打了个激灵,又从床上跌下来,一点也不痛!
凉意沁透了全身!
雨变小了!
雨里林芯和善美举着抬起头,望着窗前还穿着睡衣、披头散发的夏诺,“夏诺,去凌山吗?”
“怎么?在下雨,你们也要去啊?”
“这么小的雨,怕什么?他们全都要去呢!”
“全都要去?可是班主任都不在!”
“反正我们要去了,你去不去?去就快下来,我们上街买东西去了,等会来叫你!”
“好!”
夏诺慢吞吞地吃着饭,在等雨停,在等电话!
窗外的竹叶跟新发的一样透着光泽!
天,灰蒙蒙的!
于是班主任就真如夏诺预料的打来了电话,语气里透着极度的瘟怒,“我叫他们别去,结果全都给我跑气了,这群死小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夏诺压抑着笑意,“哪会出事情,我们都这样大了,凌山又不远,他们要去就让他们去嘛,反正也是国中最后一次了!”
“我现在也没办法回来,夏诺你去帮我把他们看着,别让他们乱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