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最终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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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得不停止了工作,太多的事情让我的精神几近崩溃。我以为这时候子天会在我身边,可是他却选择了逃避。身体也出现了问题,睡不着,吃不下,只要吃点东西就会吐。太痛苦,所有曾经在身边的人仿佛一夜之间全都消失了。
只有语澈一下节目就跑来看我,总是买一堆吃的东西,最后又不得不自己吃掉。
“去找他吧。”
我也想,可是怎样说服自己,姐姐的话太坦白,就像有些人说的,真相往往最伤人,倒不如一直活在谎言中。
“你在犹豫什么,看看你现在这副德行。”语澈把我拉到镜子面前,镜子里的人憔悴苍白,脸已经瘦得脱了型。
我说不出话,已经几天没有说话了,连张嘴都觉得疲惫。语澈硬扯过我,给我擦了脸化了妆,叫人开车把我送到星之破晓公寓楼下。
“小西,我只能帮你到这儿。剩下的,要你一个人面对了。”他离开,太多歌迷守在这儿,他实在不方便露面。
现在是晚上八点,他们的窗口黑着,应该是还没回来。我低下头看了看手腕上白色金属手表,那是情人节他送我的礼物。十二点,他们的车终于出现,歌迷都已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两三个人。他们下了车,我很想走过去,可是腿却僵在那里动弹不得。他们看到了我,嘉浩跟子天说了什么,子天摇了摇头,他们走了,头也不回的走了。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我苦苦等待的是什么,语澈,你错了,我不该在这儿出现,我只是个被众人厌弃的女人。
那突如其来的大雨映衬着我的悲伤。最后几个歌迷匆匆离去,我坐在石椅上,那雨真的很冷,可是却不及我的心凉。我的妆花了,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终于有人撑着伞走出公寓,我站起来,努力想看清眼前的人,可是不是他。
他快步走到我面前,为我挡住大雨。
“小西,我送你回去吧。”
“嘉浩,他不肯见我吗?”声音有些抖,不知是因为这场雨,还是我悲哀的命运。我看得到他眼里的无奈与心疼。可是为什么只有你夏子天,只有那个曾经承诺过约定过的你,这样铁石心肠。
“小西,对不起。”
为什么说对不起的人是你,也对,如果当初你早一点表明心意,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陷在他的爱情里无法自拔。
“夏子天,你这个大混蛋!”我推开嘉浩,对着他们的窗口大声地喊,声嘶力竭地喊,歇斯底里地喊,不在乎雨声是不是已将我的声音淹没,“你出来见我!为什么不出来,这样到底算什么!”耗尽了所有力气,我瘫坐在地上。多么屈辱的一个晚上,我甚至是跪在那里,抛弃我所有的自尊只为乞求你见我一面。
我再也不想相信什么爱情,甜言蜜语不过是骗人的鬼话。那一场大雨浇熄了我对你所有的希望,你是这样的人,你们都是这样的人。
语澈抱着我离开,我看到嘉浩一个人站在雨里,而他甚至没有舍得看我一眼。
忘记吧,他们一家都是这样的人。语澈叹着气对我说。
你说的对。他们都是这样的人,口口声声说爱你,然后毫不犹豫地抛弃你。
你在哭吗?
我抬起头,看到他。
好久不见。他淡淡的笑着,一如初见。
锦户?河畔的风冷冷的,他的发梢被风微微吹起,像画中走出的男子。
锦户南,加拿大遇到的理发师,没想到居然还会遇见他。他坐到我旁边,不顾我诧异的眼神,不看我,只是淡淡的笑着。
你怎么会在这儿?
来看你。
这是明显的敷衍,就算我现在再不清醒还是听的出来。我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水面。
我来看一个女人,听说她现在过的不好。他叹了口气。
他的眼睛很清澈,我想起了子天,他为什么不来看看我,我现在真的过的不好。
你见到她了吗?
还没有,她高高在上,想见一面也不容易啊。
那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等吧,反正已经这么久没见了,也不差这几天。
那天我们在一家小饭馆吃了点东西,意外的我的胃很配合,吃得很好。晚上,他到我家过夜,他睡在客厅,那一晚我睡得很安心,我只是希望有人在我身边,因为一个人走的太久,很疲惫很伤悲。我并不知道,这一夜之后,漫长的炎夏就开始了,我的伤口甚至我的心都开始腐败。
林优夏的死震动了整个娱乐圈,甚至是整个国家,遗书只有一句话,“人言可畏”。我不敢相信,心像冻住了,恍惚间看到子天哭泣的脸,语澈忧伤的脸,还有锦户痛苦的脸。
灵堂上,我又一次见到了子焕,还有他的母亲,那也是姐姐的母亲。子天没有出现在家属席,而是作为星之破晓的成员出现,姐姐到死,都要保护你,不愿透露你们的关系,不想你同她一样背负骂名。
我看到姐姐,微笑着闪闪发光,她是那样美丽那样优雅那样高贵,是不是天使误入凡间,看够了世俗,于是又重返天堂。我笑了,我没有注意到旁边的人都在看我,这个女人,竟对着林优夏的遗照,嘴角上扬。姐姐,你又抛弃了我,彻底抛弃了我。之后眼前的事物开始模糊,我听到子天焦急地叫着我的名字,是梦吧,现在的他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
我想安慰子天,我知道他的心里很难过,连自己的亲姐姐去世都不能以弟弟的身份跟她告别。我昏倒在灵堂上,醒来真的看到了他,那样悲伤的脸。时间仿佛退回到那些幸福的时光。
“你醒了?”他的话很冷淡,我觉得脊背发凉。
“子天,我知道你很难过,我会。。。。。”我想告诉他,我会在他身边,一直一直,不离不弃。可是他打断了我的话。
“席明西,我一直很感激你,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夏子天。没有你,我现在可能是个残废,或者连命都没有了。”他顿了顿,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可是我对你,也只有感激而已。”
只有感激而已?我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然后无力的落了下来。原来爱情是假的,承诺是假的,约定是假的,一切一切都是假的,你对我只有愧疚与感激。我笑了,是不是我总是习惯在悲伤时就用笑来掩饰,这一次,我甚至笑出了泪水。
“你好好休息。”你就这样掉头就走,不肯再看一眼哭泣的我。子天,你知道吗,如果我看见你转过身时留下的泪水,后来的我就不会那样恨你,甚至想带你一起去地狱。
再也没有人在乎我了吧,没有亲人没有爱人没有朋友,现在的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坐在姐姐的墓前,照片里的姐姐依然笑得一脸温柔,可是她再也不会跟我说话摸我的头拉我的手,她把我一个人扔在了这个冷冰冰的世界。
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明月姐姐这样,你也这样,不是说过会永远疼我宠我爱我的吗?现在呢?这样离开算什么?姐姐,现在子天也不要我了,你那么费尽心机地撮合我们,我终于走到他身边,终于确定爱上他之后,他说,他对我的感情只是感激。姐姐,你相信吗?我是不太相信,我曾经那么贴近他的心,我能感觉到,那是爱情。可是他现在不要我了,我哭过,求过,跪过,什么都做了,可是他却看都不看。姐姐,我的心很累,没有了他的我,真的觉得很累。
既然你们都这样逃跑,为什么我一定要留在这里孤军奋战?既然这个世界没有人爱我,那我何不跟你们一起去另一个世界?夏子天,你会后悔吗?后悔你抛弃我的那些所谓的理由后悔你不肯低下你高贵的头就松开我的手?
我笑了,这大概是我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微笑吧。我看着血从手腕流出,又是这样鲜艳的颜色,果然很美丽,怪不得你们都会做这样的选择。我的意识开始模糊,子天的脸出现在我面前,他说小西,对不起,对不起,然后泪流满面。我很想安慰他,抱抱他,让他不要哭泣。血慢慢流出我的身体,我不想离开他,我费力的用右手按住留着血的左腕,子天,我只想以此来拖延离开你的时间,我只想再看看你,再听你说其实你是爱我的。
可是我已经触碰到了另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