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拂晓已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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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渊懒懒的伸长手臂,看着那长酷脸上发复杂表情:“如何!失而复得的心情。只可惜却是一再的背叛呢!”
“你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锦衣男子挑眉一晒,拦腰抱起了怀里的人儿便出去了。凤缠缠的飘进来,卷着浓浓的血腥味。沧荧宣武七年,圣贤起义军打着光复圣贤的旗号。大军直逼遥夜关。沧荧皇帝御驾亲征,却是屡战屡败。时已入冬,对双方均不利的情况下。一支无名人士带领的三千铁骑进驻遥夜关。适时,战局发生变化。在一天一夜的攻守战中,圣贤起义军大败,被迫退回浮生河以南。而圣贤起义军总统领与副统领,一亡一伤,皆被俘。
时间总是在指间流失,落遍整个院落的残枝败叶,连个打扫的仆人都没有。他已经习惯了一个守着空旷的宅子,也习惯了那宅门外的侍卫以及不知藏在何处的隐卫。既然一切都被宸渊知晓,那曾薄薄的关系自然而然的崩溃了。而宸渊竟没有杀他,这也是一奇迹呢!被囚禁在这里已经十几天了,除了每天送饭来的侍女碧儿和门口的侍卫以外,他没有见到任何人。不知战局如何也不知起义军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突然想起那个睁着大眼睛像小猫般的少年,他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生在帝王家,宛如生在地狱。这便是命。他记得他在王宫里遇见他以后便偷偷和他玩一些小游戏,而那些游戏都是他精心设计的兵法游戏。只是那个少年不知道。而现在呢,他稚嫩的双肩能扛起光复圣贤的责任吗?天又飘毛毛雨呢!沥沥的洒在花上,他起身往回走,,却因听到脚步声停了下来。四目相对,只是眨眼瞬间,蓝洛闭那失声惊叫起来,悲怆的声音划破了雨幕的宁不静。声音持续了一下便像被人掐断一样停了下来。蓝洛全身都在抖,像风中落叶般的无法自已。
翼舜皱起了眉头,但很快便舒展眉头笑道:“我问过你后不后悔,你说你不后悔。其实如果那个时候你要是说你后悔了,即使是骗我也好,我也会把真相告诉你的!只可惜还是走到这一步!”笑声很冰,令人如坠冰窖,蓝洛试着找回自己的声音,但喉咙干得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盯着他忘了呼吸。
“蓝洛啊!蓝洛,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我是那么的爱你,你却毫不在意的便设计要杀死我。你以为宸渊真的会相信你吗?他不过是利用你引出你背后的人而已,不过是为了利用你更好的控制霏仪逼出霏仪的真心而已,只可惜适得其反了……”
“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却沙哑得可怕,蓝洛抱着自己越依然感觉好冷:“你没死……你没死……”
“我怎么可能死!但如果我不死,韦清风扬也不敢贸然动兵。所以我只能死一次……”
“原来一开始你们就知道了!”喃喃自语着,笑里的悲凉吞下肚才惊觉自己竟是如此可悲的一个人。难怪郢狼会说要带自己走了,原来他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呢!
翼舜含笑而不答。他知道,宸渊也知道。他们一直在等韦清风扬出兵,因为这是一个消灭起义军的最佳时机。
“战争结束了。韦清风扬战死,梓苑被俘!”霏仪带着残兵逃走了。翼舜第一次才正视到那个追着蓝洛跑的少年终于长大了,并且成长为可以独当一面的男人了。只可惜这是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
韦清风扬战死!如雷扫过,蓝洛脑海里一片空白。那个男人死了,那个拿梓苑的生命那圣贤的荣誉威胁他的男人死了。那个本该是商人而非刽子手的男人就这样死在了他一手创建起来的战争中。久久无法回神,太多的不可能。已将心挖空了。他只知道一切转了个弯,又回到了三年前,什么也没有改变!起义军败了,圣贤依然在沧荧的统治下,而自己依然是个亡国大将军!依然是那个被人压在身下的男宠。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什么都没了,什么都完了!翼舜一眼不眨的盯着眼前这个他恨之入骨的男人。这个人背叛了他抛弃了他甚至想杀了他。因为爱得太深,所以恨得越真,看着他如此的失魂落魄。他不禁有几分快意,但还是继续往那撕裂伤口上洒把盐:“副将梓苑被俘!听说他以前是你的爱将呢!怎么样,听到昔日战友如今命悬一线,是种什么滋味呢?”
“翼舜,是我负你在先,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难道现在你还想从我口中说出请你饶恕的话吗?即使我说了,你也只会说些话来嘲笑我。傻到会相信宸渊要铲除你的确是我的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落到了这个田地。那这些年来的坚持算什么呢!总是相信有一天光明会出现,然如今已经失败了两次了。这一次,上苍与他没有给他别的选择。雨慢慢的越飘越大了。这绵绵的雨倒似江南的阴雨缠绵。那丁香女子那温柔多情的男子文人。好似梦里看花般终于醒了。翼舜移开了视线:“若我真的想杀你,断不会留你到今天。就依对你的那份情,我也不会让你受这般煎熬在含恨而终。只是现在我对你的情已经消失了。也不再爱你了。所以比必须活下来,活着看你给的痛到底有多深,让你体验一下当初我所承担的一切痛苦与屈辱。”
“呵呵呵呵……”蓝洛笑得差点喘不过气来:“翼舜,翼舜。你说要我尝尝你所体会过的痛苦。你是不是忘了,我就是在那种屈辱的情况下遇见你了,而你又是如何折磨我的。我的手筋我的脚筋不就是被你的人挑断的吗?”雨水渐渐融化了内心是坚持,忧伤、疼痛、阴暗、低落慢慢占据了心头最重要的地方。这些年来一直都在逃避,逃避去触碰这个问题去戳穿这个谎言。如今扯开了在阳光下才发现还是心好疼。还是心里结痂的伤痕,还是那碰不得的肉块。难道还有什么伤什么痛比亡国之恨比亲身之辱比尊严被践踏在脚下却捡不起来更让人发指的呢!还有什么可以让我的心在碎了下呢!
“蓝洛!”苍白的声音苍白的人,翼舜终究是忍不下心来。只是盯着他全身湿透的衣衫。那原本就很单薄的身子似乎更瘦了些。上前将他拥进怀里,疯狂的吻了起来,雨水顺着脸颊滑进两人的嘴里,纠缠在彼此的舌尖,瑟瑟的。
“放开我……呜……”刚刚得到的呼吸又被吞咽在冰冷的唇间。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野蛮。蓝洛哭着挣扎起来,满脸的水,分不出雨水还是泪水。
不愿接受,却又被咬着耳垂威胁道:“敢说不,就一直这样做下去,一直做到死为止”。
“不要……不要……你根本就不爱我了,你根本就不要我了……”蓝洛哭着挣扎,弄得满是伤痕,满手都是血。
蓝洛一直在哭,像要哭断气一样拼命的哭着,哭得翼舜心疼的颠来倒去的吻着他,恨不得把他揉进身体里去。
依然宁静的下,然宁静的空中总有些挥不去的阴霾。正如战事刚过,却已入冬。回宫的时间又往后延伸一些。宸渊总是眉头紧锁,一脸的愁云惨淡。他心知有些事勉强不来。也知有些事逢场作戏才的最佳。最偏偏在最不该时候爱上不最不该去爱的人。霏仪毕竟还是走了,留下一片混乱的战局,留下满目的疮痍。他深深记得那日一战中,霏仪望向他的眼神。那是一双盛满愤怒的眼神,而那如云层般堆积在他脸上的杀气终是抹去了记忆里那和煦如风的笑脸。他说他恨他,永远也不会原谅他。却不是因为他占有了蓝洛。而是因为蓝洛既然选择了他。他气的是蓝洛不爱他。好想苦笑。以为那些时间的相处,霏仪终会爱上自己几分,那知最后的情敌却的那个压在身下呻吟的男人。霏仪,霏仪,为什么你会爱上蓝洛呢!你明知蓝洛心里不会有你存在的。多傻啊,为了那个男人!而仔细想来,自己又何尝不傻呢。一心想得到那个阳光少年,却弄巧成拙树立了自己新的敌人。呵呵……造化弄人呢!
天放晴了,第一场寒流也飘了过来。置办些冬天的服装,看着百姓们忙着办年货,一片新年的新气象。哪里还有战争的阴影,哪里还有大军压境时的惊恐呢!马车驶进城主府,翼舜一眼便看到裹着貂皮坐在大堂里喝茶的宸渊以及城主满泪。明明战事已经结束宸渊已经回宫了,但一拖再拖,眼看就要下雪封道了,他却丝毫没有要启程的打算。不知道,辅政往是否气得脸色铁青正在王宫里大发雷霆跳着脚骂宸渊不负责任呢!他记得圣贤一战时,宸渊争战半年不归的那段日子,宫里正日笼罩在阴云火山之下,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成为炮灰被骂得祭天睡不着。想来,宸月这会儿正气得紧吧。
“那是……”宸渊盯着他手里的东西看了很久,才犹豫着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