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指点南楼玩新月,玉钩素手两纤纤 第二十五章 丝柳寸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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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刚才斗了一番我也觉得累了,到草地上一屁股坐下。姬淳恪说要去捡些柴火,梅伊起身活动活动就也跟着去了。青桵觉得不尽兴,到河边去找姐姐了。她一脸因激动泛起的红晕,眉飞色舞地在和姐姐说些什么,姐姐转头来看我,笑得一脸暧昧。姬淳诩伸长了耳朵在边上听,似是听到了什么,也与青桵一块儿眉飞色舞地讲些什么给姐姐听。他们那儿笑声太大,引得人都朝那儿注目。
现在已到了夏末,荷花大都开败了。
姬淳诩足尖点着荷叶,飞身至水中央摘了几朵荷花,回来时脚下也未沾一滴水。他手上仅有五支,梅伊见到了,一股脑将捡的柴火全给姬淳恪,而他至始至终都是温和地笑笑,与梅伊说了些什么,梅伊咧嘴笑着跑去姬淳诩那儿。
四个姑娘都一瞬间聚集到他身边,他笑得好不快活。给荷花的样子,像大人分糖给小孩儿似的。
姬淳恪已生起了火,白橼和青桵纷纷靠着火,烘干裙上的水。姬淳诩给了我一支最小的,我颇为不满的拔下一片荷瓣放到嘴里嚼了起来。
姬淳诩笑着跳到我身边:“唉哟!你都这么饿了?抓鱼的哥俩怎么还不回来?”说着他躲到我身后,尖着嗓子往河那边喊:“玉筵!涟珹!……”他俩闻言转头看我。边上的几个都笑得东倒西歪。
我噌地站起来去打背后的肇事者,他边笑边逃,姬淳恪也忍不住笑地在一边充当和事老,帮着他二哥躲我。
俩人各抓了十多条鱼,都是满身的鱼腥。我不过嗅了嗅,落涟珹就把手上的水全洒我脸上:“我辛辛苦苦去给你抓鱼,你还嫌我臭?”“就是!二姐你太不像样了!”青桵积极地帮腔。我心里道:这都是怎么了?净那我开涮?
估摸着肚子饿了没气力,不跟他们计较。
姬淳诩把第五朵荷花给姬玉筵,阴阳怪气地道:“玉筵……这是我特地摘来给你的……”姬玉筵先是脸红,再是脸铁青。两人扭打成一团。
我们纷纷去问姬淳恪是怎么回事。滚在地上的姬淳诩还探出脑袋来:“我们的小郡主与玉筵最要好,十岁时在御花园摘了朵荷花给他!……”姬玉筵见封不了他的嘴,无奈地只好让他说去。落寞地去和落涟珹串鱼。
“然后呢?采御花园的花不该被治罪吗?”姐姐问。姬淳诩摸了摸有些微肿的嘴角:“本该是治罪,可父皇十分高兴,饶了她……还说是等小郡主及笄后,叫玉筵娶她!”
我本听他开口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听完后,我的脸色更是难看之极。他们都笑着看向姬玉筵,连落涟珹都拿手肘捅了捅他。不过下一刻,我脸上又恢复了先前的轻松神色。
我们靠着火堆围成一圈,一手一串鱼在火上烤着。姬淳诩厚着脸皮坐在姐姐边上,姐姐看在他替她烤鱼的份上,没赶他走。他得意地朝我扮了个鬼脸。
可是他不免得意忘形,手中一串掉到了火堆里,我见状哈哈大笑,姐姐瞪着他,他只得尴尬地挠挠头。“给!”姬玉筵抛给他一串生鱼,“烤个鱼还手脚乱动,该!”他接过,这下才安分了不少。
我的鱼先熟了,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嘴里留着荷瓣的清香,混着鱼肉香……几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我。青桵问:“怎么样?”我狠狠点头,撕下一小瓣花放到她嘴里,她嚼了嚼吞下再咬了一口我的鱼。好吃地眯起了眼,直竖大拇指。
我伸手到落涟珹面前,想要一串生鱼,他看了我一眼就把手上烤好了的鱼给我。我一愣,接过嘿嘿笑了一声。他反应过来,伸长了手来抢,我边躲边咬,停下时早已吃了个精光。他无奈地白了我一眼,低头默默地烤鱼。
梅伊在对面吃得正欢心,突然出声:“落少主怎么总是上紫梒的当?”姬玉筵一笑,我听着浑身不自在。“不就是一条鱼嘛!我还你就是了。”我拿过两条鱼在火上烤了起来。“你本就是欺人太甚!该!”
“他们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姬玉筵被忽视许久,突然在角落里幽幽出声,青桵打了个寒颤,讪讪笑道:“三皇子真是嘴上不饶人……”
姬淳诩看热闹地目光往我们三人身上扫。
吃饱喝足后,有的人坐着,有的人干脆往地上一躺。姬淳诩想骗姐姐躺下,差些被姐姐一拳打在小腹上。姐姐气呼呼地坐到我和青桵中间,他无辜受挫地看着姐姐,我白了他一眼,真是得意忘形了。“脸皮真厚。”我恨恨地说。
“我们回去吗?快些可能还赶得上晚宴。”青桵见他们几个从草地上站起来去牵马:“还吃?”姬淳诩无奈地说:“那些鱼大都孝敬给各位姑奶奶了不是?”“他本就吃得多,一个人把这些鱼全吃完他还能喊饿呢!”姬玉筵拍拍身上的土,不以为然地说。
夕阳下,草地上映出八个人八匹马的影子,长长短短,错落有致。时不时有一个会突然跳起,引来一片善意的笑声。我贴着马耳,对它说了些什么,它低低地嘶叫了一声,拔腿往前快跑。后头一阵喧闹,我眼瞥见是姬玉筵骑着马上来。
“怎么?没想到是我跟了上来?你的这匹公马肩背健美,蹄大腿细,昂首阔步……”“停!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才不信他跟上来就会为了夸赞我的马一番。“我的是匹母马……”
我抚额。
“落少主的是匹公马,怎么着他都不会跟上来,别看了!”他凉凉地说。气定神闲。
“你又知道我在看他?”“难不成你在看我二哥?”他当真是嘴上不饶人,我不愿与他争辩,几番对话下来觉得他才是脾气古怪。我拉了拉缰绳,马儿脚步慢了下来。
刚才在马上颠簸,我的发带掉了,簪子也滑了下来。我急停,下马,披散着头发在草地里找。姬玉筵先我一步找到:“是这支吗?”
城南那个姑娘送我的珍珠,我将它镶在了簪上,手上的那根红绳我早已带不下了,我怔怔地望着它:“先前我也丢过一次……”“它很重要吗?这颗珍珠。”我抬头对上他的眼睛,他替我拢了拢头发,轻柔地簪上:“你看,两次都是因为我,你才找到了它……”我的笑意在嘴边扩大。“是!好在有你!”我摸上那颗珠,很开心。
一是失珠复又得,二是因他片刻柔情。
他牵着我一步步走上坡,我心一颤。他笑看我,优雅地伸出手,我撑着他的手臂上了马。
后面的人马才悠悠赶来,姬淳诩嚷嚷道:“我就说他们没有事吧!”说罢朝我眨眨眼。我明白他的意思,是给我们留了个了单独相处的机会。
我向他拱拱手,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