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再写永不再见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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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倏地从梦中惊醒,头发湿漉漉的贴着脸颊。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时轻时重两种紊乱的呼吸声,窗外时而刷的汽车驶过的气流声。觉是没法睡了,月色也尚早,该如何打发这漫漫长夜呢?
    打开手提电脑,好久没有写字了,打开WORK文档,望着写了上万字的《永不再见》。我不认为自己还有耐心继续把它写下去,人物命运的交杂,到底该如何给他们一个恰如其分的未来呢?自然死亡是最简单的方法,许多时候,当我烦于继续罗嗦的过程,就简洁迅速的让其中的人物一个个死去。《红楼梦》最后一句真干脆,食尽鸟投林,落了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连郭敬明小子也干脆的承认,这种死亡是最过瘾的,因为不需要付出代价。
    可这篇小说我不想如此潦草的结束人物的命脉,他们的身上寄托了太多我和潮汐的影子。叶子说我是一个擅于用第一人称写故事的人,她说这话的时候我很感动,因为有一个人懂我。我问我自己,我喜欢写故事吗?是又或者不是,因为我总是将我自己创造出的生命灌予我的血肉,解剖的同时常常被自己惊吓的血淋淋。尽管我必须承认脑海中太多稀奇的幻想只有通过文字才能诉之笔端,可我还是希望过一种简单明了的生活。为现实中的高兴而快乐,为痛苦而忧伤。此时此刻的我却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不可自拔,习惯不真切的美,习惯自己营造的梦境。
    与现实剥离,却又时时在幻境中幡然醒悟,我是双重性格的女孩。天蝎座对世俗名利的渴望和鄙视在我身上周旋。我能放下手中的笔吗?一想到这个问题,我的指间与掌心的触动就尖锐的疼,怎么可能?它是我赖与之生存的倚靠,就象自己华丽的影子,在琉璃的地砖上拖下长长迤逦的水袖,梦境与现实穿透。
    我常常做一个梦,梦见自己穿着极为华美的舞衣,在冰面上旋转。那美丽的衣袖翻飞出彩虹的流丽,我碾转在舞台上,拖曳出生命的境迁,在五色光线的丝帛下泛着琉璃般的滑润,在绝美中盼顾自怜孤芳自赏。沉寂过后是一片苍茫白皑皑的雪,没有尽头的通亮……
    文字带给我的不仅仅是快感,而是一种厚实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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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和液有可能在一起吗?我陷入沉思。
    昙花和烟花,一种是高贵轻灵一种是惊艳绝伦,恰比是张爱玲笔下的红玫瑰和白玫瑰。
    想必全天下的男人都想做振保,却也没有美丽的女子愿做他的红白调剂品。
    旁人该散的且散,该聚的也欢乐一堂,液呢?这个美丽的女子我该如何让她从顾的生命中抽离。安定是不适合她的,那会消磨她的锐气和伶俐,再泛滥的灵气也会在日复一日的平凡中消弭。想起苏童曾写一个小说,叫〈有一朋友在路上〉,故事中印象最深刻的一句话是在路上在路上。不断的旅途从那一时刻起就充斥在我的每一个细胞里,做梦也想着背上我的行囊,装上对未知世界的懵懂,然后踏上夕阳的旅途。步步之间留下我的影子。所以,液应该如此,漂泊才有沧桑的美。
    至于顾,我陷入了茫然,这个忠厚博思的男子,我何忍在他的命运里浸染太多的不幸。写他的故事我想着潮汐,一直以来都想写一个关于我和潮汐的过往或是成长的一个片段,可是不希望过于直接,那会刺痛我的眼。写到顾挥洒在紧崩白布上的油画我会想起潮汐那纤长白净的手指,写到顾被午后阳光下舞房里那个不断旋转柔如韧柳的腰肢蛊惑时迷茫,我会想起浅静微笑的如意,写到液故作潇洒的转身泪滑落滴溅我会感到大地苍茫萧条。
    寒风乍起!
    烟花和昙花,同等的骄傲,怎能共忍彼此的瑕疵。顾有发掘美的慧眼,却也因此顾此失彼。这种感觉很象是很久以前看的一长篇小说,名字前文提起的《穆斯林葬礼》。作者娓娓叙来中国玉石的源远流长,收藏家何等的痴迷,其中的沉浮夹杂在几条感情线中,痴恋与绝望撞击。当身为玉王的他明知自己只不过是几千年来玉石长河中一段短暂路程的守护者,可他也甘愿为此漂洋度海,历经苦短人生的三起三落。
    懂得欣赏美的人同时也往往最难放下那份触动,所以才有了玉王痴痴绝梦,所以才有了顾的游移。并非只有曲高和寡,也有痴音却无曲高者。
    有一首歌唱得好,我给你最好的疼爱是手放开。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如此通透呢?
    键盘噼里啪啦的敲着,人物还是反转于情节之中,挣不断的是情丝。茫茫的虽是人海,可到哪儿去寻找这么一份悸动,岁月从来都是不饶人的。液似乎就已经看到时间已垂垂逝去,她不是拿的起放不下,只是怕就此荒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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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瞥了眼时间,已经三点半了,月光透过门上的田字窗斜斜的流畅了一地。很多事情在我的脑海里辗转,恰如此时的倩在哪儿做什么,如意的细腻、一叠红色的票子、潮汐的承诺、绿色的竹林风,精亮的光圈我的未来。许许多多幻化成一张无形的网,生活就是作茧自缚,人越多茧就越厚实。其实挺有道理,我自个儿独自笑笑。
    玩了一会游戏无聊的很,周围沉寂的要被夜覆盖,我倚靠在床栏上细碎的踢着薄被。打开我的图片收藏时,第一张首先印入眼帘是潮汐的黄昏照。高二那年我和他翘课去看海,那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的抚触海的幅度。背景本应是蔚蓝的大海,可当时是黄昏,黄昏的霞光洒遍了整片海潮,非常壮观。海水不息的翻涌,日落已跳跃在海平线上了,那绯红恰如一条畅通的光线把海无限制的延伸。看过非常多日落海平线的平面照,却没有任何一张能给我当时的震撼。潮汐就站在海沿边,让黄昏的光线衬着仿佛即将被蒸发,画面定格的时候我只拍到了他的侧面。有股不谙世事的穿透美,后来一直保存在我的电脑里,即使和他分道扬镳恨到可以把他吞下去的地步也没把这照片给删了。现在,我轻抚着屏幕上他的侧脸,更没有必要了,我们终究有缘。
    潮汐告诉我他是夜间涌动的潮水,翻永不息的阴影。说这话的时候我想起了曼佗罗花,那散发着沉重气息的花香,那不可企及的死亡阴影和爱。
    月光会将她澄明通彻的光芒洒在你波心的,尽管不能给你光明,但至少有期盼。说着话的时候,在他温情如水的眼眸中我似乎看到了黑潮与月光交融的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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