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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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白羽凌空一掌打在傅希桥右肩处,傅希桥毫无防备,硬是挨了这一下,身体因为力道往后飞去,苍大惊,慌忙跃起,接住傅希桥身体,落到地上,傅希桥被打中右肩,却是捂着肚子。嘴中鲜血喷咳而出。
“林飞。”傅白羽大叫一声愤怒着冲向林飞。
哥舒菲尖叫一声,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更不了解,为何刚刚算是想认了的两兄弟会突然打起来,傅白羽找找厉害,林飞却是防御也算是绰绰有余。只是林飞还是被逼得连连后退。
苍见傅希桥捂着肚子已是昏了过去,一把扯开傅希桥衣物,白皙的腹部赫然是个掌印。颜色是淤青色。而此刻,傅希桥红色外裤紧贴着大腿,干的丝绸怎会如此紧贴在身上,除非是湿掉了。
苍这才明白,傅白羽那一掌是故意将希桥推开,当时的白羽离希桥有些距离,林飞突然隔空一掌,希桥最近本就提不起一丝内力,傅白羽以巧力将希桥推向苍,没想林飞掌风急快,那掌还是打在了希桥身上。
“林飞,主人这一掌,他日我必定奉上。”
“苍。”傅白羽放弃攻击,大叫了声,而苍已抱着希桥跃走,半空中几滴鲜血落下,天空已经全暗了,只有几盏火烛发着暗淡的光芒。傅白羽却明明的看见那鲜血划破的半空,红色的血芒。
“希桥。”傅白羽毫不犹豫便要追上去,却被一只手抓住,整个身子被狠狠的砸到地上。
哥舒菲一惊,连忙跑上去。“林大哥,你。”
“林卿瑜,父母就在这里,你是要去和你仇人一起吗?”傅白羽整个身子颓然跪倒在地上。全身颤抖凄然无比,隐隐似是能听见低泣。那道血芒刺痛傅白羽的双眼,使得他现在连睁开眼睛也办不到。林飞走到白羽身边,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声音卡在喉咙,此刻要发出声音也已成了困难。哥舒菲更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满脸泪痕,让请来的那些人重新将棺木放了下去。极力的控制着不去看跪坐在地上的傅白羽,那个人此刻颓然而悲伤,就连低低控制的喘息,也是悲伤无比,在深夜的竹林中,纠结出疼痛的气息,弥漫纷绕。
林飞心中也是极不舒服,尤其是在看见傅希桥洒落而下的鲜血时,他知道自己伤了那人。然而,当傅希桥说出杀人的那一刻,血海深仇早已是超过了对傅希桥的那点点感情,他不得不报仇。只是白羽不一样,他对于傅希桥的感情,不只是十
几年的养育,不只是朋友,不只是师徒,他们是恋人,林飞知道,傅白羽对于傅希桥那样的占有欲,在乎,宠溺,那种爱,很爱很爱……。然而傅白羽是林卿瑜
的事实就在眼前,傅希桥是灭掉林家百多口人,也是事实,物犹如此,人何以堪。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久到那些人已经离开,久到满月当空。
突然,傅白羽猛地站起身子,因为跪了很久,双脚有些瞬间的失去知觉,使得他起来的动作做了两三次。这墓园是被竹林围白羽央,故此墓园这里还是有一些空地。
林飞眼睁睁看着傅白羽跃进竹林,伸出的手停在半空,看起来失落不已。傅白羽
果真放不下的是傅希桥吧。林飞的手垂落在身侧。
“啊!”
耳边突然出来傅白羽歇斯底里的吼叫声,林飞一惊抬起头。翠绿的竹叶片片飞落
,整个竹林‘唰唰’直响,林飞伸手摸了下眼角,发现这白皙指肚上,淡淡的血丝,竟是给这快速飘落的竹叶割破了皮肤。
傅白羽赤手批打着竹节,竹子本是坚硬之物,内却中空,他的手成刀劈下,这竹子被劈断却非完全断开,傅白羽手劈下去,断裂的竹节木刺进手掌,不多时,便是鲜血淋漓。极其的刺目。傅白羽嘶吼着,批打着,哥舒菲哭泣着的劝阻被疯狂的阻绝,她的声音在白羽的嘶吼下,几不可闻。
“林大哥林大哥,你帮帮白羽,不要让他在劈了。林大哥。”
“我……”
“林大哥,你快阻止白羽。他会疯掉的。”哥舒菲在哭,大声的哭泣着,她的声音也是颤抖着,因为颤抖而使得话语有些模糊。
傅白羽乱无章法的批打。满月下的疯狂的身影,看起来尤其扎眼。林飞右脚轻踏地面,击起一块小石子,林飞将石子朝着傅白羽击了出去。傅白羽靠着蛮力批打,思绪混乱,全无防备,那石子击在他后颈。傅白羽瞬间整个人失去力气,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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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
门突然被推开,这让苍惊恐,问话的瞬间用被子将傅希桥裹住抱了起来。暗道没想到林飞来的如此之快,事情到此地步,苍更是不会傻到回到客栈,这才随便进了一家院子,给了家主一些银子,要了这样一个房间,吩咐绝不来打扰。但连为主人把脉都来不及,便被发现了吗?
苍抱着傅希桥已经退到了窗边,就等着来人若是林飞便跃窗而出。
却不想来人竟是漠夏。
苍不经疑惑问道:“怎会是你?”
“把公子放下,他受伤了。”见苍不动,眼中怀疑浓烈。“快将公子放下,我本是焚雪城云花门门主,这次出来本是城主要求保护公子的。”说着漠夏从怀中取出一块白色玉佩,正是焚雪城堂主以上之人才有的信物。
苍这才放下心,将希桥放到床上。漠夏立刻小心翼翼的拉开傅希桥身上的被子,把起脉来。
“苍,准备热水。苍,我知道你有式神,麻烦你将小耐带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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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中的傅希桥眉头紧皱,在漠夏缓缓将真气注入体内时,轻轻的睁开了双眼。
“公子……”漠夏的声音有些哽咽。他以前便见过傅希桥,那时的傅希桥双眼中,只有深深的疑惑。然而这短短相处的时间中,他在傅希桥的严重看见了以前没有的东西,比如欢心,比如幸福,比如兴奋,还有温柔,在乎,很多很多正常人都会有的眼神,甚至是嫉妒杀意合愤怒,就像小耐伤了白羽时,傅希桥会想要杀掉小耐。
然而现在,傅希桥眼中是痛苦,还有不解。漠夏看得心疼,因为傅希桥似乎连眼泪都不知道是什么吧,他只是费力的抬起自己的手摸了摸自己湿掉的脸,看着手上的泪因为光线发着光,指头试着那湿湿的感觉,疑惑的样子显然不知那为何物。
傅希桥将手放在胸前,双眉紧皱,他不知道为什么,那里很难受,很不舒服,比
腹部的疼痛更加让他难受。然而他又无法说出来,更加说不出来。
“漠夏,主人怎么样?”
“很不好,公子腹内有死胎。”
“!”
苍无法言语,只得听着漠夏继续说道:“说是死胎也不是,并没有成型,算是小产了,只是公子用所有内力将这团东西守护着,这团在公子腹部的死物,不取出公子会有危险,然而取出也很困难,公子所有内力都关注在其中,若是公子不先撤掉如此强大的内力,强行将这死物拖出,公子更加危险。”
苍喃喃道:“主人一直昏昏欲睡,连林飞的掌力都无法知晓,竟是将内力全数管住到了这未成型的东西上,只是因为这腹部里面的东西,他知道这个在自己体内的东西……是傅白羽给的。”
“小耐来了。”说着漠夏便跑了出去,果然,院墙上突然出现一个身影,正是沐羽耐翻墙而入。
“发生什么事情了?”
“公子腹部受了重击,肚子里面未成型的孩子已是死物,只是公子似乎知道这个孩子,一直用内力守着,只是那掌力极大,公子并无防备,现在孩子已死,但是公子不将内力散掉,强取会很危险。现在公子又昏过去了。”情况很是危机,漠夏的语速很快,透着担忧。
沐羽耐的眉头越皱越紧:“你先把公子弄醒,我有办法。我先出去会。”
漠夏点了点头。
“白羽在……小耐你!”
“我能有的办法就只是这样而已。”沐羽耐再次进入房间时,已是换成了傅白羽的模样,就连身上的淡绿色衣服,也是换成了傅白羽平日长穿的白色。远远的并没有走近,傅希桥已经醒了过来,缓缓睁动的双眼,看起来很疲惫,似乎下一刻又会合上。
苍已经将漠夏所要求的东西准备好,此刻坐在床边将傅希桥的手掌与自己贴合,缓缓输送着维持体力的真气。
沐羽耐走进来时,苍也是一惊,还以为傅白羽赶了过来,却在漠夏叫出小耐时,一阵失落。
小耐缓缓走近床边。
傅希桥视线从床顶看过来,那双美丽的眼睛里面,欣喜,不解,还有痛,甚至撒娇。他说:“白羽。”因为疼痛,他的脸上满是汗珠,昏黄的烛火下闪闪发着淡淡的光,他的声音更是……若不是此刻寂静无比,这样的声音根本无法听见,孱孱弱弱。
“希桥,我在这里。”小耐坐到床边,将傅希桥的另一只手拉在手中,放在脸上摩梭着:“你很痛吗?”
傅希桥摇头,苍惊讶,这叫沐羽耐孩子,竟是将傅白羽平日的动作和语气学的九成像,这时混混呼呼的傅希桥,哪里会知晓。三人见傅希桥摇头,心里具是一酸,苍别开了眼,沐羽耐更是流下了泪来。这样的情况怎会不痛,即使他傅希桥再强的武力,再强的内力。且不说这腹部受击,更何况这肚中还有个死物,女人流产就是疼的死去活来,傅希桥身为男子却育了孩子,这很是惊奇,古今以来男子生育之事少之又少,但也并非没有,只是这男子生育比女子痛苦得多,而现在傅希桥却对着‘傅白羽’摇头,示意自己不痛。
沐羽耐俯下身子将头埋在希桥脖颈间,在他耳边轻声道:“希桥,我知道你用内力保护住了肚子里面的东西,你是知道那个是我给你的,所以这样的保护吧,但是希桥,那东西……现在已经坏掉了,我们……我们不要了好不好?”
傅希桥不说话,也不摇头更不点头,只是定定的看着‘傅白羽’轻伏在自己身上
“那个坏掉的东西,我们不要好不好,不要了好不好?”沐羽耐一直重复着,也不知道说了多久,傅希桥才似下定决心地将头,轻缓的点了点。
见傅希桥点头。
漠夏将傅希桥的手从苍手里拿过来,搭着脉搏上。不久说道:“没有了,没有了,小耐。”
“嗯。”小耐闷闷的答应了声,撑起身子的动作看起来有些吃力,看着傅希桥直直看着自己的双眼,说不出的难过,傅希桥那样的迷恋和依赖的双眼。“我点了他的睡穴,现在他深度入眠,对于疼痛会轻些,夏夏,你……尽量的小心些。”
漠夏点头道:“嗯,我知道。”
“我和苍先出去了。”
这天竟是快要亮了,满月已经下落,淡淡的月光之照了一般的天空,更显凉意。
漠夏打开门,将那一盘子血水递到苍手中。沐羽耐看见这一盆血水,突然扑向漠夏,竟是大声的哭了起来。
苍缓缓的走动,像是失了魂一般,他的手中抬着那盆猩红的血水,一步一步走着,走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踉踉跄跄,似乎下一步就会看见他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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