葱茏 第一章 老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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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过去了。悉悉簌簌的蝉鸣,刺眼的阳光,滚烫的大地随着时间的旋转流逝一点点退出人们的视野。上海迎来了那金黄色的秋天,寒风一点点地渗入空气当中,阳光依然明媚但又不躁热了,天气格外的好。就是这样一个好日子,迎来了开学,迎来了新的班主任——陈国旗。
那可真是个古怪的名字。班中人无一例外地瞪着那老头,他们换了原先的班主任,换走了原先的数学老师,于是,那语文老师也跟着换了,并且新的语文老师成为了班主任。
老陈给人的第一印象不太好。裘曦虽然不是这么觉得的,她对班主任的事情无所谓,但她还是有意无意地看了看好友们的反应。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荀御,她就坐在她前头,那个大大咧咧的家伙没有如往日一样趴在桌子上。她竟一反常态地直直地坐着,然后僵硬地回过头来,对裘曦说:“他、妈个贱、老头子。”她没觉得惊讶,这话从荀御口中说出来不怎么奇怪。
她又望向了杨昀,她和她一样,对这种事情持无所谓态度,她趴在桌上,很大胆地看着表,似乎已经做好了一下课就马上冲出去的准备。
景缘像一尊佛像一样做在那里,她的脸一直偏红,加上她那一动不动的表情,让人觉得她像在练内功。
裘曦叹了口气。这学期不会好过的,虽然这老头看起来人还不错。她的预感还挺准的。
她本以为刚开学时间会过得很慢很慢,但没想到就像流水一样一晃眼就过去了。老头和班里的男生熟络得很快,但这也代表着他的崇拜者像旅鼠一样迅速的繁衍了出来。就这样,接下来的岁月里,我们都将称呼他为——老陈。
老陈的教育方法和以前很不相同,因为他教的是语文,裘曦对语文的教学方法也不挑剔,所以就这样在卷子里头跌滚打趴着一点点吸收了。景缘也是。她觉得她们都是属于逆来顺受系的。杨昀也觉得这老师不赖——她是个爱憎分明的人,不讨厌就是不讨厌了。
但是班里还是有很多的人不喜欢老陈,可想而知,荀御在里头。在裘曦的圈子里头,同样不喜欢的人也不少,主要还有裴容,林奉。这么说来,不喜欢他的那也占了一半了。
她们三个不太喜欢老陈的原因大同小异。首先,裴容和荀御都喜欢华哥——就是原先的语文老师。她们俩都是在华哥那里混得不错的人,对老陈的教育方式十分不满,这老头说话语无伦次,口吐天书自己却浑然不觉。
临近月考,这问题更加凸显。
例如月考的时候报个复习范围吧——他报了三次,每次翻个花样。裴容只得借着她的人脉,在华哥班里安排了个眼线,每次把华哥的复习资料传来给她。荀御也懒的去看,她对复习这种事情很没天赋,考试前抱着她家的小菩萨祈祷三次后就听天由命了。
裘曦很紧张地复习着。她知道她得在第一次考试的时候在班主任面前树立一个良好的形象——这关系到她的后半生。景緣也很紧张,但她还是一如既往地玩电脑,她是个外表闷骚内心奔放的人,每天她的第一句话不是:你昨天复习得咋样?而是:你知道吗?V家咋样咋样了……这让裘曦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其次,还有一个不喜欢老陈的原因——这个原因在某次奥数课前的演讲过后突然被激化了。
景緣,裘曦,裴容,都不参加奥数课,所以对此不感冒。杨昀参加,可是她对此极其淡泊。但是荀御不同,那个教奥术的老师人称“老僵尸”——他姓蒋,年纪颇大,上课基本站不起来,据说他的肚子上划过数刀,现在就像个地图。奥数课的人选是在六年级,老陈还没来的时候被选出来的,荀御和林奉还有杨昀都不幸被选中了,参加了一年的奥数课。荀御基本不听课,林奉则是成了他的重点观察对象。因为林奉在数学方面很突出。老僵尸的演讲得很激动。他的声音很洪亮,讲了关于升学的事情。
裘曦他们是特色班,这意味着,她们要承受比别人多一份的压力。那老师的大致意思就是,你们班在学校里很行,但放到区里也只是凑合而已。让我们继续努力。
裘曦她们有一眼没一眼地打量着她,把大半的心思放在了作业上。荀御听得还是挺认真的,因为她虽然不喜欢奥术,但还是挺尊敬那老头——虽然她也很不客气地称那老头为千年僵尸。
那老僵尸走了之后,老陈就来讲话了。他不知是哪里来的优越感。他说,你们班就是比别的班高人一等。你成绩差,不好意思,我不管其他的,我就是会鄙视你。你就是应该受人鄙视。
荀御听了很生气。她翻白眼看着老陈。裘曦觉得只要老陈靠过来,荀御就会扑上去把他咬死一样。此后每次老陈演讲皆是如此。林奉叹了口气,她不想对此多说什么,觉得老陈这样真的是蠢透了。裴容也是这么觉得。裘曦看到下课的时候荀御抓着裴容的领子摇晃了两下发泄,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