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弄影 月流辉 第十三章 月流辉之相遇不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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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杏兴奋地给谢茗介绍着宫内进贡的奇珍异品,一会儿樽罍溢九酝,水陆罗八珍,一会儿果掰洞庭橘,脍切天池鳞,果然,以谢茗那豪爽的性子很快就跟院子里的侍婢混得熟门熟路。
成赋担忧地看着她:“姐,你脸色好像不是很好。”她揉了揉眼睛:“是嘛?最近几日睡得不好。”
女子进宫皆化宫装,那胭脂正好掩去她不济的脸色,秋杏为她挽了个皓月髻,长发垂至腰间,繁复的挽法雁司是记不住的,只能由秋杏帮她挽。月白色的绫罗,淡妆更显淡雅,秋杏一直在旁边提醒她:“小姐进了宫,凡事都要忍。”
谢茗望着她,倾国倾城之貌是不是就是这样子的?有些东西是遮掩不住的,凤凰终究是凤凰。
远远便能听见宫车辘辘而过,小马和肖桀小心地将马车上的女子扶下车,大红色的宫灯明晃晃地挂满了,眼前一片眼花缭乱,红辇下是各个尽态极妍的宫妃,宫外的女子需要一一去请安,她现在是成太尉的义女成诗。
成恍的官位是挺大的,不过义女的地位并不高,她追随着人流一一请过安,也不多做停留,光线本来就极暗,更何况她特意让秋杏化得淡妆,谁都不会在意一个籍籍无名的宫外女子。
她就晃了那么一会神,便和秋杏走散了,她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走,又不敢招摇,宛如当年她在雁国宫中迷路,到处乱逛,逛到他面前,他皱了皱眉:“你是哪个宫里的,别乱走。”
她抬头一看,竟是清禅寺上遇见的那个人,幸好他还没认出她,她低着头:“公子,教训的是,小的这就回去。。。”话还没说完,他已捉住她的手:“你不是宫女,是谁?”
她宛若惊弓之鸟,尝试着抽回手:“公子,我当然不是宫女,男女授受不亲,请自重。”很快恢复了镇定,她今晚可是应邀而来的,怎么说也是客,说罢,她直视他,他松开手:“原来是成家小姐。”
难怪会称他公子,宫里谁不是称他三皇子。秋杏总算是找到她了:“小姐,你可让秋杏好找了!”随即行礼:“见过三皇子。”其实秋杏是看腰间的佩环才知道他是三皇子,三皇子回宫不久,宫外的人都未曾谋面,她愣了很久:“秋杏,你不是说宁郡主在找我们吗?走吧。”
颐月昭愣是没听到她称一声三皇子,她转身便走,秋杏只好急急地跟上。
宁清然站在他们之间显得鹤立鸡群,一身紫色皇袍,腰佩绒绣,头顶紫冠镶着的珍珠更是耀眼不已,宁清浣哪里是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站在太后面前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明艳动人,一见她来,又扯着嗓子:“太奶奶,清浣的恩人来了。”
太后亦是一身大紫色的紫金凤凰绣工服,在孙女面前是慈祥的奶奶,在外人面前就是另一副模样了:“哦?你就是救了清浣的神医。”虽然事实如此,但是为了身家性命还是斟酌语句:“小女子只是略尽绵薄之力,至于神医,成诗不敢当。”
宁清然添了句:“清浣的病连御医都束手无策。”太后赞赏地看着她:“果然是一个奇女子,有精湛的医术却不自满。”不是她不想自满,只是不能自满而已。
怎么今晚越不想见到的人越是喜欢在眼前晃:“太奶奶,孙子月昭给您请安。”太后欢喜的说:“昭儿啊,过来看看,这是救了清浣的成诗,是成太尉的女儿。”
有必要逢人就说吗?特别是眼前这个她不待见的人,清浣似乎很喜欢这个人:“三哥。”
人到得差不多了,大家都随意找了个位置坐着,她慢慢地往后挪,千万不要让她坐前面:“成诗过来这坐吧。”她恨恨地走过去,坐在太后身旁,她的旁边便是颐月昭,见他面无表情,她也不好发作,只好陪着笑。
远远看见皇帝在宣告典礼的开始,太后不知道跟一个宫女说了什么,似乎是让她传话给皇帝,因为她看见那宫女到了皇帝那边。她有种不妙的预感,成赋和司徒瑾在对面,举了酒杯对她笑,她礼节性地点了点头。
太后似乎很兴奋地一直和自己搭话,她却半句都没听进去,只好附和着:“嗯。。。”
一想到旁边坐着的人,她犹如坐针毡,贡品的展示也没怎么去关注,埋头吃东西,如同嚼蜡,到最后是呆坐在桌前。
他为她添了杯酒低声道:“你就那么讨厌我么?”她茫然地望着他,而后倒在他怀中,看样子她喝了不少酒,太后奸计得逞:“昭儿,你送她回去吧。”他扶她走出了几百米,她便开始呕吐,不巧正好吐在他身上,他是避之不能:“不胜酒力,还喝!”
她仿佛听到质问:“我不知道那是酒。”然后又接着吐,他看着她,她的酒品真的很差。
他扶她上马车之后,驾车到自己的府中,他根本就不知道成太尉的大门在哪,反正是太后的意思,他就勉为其难了,把她暂且安放好。
他想起还没喂锦儿,准备了两尾鱼,谁知道它连闻都不闻,就爬上她的身上趴着,他只好把它先抱下来,没一会它又爬了上去,气得他想把它宰了煮掉。后来索性就把它关进房里,他才给她喂完解酒汤,她又吐了满地,锦儿却把门撞得砰砰响,让他觉得很心烦。
秋杏坐在下位,一转眼就不见了小姐,忙去找成赋和司徒瑾:“小姐不见了。”成赋四处询问才知道她被三皇子带走了。
他进了书房,眼不见为净,侍婢忙出忙进地收拾:“你是谁?竟敢擅进皇府?”颐月昭冷冷地看着擅闯进来的人:“放下她。”
司徒瑾不理会他,只顾叫醒她:“司儿。。。”她翻了个身继续睡,在门外等得心焦的成赋也闯了进去,皇府的守卫都是吃素的,恰见司徒瑾抱着雁司,躲避守卫的攻击,身着皇袍的三皇子只冷眼看着,他适时挡住了守卫:“殿下,在下成赋,来带回家姐。”
颐月昭摆手让守卫停止攻击:“她喝了不少酒,是太后让本皇子带她回去,可是本皇子不知道成家的具体位置,只好擅自带回府中。”他的意思是一切都是太后她老人家的意思,那表面的说辞对司徒瑾显然是无用的。
雁司翻了翻身子,浑身酸痛得让她苦不堪言,坐直了身子,伸着懒腰,司徒瑾兴奋地将颈上的剑刃挪开一点:“司儿,你开让这疯丫头把剑拿开,会死人的。”
雁司摇着昏昏沉沉的头:“你们在做什么,比武?”谢茗剑一直架在司徒瑾那光洁的脖子上,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小姐,他翻窗户进来,小姐的闺房他怎么可以随意进出?!”
雁司本该很高兴终于有人制住了司徒瑾,可是那宿醉的后遗症渐渐浮上来,连话也无力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