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花落谁家果之执子之手  章六 我才不叫兔子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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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六:
    我才不叫兔子
    昨天美人对她笑了呢……
    水嘀哒嘀哒地滴落在地,完全处于思绪游离的她一脸傻笑地拿着半湿不干的衣服,没有发现自己的锦鞋已被滴得湿漉漉了。
    “这腰带真好看。”一只麦色光洁的手把那挂在竹竿上的腰带取了下来,抚着上头疏密有致的浅绿小草,来人略勾薄唇。
    “当然了,这可是我特地为了美人做的哦!紫檀,你真是的,又来笑我了!”没来得及细听来人音色的她笑嘻嘻地猛地转了个身,却不慎把水花撒到来人身上。
    “……啊!对对,对不起,我以为你是紫檀,所所所以才……”她地垂下头道歉,却不料手中的衣物再一次撒了来人一脸。
    她红着颊,真恨不得有一个洞能让她钻进去……
    来人毫不介怀地以袖子擦擦脸,把手中的腰带递还给她,见她这般怕生,于是先自报姓名。
    “我叫临烁,今天是奉王爷之命来这里找你家主人的。你叫……喂,不要怕啊,我没有恶意的……”
    见那三步一踉跄,急欲逃窜的身影,男子一张英俊的脸上多了一抹笑意。
    真像兔子。
    ……
    拿着还没来得及晾干的腰带飞奔在走廊中,她实在是,实在是……太丢美人的脸面了!
    人家明明是来这宅里找美人的,又不是长得青面獠牙,她到底逃什么啊?沮丧地坐在地上,把腰带仅仅怀抱在胸前,要是刚刚不逃,也许这腰带就能继续晾了,也许等太阳下山,她也许就可以把这个送给美人了。
    “碧珀,原来你在这里呢,还真让我们一顿好找。”雪儿撑着腰,凶着一张芙蓉小脸,一副教训小孩子的口吻。
    她抬头,不解地眨眨眼,找她做什么?
    “快点跟我来东园!”
    “为什么啦?我还有很多衣服要洗,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呢!”
    雪儿一边拖,她便在身后一边挣扎,拗不过她,雪儿只好语重心长地循循诱导:“是衣服重要,还是主人重要?”
    “当然是美人啊!”她一脸“雪儿你这不是废话吗”的样子,着实让雪儿很想弹一下她光洁的额头。
    “那就别废话!”
    ×××
    好严肃,好恐怖,好多人。
    坐在主位的妇人好有威严,副位的美人也还是这么美呢,但是,坐在美人身边的女子是谁啊?
    她扁扁嘴,盯着自己的一身压根就没有任何姿色可言的行头,再看看那女子曼妙的身姿,眼眶又开始红了些许,其实也不能怪美人会不喜欢自己。美人生得明眸皓齿,品行脾性也是一等一的好,再加上此般富有的家世,想着要嫁给美人的女子怕是一个个数来也要数上个大半天吧?
    想到这,她本就低垂的头更是都要贴到地上去了。
    “丫头,你就是碧珀?”嗯,样子很是清秀。
    一见到她,美貌妇人对她的喜爱更是多了几分。
    是在叫她吗?她不自觉地往后退缩了两步,真想大喊一声她不叫碧珀,可是这名儿是美人为她起的,一想到这,她便打消了否认的念头。
    “不必害怕,乖,上前来让我审视一番。”温柔的语气,丝毫都没有因为她的退缩而感到生气的意思。
    怯生生地抬起头,正想向前踏出步伐,却被身后的芳芳猛然一推,她立时狼狈地摔倒在地,一直紧抱在怀中的腰带也随着她的动作向前飞去,跌落在龙恒惬的脚边。
    感到手背一阵刺痛,她撩起袖子,原来手背的一块皮被擦去,血正从伤口潺潺流出。
    龙恒惬墨色的双眸闪过几分担忧,一只带着馨香的玉手一手抚上他靠在椅柄的手,他侧头,却见司如彤笑靥如花地看着他,软软地唤了一声:“恒惬。”
    搭在椅柄上的手收紧了些,暗暗地咬牙,他闭上眼不去看碧珀凄惨的模样。
    “丫头,怎么样,有伤着哪里吗?”反倒是那美貌妇人一脸着急地从主位上匆匆向她奔来,在看见她手上的伤口时,脸上更是露出了满满的心疼。
    摇摇头,她咬着因手上的伤而苍白的下唇,倔强地挪动着身子把那沾到了灰尘的腰带抱紧在怀,一双眼红红的,却硬是忍着不哭出来。
    这娃儿还真与恒儿的娘有几分像,都一样倔……
    “来人,去慈心阁找白大夫来!”
    她回过神来,脑袋摇得像铜铃鼓,带着哭腔的语调哀求道:“我……我不看大夫,我自己涂些药……我会涂药的……”
    美貌妇人见她这般,心头对她的疼爱更是加了几分,于是便拉了她另一只手,柔声劝道:“怎么能不呢?瞧你这身板子弱兮兮的,就跟恒儿小时候没什么区别,万一摔伤了骨头,那岂不是可惜了这些刺绣了?”
    她抬首,却见美人和那美貌女子两人的手相触着,一行清泪滑落脸颊,她推开妇人的手,步伐不稳地跑了出去。
    见碧珀哭着跑了,而且主人还没有伸手扶她,换做是谁,都会心灰意冷了吧?芳芳得意地看着她跑去的方向。
    “这件事,我先搁着。”
    妇人凌厉的双眼有意无意地扫了芳芳一眼,“我最讨厌阴险毒辣,欺凌他人之辈,这次看在只是小伤的份上,我不计较。以后若再发生此等事,无论是谁,也定是不能再留在晗昕阁。”
    ×××
    “呜呜……美人你好狠心……居然不拉我……”她的手很痛!
    审视着手背,方才还流得潺潺的血已被干掉的血块堵住,虽然还是很痛。
    另一手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拿出那雪白的腰带,却见上头已被染得血迹斑斑。
    她不是一直都护得好好的吗?怎么会……
    “找了很久呢,原来兔儿你躲在这里……”
    ‘偷懒’两字在看见面前那人犹如掉进了泥坑的小猫一般可怜凄惨的模样时,顿时咽了回去。
    一张清秀的脸沾了些许泥尘,还布满了泪痕,刚才偶遇时还是十分洁净的白衣裳也变得脏兮兮的,其中一只手的手背还掉了一块皮,虽已勉强说得上止了血,但光看那深至骨肉的伤口也能让人明白,这伤口之前有多“壮烈”。
    不过是一小会儿,这只兔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双哭得红通通的眼睛瞪着那出现得无比突兀的男子,都怪这人!要不是他,美人的腰带就不会弄脏了……一想到花了自己无数心思的腰带还没上阵,就已经壮烈牺牲了,她一双眼又开始泛起泪花。
    “兔子,你是做错了些什么,所以被主人打了吗?”还真像小兔子,配上一双红通通的眼睛就更像了。
    你才被主人打了呢——把回驳的话在心里骂了好几百遍,她才不会理会他,她讨厌他!
    不说话,嗯,那就是否认了?临烁懊恼地看着对他不理不睬的兔子,还是先帮她包扎一下好了。
    以前在军队中日夜练兵,总会免不了受些小伤,平日里总会带些伤药防身,现在虽然已受封为护卫使统领,但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习惯却改不了。
    “兔子,把手递给我。”他对她伸出手,却换来一个大大的白眼。
    吸吸鼻子,她狐疑地盯着他手中的白布和药膏,“我才不要叫兔子。”
    “不唤你兔子,唤你作什么?”他薄唇一勾,露齿轻笑,装作很无奈耸耸肩,他觉得这个名字着实很配她,况且他也不知她叫什么。
    “才不告诉你我叫什么!”她愤然地站起,转身就要跑,却被一把拉住。
    稍稍施力握紧掌中比自己的手要小多了的“兔爪子”,临烁得意地扬扬另一手上的布带和药膏,“要走可以,不过要先上药。”
    “放手!再不放我就要咬你了!”
    “还说自己不是兔子,我看呀,这宅里就数你最像……哇!痛!”
    没料到她真的会一口咬下来,临烁一时不慎躲不及,手一吃痛便松了开来,然后便是二度看着面前的人像兔子一般跑掉。
    看着手背上浅浅牙印子,嗯,其实她咬他的时候也不算有多用力,充其量也只是想自己放手罢了。
    咦,这是……
    1:烁:shuo,有分动词和形声,这里只取形声一意,意为发光的样子,为他取这名字的人的意愿是光耀门楣。
    2:护卫使统领:官拜四品。
    3:二度:指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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