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兵分两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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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外烽火四起,硝烟弥漫,宫人家眷纷纷背囊逃窜,街道上一片散乱,混荡不安。炮声、马蹄声、刀兵相见的铿锵声充斥了整片天空,以及城墙外挥发不断的投石车,空气里断续飘下灰烬,这一切都让整个白驼国笼罩在郁结颓败的阴霾下,昔日祥和宁静的家园似沉石般悄悄没落。
在一个有爬藤和苣麻草掩盖的暗道与相对隐蔽的拐角之间,副相早已迫不及待地侯在备好的马车旁。在撩开车帘时,人群中突兀地传来幼女凄厉的哭喊声,直叩无甄的心房,她本能地望过去,混乱将她与家人冲散,那抖动而无助的双眼紧闭,两行泪水无力而彷徨地挂下来,她哭得那样叫人心碎,幼小的身躯被杂乱无章的人潮涌动推撞得左摇右摆。那一霎那,她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只是那一秒间的迟疑,无甄又立马狠下心,跨上马车。她重新在脑海里重复一遍,护送白驼国小王子到安全地带便是她日后的使命,踌躇和节外生枝是一个使者最大的致病因。
她把小王子安置在马车内,怕一路颠簸,用外袍裹成一个小枕头,垫在他脖子下。
挥鞭启程前,心有疑虑:“另一辆呢?没出差子吧?”
“都办妥了,估计这会该在路上了,你安心去吧,快走,时间不多了!”副相催促着。
“好!”无甄唰地驾起马鞭,马蹄声骤,潮流中无形地被躲开了一条道,她带着义无反顾的使命,踏上了磨难重重的亡命旅程。
如果副相那边安排的没有差错,这一时半刻的象国的敌军应该还追不到此地,但即便是这样,无甄也没有松懈半分。她一边驾车,一边盘算着该如何在天黑之前赶到狮吼河,只要过了狮吼河,冰凌沙漠也就不远了。
可是并不是一切都如想象的那么顺利,小王子在马车内提前醒来并嚎啕大哭。
马车已行入空旷山谷,这时一边是万丈悬崖,一边是高耸入云的山壁。她又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哭声嘹亮空谷传响,无甄只得停下马车。为了让他住嘴,以免惹来意外的追兵,无甄想尽了各种方式,可是却没办法止住这个爱哭鬼的眼泪鼻涕。
小王子越哭越哽咽:“我要母后和姐姐给我讲故事,我要父王扮小马给我骑——”
无甄抓住他的肩膀,苦口婆心:“你给我听好了,从今天起,没有你的母后和父王,也没有小马可骑,你也不再是尊贵的王子,但若你能够平安长大,并且心怀复国大志,那么他日你一定能卷土重来、重新回归这里的。”
可是这一切似乎只是对牛弹琴。
无奈之下,无甄只得撕下衣衫做布条,强行堵塞住小王子的嘴,由他继续无声哭泣。
无甄抬眼瞭望了下天色,正当午时,烈日和强光的照射以及连续的跋涉使她感到头重脚轻,眼皮发晕。
她快马加鞭地赶路,可是却没有意料到,危险更一步步逼近。随着马鸣嘶叫和倾斜的路面,扬起的风沙,她的车头迎面撞向了一旁的裂石上,整个车身斜翻右躺,岌岌可危地挂在悬崖边上,她赶紧勒紧缰绳,幸而没有滑落斜坡跌入深渊。惊魂未定之时,她撩开车帘,发现小王子此时已昏厥过去,立马给他除去了口塞。骏马奄奄一息已无再驾驭的可能。万般无奈之下,无甄决定只有依靠自己的双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