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顾焱的房中有一个大箱子，里面放着的是毒药。”元旭把这两日顾焱做的事情全部都说了个遍。
    等到元海山觉得耳朵快起茧子的时候元旭终于把嘴闭上了，一旁的宋荣笑了笑“你再说下去主子就要把你的嘴缝上了。”
    元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不是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主子有点兴奋嘛。”元海山拍拍元旭的脑袋“好了，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去休息休息，晚上还有任务要交给你。”
    “好！”元旭说完就跑了。
    “顾焱是先皇的兄弟是顾辞的皇叔，如果我直接杀了顾焱以绝后患的话……”他心中有些顾虑。
    “主子在担心什么？”宋单在一旁问道。“我担心小辞把顾焱当亲人，杀了顾焱后小辞会伤心。”
    “陛下！苏年臣现在越发放肆，没有您的允许就命人在街上随意抓人！”张雪瑞下朝时在街上亲眼看见大理寺的人在街上抓人，他觉得有违王法便折返回宫。
    顾辞饭还没有吃到嘴里就听见太监禀报大臣来见，顾辞现在看到张雪瑞就来气“小安子，去传苏年臣过来！”
    “张雪瑞，就算你觉得苏年臣的行为举止可能有些过分，那也不能直接来找朕还这么早！你下次上奏折就行。”
    “陛下。”苏年臣进来时就见张雪瑞低着头跪在地上，陛下坐在龙椅上，嘴里还在嚼着东西。
    顾辞喝了一口茶后说“张雪瑞说今日在街上看到大理寺的人在街上抓人觉得不合规矩，朕把你叫来是问问你为什么当街抓人。”
    苏年臣看了一眼跪着的张雪瑞“臣之所以当街抓人，是因为那个人在连杀三人后竟然想在街上杀人，臣不得不命下属将那人抓住。”
    张雪瑞看向苏年臣“下官今日见到那人明明一身褴褛，看着不像是坏人！”林煜皱起眉，如果天下所有坏人看起来都不像坏人，那天下该死去多少无辜的人。
    顾辞站起来“张雪瑞，既然你觉得那人是一个好人，那就让苏年臣说说，那人为什么连杀三人。”
    苏年臣在陛下的示意后张口“梁延军杀的那三人是他的家人，原因是他家人不给他银两去跟他那些狐朋狗友逛青楼。”
    三天前。
    “死老太婆！给我五两银子，我有用！”梁延军伸手到冯翠莲的面前，冯翠莲弯着腰“孙啊，奶奶身上真的是一文都没有了啊……”
    吴婉秋扶着冯翠莲“我前几日刚给了你几两银子，你这就花完了！？”她命苦，夫君死的早，家中只剩下公婆和儿子，可儿子还是一个败家子！
    梁延军满脸不屑“就那一点银子够谁花！别废话，赶紧拿钱！”吴婉秋含着泪摇头“咱们家中哪还有多余的钱啊！”
    婆婆年近八十还要去织布卖钱，自己也只是在一个饭馆里洗碗挣钱，公公还瘫痪在床上，就连每天要喝的药都快买不起了。
    梁延军每日在家游手好闲，每天就是跟着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出去闲玩，逛春芳楼。
    他瞪了一眼相依的两人“行，你们不给，那我就自己去找！”他说完就去翻箱倒柜的找。
    不大的房间里只有两个空空的柜子，两把已经破损的椅子和一张桌子，就连桌上的水碗都是缺角的。
    梁延军走过的地方没有都带着不大不小的响声，柜子被他打翻在地上，整个堂厅由原本的整洁变得狼狈不堪。
    而梁延军已经找急眼了，他像一头愤怒的牛一呼一吸中都带着愤怒，吴婉秋将冯翠莲护在身后“你！逆子！”
    梁延军一下子就将视线放在了吴婉秋身上“逆子？那我就让你知道真正的逆子是什么样的！？”
    他说完就走了，吴婉秋松了一口气上前扶起被梁延军摔倒的椅子“婆婆，您坐。”冯翠莲抬起胳膊擦擦眼角“你说咱们俩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梁延军没有出门，只是从厨房拿起了菜刀走回去，冯翠莲看着梁延军又回来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吴婉秋察觉不对“不要！”她的眼前银光一闪，耳边好像还有婆婆的惨叫声，她捂着脖子瞪大了眼睛，慢慢倒了下去。
    “你！你怎么……”冯翠莲的一句话还没有说完梁延军手中的刀就又添了一条人命。
    屋中的梁国臣听到外面的动静便知道大事不好，他努力撑起上半身挥掉床头的蜡烛“混账！”
    梁延军歪了歪脖子“我倒还忘了，里面还有一个废物。”梁国臣瘫痪是因为他在战场上被敌人下了毒药，为了保命只能将毒素全部逼到了腿上。
    梁延军提着刀进去的那一刻，梁国臣就看到了刀上流动的血液，他那双浑浊的眼睛红了起来“你杀了你的祖母和母亲！”
    “是啊，别伤心，我这就让你去陪她们！”梁延军说完就拿着刀扑过去，梁国臣在床上躺了十几年，早就没有当年在战场的能力，终究还是倒在了血泊里。
    梁延军最后在梁国臣的枕头下找到了十两银子又洗去了身上的血迹才出门。
    直到昨日他家邻居看到他的家人两日都没有出门有些怀疑，直到有人从墙头看到屋内的惨状才去报官，如此恶劣的行迹和梁国臣之前身为将士所以官府将这件事转交了大理寺。
    而今日早上梁延军从春芳楼跑出来被大理寺的人抓了一个正着，不然怕是又要闹出一条人命来。
    张雪瑞知道整件事情的经过后满脸的不可置信，他从来都没有遇见如此丧心病狂之事，一时感觉呼吸都带着窒息感。
    林煜看着红着眼眶的张雪瑞轻轻叹息，做人有的时候还是不要太善良也不要太自以为……
    苏年臣没有说话，心中没有掀起丝毫波澜，在大理寺任职多年，这种事他早已经见怪不怪。
    顾辞看向苏年臣“苏年臣，以后京中所有命案直接交由大理寺处理，朕会给大理寺在派去一批人。”
    “臣遵旨。”顾辞看了一眼张雪瑞轻声道“张雪瑞，你初入朝为官，还是多学多听，下去吧。”
    张雪瑞这才回过神来，他道了一声是，便低着头退下了，出了御书房后他仰头望着天，哎，太恐怖了。
    “对了，你以后行刑的时候收敛一点，最近住在大理寺附近的官员天天上奏折说，说的朕都快烦死了。”
    最近奏折一大半都是说苏年臣的手法过于残忍，尤其每到半夜惨叫声不绝于耳。
    苏年臣点点头“是，臣知道了。”那以后捂上他们的嘴不就行了，“那臣先告退。”“去吧。”
    “阿煜，来。”顾辞向林煜伸出手，林煜起身走上前“陛下。”顾辞将人抱在怀里“我记得你一开始也像张雪瑞那样，对所有人都有一丝善良。”
    林煜笑了笑“是啊，时间过的真的很快。”他已经做了陛下五年的史官了，顾辞轻轻吻着林煜的脸庞。
    汴京。
    元海山收到了顾辞从京城传来的信，信上说他和顾焱不熟，怎么处置让他看着办，元海山叫来宋单“今天晚上就行动。”
    “城主，这些药粉？”闻杰看着顾焱，他的心中还有些害怕，等到投完毒他就不吭不响的溜走。
    顾焱发出一声冷笑“洒在流经的河流中和那些贱民喝水的井中。”“是。”闻杰说完便和人搬着箱子出去了。
    宋荣在暗处一看到有人出来提剑上前，闻杰只是感觉眼前有一道银光闪过，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倒下了。
    元旭则是跟着元海山一起活抓了顾焱，顾焱被抓时还一脸的有恃无恐，可直到两个人搬着箱子回来时脸色一下子阴沉起来。
    元旭笑着看向顾焱“笑啊，怎么不笑了，笑不出来了？”此话一出，屋内响起几声轻笑。
    顾焱看向元旭“你算个什么东西！我是一城之主！放开我！”元旭呦了一声眼看就要脱鞋子元海山一把拦住“别冲动。”
    元海山走到顾焱面前“一城之主？你也配？真是笑死人了。”他说完便看向宋单“暗暗将他押到京城，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他来时就写了回信，让顾辞重新任命一个城主或者是知府，他也要打道回府了，顾焱这个人他早就派人盯着了。
    从知道先帝还有一个兄长时他就知道事情不对劲，先帝仙去的那一年才二十五，就算再怎么劳心劳力也不会去的那么早。
    柔儿也还年轻，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的死去，他趁着顾辞夺权的那一天宫中巨变时派人去了皇陵。
    里面的棺椁竟然是空的，他心下疑惑又溜进皇宫可死活找不出两人的遗体，最终他的人在顾焱以前的宫殿里找出一间暗室。
    他在那里发现了两人的尸体，尸身久久没有腐烂，他让大夫来过，大夫只是看了一眼便说两人是因为中毒太深才导致的尸身不腐。
    他当时恨极了，又不能即刻杀了顾焱，只能先想办法让顾辞知道自己是谁，然后在一步步去进行自己的计划，杀掉顾焱给妹妹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