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25太虚镜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6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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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场上弥漫着红色的薄薄的血气,甚至感觉到自己的鼻腔中也染上了这个颜色,许晏表情凝重,和他们对视一眼之后,率先往将军柱木仓而立的地方走去。
    来到他的面前,在他眼前挥了挥手,发现他的眼珠一动不动,依然尖锐的直直的盯着前方。
    “死了?”许晏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和脖颈脉搏,疑惑的做出结论。
    这样的场景让简茗卓感触很深,好像他曾经拼死战斗的地方,听到许晏的声音,他深叹了口气,似遗憾又似解脱,“他应该很爱这片土地,至死不屈!”
    感觉到简茗卓的情绪起伏,韩柏瑾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对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们这是又进入幻境了吗?”郑越洋问。
    许晏点头,“只怕是的。”
    韩柏瑾:“这个幻境格外真实啊!”充满了死亡的味道!
    许晏:“看来这是器灵的亲身经历了。”
    郑越洋:“许晏,你刚刚说的入魔是什么意思啊?”
    许晏:“这个战场的构造,虽然到处是血气蔓延,但依旧掩盖不了那丝丝缕缕泄露出来的魔气。唉~这个器灵应当是早已入魔了。”
    郑越洋:“这样啊!”
    “走吧!”简茗卓说完,就往将军身后的地方走去,刚靠近那里,就感觉到灵气波动,如同一层薄膜一样,连接天地之间,铺在他们面前。
    看着简茗卓和韩柏瑾已经穿过了薄膜,许晏拉着郑越洋的手,也抬脚走了过去。
    刚一穿过来,许晏眼前一晕,然后再次恢复了清明,这是一间不大的青砖瓦房,里面的装修都是古风样式。
    一个穿着淡黄古装的男子,正坐在镜子前,对镜梳妆。
    透过镜子,里面的面容被铜镜映得微微扭曲,但依然可以看出他不俗的容貌,眉如远山,目若秋水。
    这时,又一个男子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月白色长袍,俊朗的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在看到镜子前的男子时,目光柔和,深情如许。
    他走上前去,从身后轻轻地抱住男子,镜前的男子微微抬头,笑意盈盈地看向他,但是语气带着几分羞恼,“太虚,你好久没来了?”
    “这次处理师门任务,耽搁了些时间。”太虚拿过男子手上的梳子,轻柔的帮他梳着头,“对了,我炼制一面镜子,送与阿弥你做礼物可好?”
    阿弥垂眸轻笑,又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太虚你莫不是在提醒我,容颜易逝,而你却能常保青春?”
    “怎么会?阿弥变成什么样,我都以为欢喜的。”太虚轻吻了一下阿弥的额头柔声解释道。
    阿弥抬头深情的看着他问:“那为何突然想送我一面镜子?”
    “你不是晚上经常睡不好吗?我炼制的这面镜子可以帮你陷入沉睡,还会让你做个好梦。”帮着阿弥将头发挽起,继续说道:“这是防御型法器,不需要你身负灵力,只要有人攻击你,它就会自发的护住你。”
    “你比我更需要才对。”阿弥既感动又担忧地说。
    太虚轻笑摇头无奈的说:“傻子!我自然为保护好自己的,可我也想保护好你。”
    太虚和阿弥四目相对,缠绵悱恻,阿弥伸手搂住太虚的脖子起身吻了上去。
    下一秒,四人突然就被扔出了房间。
    四人面面相觑,又有些尴尬的偏开头,咳了几声。
    “原来这是太虚镜!”简茗卓打破这尴尬说道。
    许晏转身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太虚镜?”
    “相传很久以前,一个宗门的首徒天赋极佳,他一入门便被当做了下一任掌门培养,他便叫做太虚。
    太虚也的确没让宗门之人失望,不到三十便已成就金丹,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宗门给他举办结丹大典,请来了众多门派和颇负名望的散修。其中四大宗门之一的天机门的掌门给的祝贺礼,便是可以亲自给他算上一卦,当时宗门上下可谓是受宠若惊。
    可他们有多激动开心,这一卦以后就有多沮丧遗憾,天机门掌门算出的一卦却是,太虚有一劫,死劫,除非这辈子不出宗门,否则必将被遇劫。
    宗门之人为了他的安危,将他落在山上十年,但他的修为却无寸进,无奈之下,还是允了太虚想要下山历练的请求。
    便是这一次下山,太虚遇到了他心爱的人,一个男人,一个普通的,没有灵根,无法修行的男人,这就是阿弥。
    一开始太虚想得是逃避,可有些事再怎么逃,也无法改变既定的命运轨迹,他们还是想爱了。
    他与阿弥相约,就相伴百年,等阿弥死去,太虚可去追寻他的转世。
    一日,阿弥跟他抱怨,最近总也睡不好,做着噩梦,梦中下着血红色的雨,有一个人站在雨中跟他说着什么,他总是听不清,但却无比心慌,心痛。
    太虚决定为他做一面镜子,可当镜子炼成,却引来了天降异象,他很高兴,带着镜子想去找阿弥。
    可却遭遇到了各路人马的袭击,其中包括他自认为的好友,师门的师兄弟,拼着一条命,他还是带着镜子来到了阿弥家里。
    他倒在了阿弥的家门口,被从外回家的阿弥带回了家中,就像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情景一样。
    一样的大雨,一样的受伤,不同的是,这一次,太虚没有再次醒了。
    阿弥接过太虚的镜子,太虚到最近也只能完成将镜子给了他,就……”
    “好悲伤的故事啊!”郑越洋听完感慨道。
    许晏听得津津有味,他还是第一次听这种带有浓烈的感情色彩的传说,捧着脸带着几分好奇,催促道:“后来呢?后来呢?”
    郑越洋:“……”没心没肺
    韩柏瑾:“……”白痴
    简茗卓看了他一眼,想了想故事的后续,说:“后来的发展充满了争议,有人说,阿弥利用太虚镜反杀那些人为太虚报仇后,自杀了的。也有说阿弥被那些人追杀,最后抱住太虚镜跳崖了的。总之,那之后,太虚镜也成了传说中的东西了。”
    许晏:“你们也没见过?”
    韩柏瑾摇摇头看向简茗卓,他也是摇摇头说:“这是比我们的时期还要久远的传说了。”
    许晏有些失望趴在石桌上,“啊!就这样啊!虎头蛇尾,你这是会被读者投诉的。”
    三人:“……”
    ……
    几人又聊了一会,忽然眼前的场景开始扭曲,转瞬之间,他们就来到了一处丛林。
    “太虚,将法宝交出来,不然今天你走不出这林子。”一个穿着蓝色法袍,面容狰狞的男人对着太虚狠厉的喝道。
    “呵~若非你之前偷袭我,就凭你,也配站在我面前说这等话!”即使受伤严重,太虚依旧背负着手,站得笔直。
    男人闻言,脸色更加扭曲,“那我就看看,你实力是不是能有你的嘴硬。”
    “废话真多!”说完,太虚提剑一个转身就刺向身旁一人的心脏,抽剑而出,带出了温热的血液,点点滴滴的洒满了一地。
    扭身飞起,剑舞而出,太虚以一敌多,一时之间竟也无法分出胜负。
    一旁看着这一幕的郑越洋,看得热血沸腾,双手紧紧的掐着许晏的手臂,原来这就是修道之人与天争命,与人争命,生死相博的场景。
    “疼疼疼!”许晏被他掐得生疼,大叫道。
    郑越洋立马放手,跃跃欲试地说道:“我们也去帮忙吧?”
    “没看到他们都看不见我们吗?”许晏弹了一下他的脑崩说。
    郑越洋揉了揉脑门,遗憾地说:“啧~不能帮就不能帮吧。就是可惜了,这么一个天之骄子!”
    许晏翻了一个白眼,“他这也就在这里算是天才而已,在我家那边,他什么都不是。”
    郑越洋:“知道知道,你家那边都是神仙,岂是这些凡夫俗子可以相提并论的。”再厉害也不是你厉害啊!
    看着许晏骄傲的抬起下巴,如同一只斗胜的花公鸡,“那是,所以你不要总夸别人厉害!你道侣我,出生厉害,天赋异禀,现在还能修炼了,这些人也就是我抬抬手的事。”
    郑越洋好笑的摇摇头,无奈的附和道:“是是是,你最厉害了。”
    韩柏瑾好笑的看了他们的相处方式,无奈地摇摇头,与简茗卓相视一笑。
    最终这场混战,还是以太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情势,获得了胜利。
    他淋着雨,踏着踉跄的步伐,一步一步的向着阿弥的方向走去。
    雨水冲刷干净了他的衣服,他的皮肤,甚至是他的伤口,他站在阿弥门前站定,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抬手拍了拍门。
    “太虚?”
    阿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太虚欣喜的转身,“阿弥!”然后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面巴掌大小的铜镜,像个小孩炫耀自己珍贵的宝物一样,笑着说道:“看,阿弥,我做到了,这是给你的镜子,拿好!”
    上前几步,给太虚撑着伞,看着面前精致小巧的镜子,阿弥欢喜的接过,“怎么不带伞,或者用灵力抵御雨水?感冒了怎么办?”
    “感冒了有你啊!”太虚笑了笑说。
    “今天你真奇怪,格外的爱笑,平时可都是一本正经板着脸的。”阿弥打开门,让太虚先行一步进门,他则在门外收伞。
    “好看嘛?”太虚问。
    “好看!你啊,笑不笑都好看,但我喜欢你笑的样子。”阿弥背对着他关门,垂首带着些许温柔和羞涩说道。
    “怎么了?”背后突然被太虚拥抱住了,阿弥带着笑问,但他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连带着身体也微微发抖。
    “让我抱抱!好久没抱你了。”太虚下巴抵着阿弥的肩膀,气息低沉,缓缓地说。
    “好!”
    被太虚的拥抱勒得生疼,但他只是狠狠地咬着下唇,让自己变得跟平时一样,笑着说:“太虚,我,我想看看你!”
    “别看了!太丑了。”太虚的声音极度虚弱,缓缓的抬起手,运转法诀,用灵力侵入阿弥的脑海中,强制抹除了他的记忆。
    “对不起!”陷入昏迷前,阿弥隐隐听到了一个声音,那个声音很好听,也很熟悉,就像曾经的日日夜夜都伴随着这道声音一般。
    太虚将他轻柔的抱起,放在床上,眷念的吻了吻他的额头,便起身继续往外走去。
    两人再次成为了两条平行线,他们再未有过交集,只是出入酒楼客栈的时候,阿弥总能听到关于太虚真人的故事,故事的最后,他引爆了金丹,与那群觊觎他的宝物的修士,同归于尽。
    “你腰上挂着的这面小镜子真精致好看。”身旁的姑娘有些羡慕的问道,又带着一丝贪欲。
    阿弥不喜的皱了皱眉头,伸手握住,挡住她的视线说:“它叫太虚镜,于我,于我十分重要。”
    姑娘有些许遗憾的哦了一声,看着他忽然流下的眼泪,关心的问:“阿弥,你怎么哭了?”
    “风太大了,眼睛进了沙。”阿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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