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神国 第八十章 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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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冥府之国,地狱中无数的亡灵在这样神圣的光辉中变得平静下来,浑身的罪孽消散无踪。他们重新整理身上褴褛的衣衫,神情专注而从容,仿佛虔诚的圣徒,一步步走出苦刑之地,穿过叹息之墙,进入极乐的岛屿,等待天国的召唤。
“停止你鲁莽的举动吧,哈得斯,如果你不想毁掉整个冥界的话!”太阳神阿波罗在万丈金光中现出身形,对暴怒中的哈得斯说道,“您是一位正直的神明,这样的后果想必您也不愿承受!”
“福玻斯,假如你来到这儿是想维护你的情人就直说吧!世人都认为太阳神的胸怀一片坦荡,不屑于为自己的行为寻找任何借口,我希望在神的面前你仍然能够坚持自己的品质!”哈得斯大声说道。
“相信我,冥土的王者,我无意于侮辱您的尊严!无辜的灵魂不应当承受神明无妄的怒火,即便这些灵魂满身罪恶!让我们都平静下来,心平气和地谈一谈,神的世界不应当产生永恒的仇怨!”阿波罗英俊的脸上闪现温和的光泽,只是眼底残留着难以察觉的疲倦。
“收起你虚假的嘴脸吧,福玻斯,假如你以为我还会对你毫无保留地信任的话,那我就不得不怀疑你的智慧!”萨柏冷笑一声,心情却变得前所未有地开心,看见哈得斯恼怒的嘴脸,总算出了口恶气,“不过,我仍然愿意接受你的建议,无辜的灵魂不应当受到无妄之灾!”
“什么,可恶的家伙,将我的尊严恣意践踏之后就想溜吗!”哈得斯喘着粗气,无比恼怒地看着眼前的两位主神。
“你瞧,亲爱的福玻斯,不愿意罢战的不是我!作为一个热爱和平的神明,挑起争端可不是我所乐意见到的,假如我对和平与自由的维护让冥土的王者产生误会,那么我愿意道歉!”萨柏微微一笑,完全无视哈得斯铁青的脸色。
太阳神阿波罗看着眼前神采飞扬的少年,不由叹了口气。
“这也是众神之王的意愿,天知道两位主神毫无顾忌地大战会产生怎样的后果。实际上,就在刚才,大地发出可怕的颤抖,无边的大海也变得巨浪滔天,飓风肆掠。众神之王高高坐在金光闪闪的王座上,对神殿中恣意享乐的诸神说道:‘一股强大的力量引起了世界的震动,我需要你们前去查探震动的根源!’可是,谁会愿意放下手中的美酒,去做这样辛苦的差事呢?实际上众神对宙斯的命令视而不见,即便圆滑的赫尔墨斯也假装喝醉了酒倒在赫柏的怀里。于是,恼怒的天空之主对我说:‘福玻斯,最令我骄傲的孩子,这件事就拜托你了,我想你也需要借此机会散散心,阿尔忒弥斯的事情够你烦恼的了!’有谁能拒绝一个父亲的请求呢?于是,我将面临的一件无比烦恼的事情抛在脑后来到了这里。显然,我做了一个聪明的选择,否则你又会从我的视线中消失了!”最后一句话显然是对萨柏说的。
“但愿你烦恼的根源不是我!”萨柏冷笑一声,“那么你想对我说什么呢,如果你想获得我的原谅,那么你成功了,因为我早就不怨恨你了!时序女神说得对,我不应该强求你违背神的本性。福玻斯,你自由了!”
“为什么要说出这样可怕的话呢,难道你不知道它们就像宙斯手中的雷电,毫无怜悯地击中我胸膛中那颗火热的心,在我的心中留下难以抹平的伤口吗!”阿波罗尽管痛苦,但仍竭力使语气平静,“我不会强求你的承诺,亲爱的萨柏,我会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一切!”
“随你的便吧,福玻斯!”萨柏毫不在意地摇了摇手,“那么,我跟狄俄尼索斯也该走了,这个地方我可是呆够了!”
不等阿波罗回答,萨柏已经拉起了站在角落的狄俄尼索斯。
“你打算就这样离开吗?”哈得斯的声音无比低沉,“在你将我的领地变得一片狼藉之后!”
“住手吧,哈得斯,这是众神之王的命令!”阿波罗的语气也变得无比地严肃,“或者说,你愿意承受两位来自奥林匹斯主神的怒火?”
哈得斯看着阿波罗严肃的脸和他身后背的箭囊,狠狠咬了咬牙,对塞墨勒吼道:“滚吧,远离我的国度,回到你花心的情人身边吧!”
狄俄尼索斯听了勃然大怒,正要反唇相讥,可是,萨柏的手牢牢拉住了他的胳膊,轻笑一声:“可怜的家伙,如果再不让他发泄的话,我想他会疯的!仁慈些吧,亲爱的狄俄尼索斯,他毕竟是我们的长辈!”
狄俄尼索斯简直无话可说。
快要离开冥界的时候,萨柏在冥界的大门旁遇到了久未见面的阿多尼斯。狄俄尼索斯也对阿多尼斯的美貌感到万分惊讶,因为他从未想过一个人类也能生得如此美丽,那是属于神的荣耀!
见到萨柏向冥界的大门走来,阿多尼斯露出开心的笑容,上前热情地拥抱了萨柏。
“见到你真是太好了,我的朋友,美丽的生命之神!”阿多尼斯热情地说道。
“我也很高兴见到你,亲爱的阿多尼斯,你是专程在这里等我的吗?”萨柏问道。
“当然,你来到冥界就把这块死气沉沉的地域搅得乱七八糟,却将你的朋友忘在了脑后!”阿多尼斯抱怨道,“那从天而降的石头差点将我砸成肉酱,接着那无穷的雷电火焰又让我无处可逃,如果不是善良的珀耳塞福涅早就预见了这一天的到来,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恐怕我们早就伤痕累累了!”
“我很抱歉,真高兴你没事!”萨柏惊叹道,“那么,你们现在并不是居住在奢华的冥王城中吗?”
“天哪,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谁会乐意见到自己的情敌带着自己的妻子整天在眼前晃悠,实际上,哈得斯从那之后就从未对珀耳塞福涅说过一句话!”阿多尼斯大吃一惊。
“这么说,你爱上了珀耳塞福涅!”萨柏的语气肯定地说道。
“唉,尽管不愿意承认,但我不得不说,你说对了,我的朋友!珀耳塞福涅的善良与活泼让我痴迷不已!”阿多尼斯羞红了脸,小声说道。
“那可怜的阿弗洛蒂忒怎么办呢?”萨柏皱着眉头说道。
“不,不,亲爱的萨柏,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这样说并不是因为我不再爱她,实际上,阿弗洛蒂忒的美貌,优雅高贵的举止都深深吸引着我。可是,我也无法否认对珀耳塞福涅的爱!”阿多尼斯急忙辩解道。
“那么,你想让我做什么呢?”萨柏淡淡地问道。
“我想让你转告美丽的阿弗洛蒂忒,告诉她,我违背了对她的承诺!假如无法获得她的原谅,我愿意永远呆在黑暗的冥土,不再出现在温暖的大地上!”阿多尼斯发下誓言。
“可怜的阿弗洛蒂忒,但愿她能原谅你!”听了阿多尼斯的话,萨柏的脸色缓和了下来,心中默默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