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邪魔族之战 第五十七章 求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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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灵动”被人抢走以后,步虚的伤势一再加重,凌洛前前后后跑了几次都没有好转,不由得眉头深了又深。步虚是他接触最久的人了,如果这个人也要离自己而去,后果他不敢想象。“我君,如果你真的想救步虚只有一个办法?”一直痞痞的轩君雅也流露出了不安的神色。但他说出的话却令凌洛想跳起来踹他一脚。也许是凌洛的颜色过于灰色,轩君雅摸摸鼻子道:“不是我不是提,而是步虚自己不一定愿意去。”
“哪里?”一个让他宁愿放弃生命也不愿去求助的地方会是哪里呢?但这也太胡闹了,有什么比生命更珍贵呢。
“新月族有一位巫医,曾经是王宫御医。但自从新月溯夜死后,他就离开王宫归隐山林。”
“他能救步虚吗?”
“能,只是他不一定肯救。因为我们是十八妖魔使啊。”
“你刚才说步虚不一定愿意就是因为这一点吗?”
“当然不是,而是步虚不肯去。”
“吶,你说得我都糊涂了,到底怎么回事呀,居然还在卖关子?”寒瑾安不满的出声抗议。拐了半天弯,什么能救,又不愿救,他都搞不懂到底能不能救了。凌洛抬眼看了在座的妖魔使一眼,也微微有些困惑。几位熟知内情的妖魔使都拧眉不语。
凌洛只好将视线移向了紫衣。
“其实这是步虚的私事,原本不应该。但如今形势所逼,为了步虚好,还是去一趟比较好。那位巫医名叫新月朗夜,是新月玄夜的堂兄弟。他出生巫医世家,年少时便扬名邪魔族。当时王曾经想召他进宫,但被他拒绝了。直到后来我君登位,步虚慕名而来成为妖魔使。然后这位清高自傲的巫医自愿进宫成为御医。这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们曾经是恋人。”
曾经的恋人啊。凌洛叹息了一声,随即道:“既然是曾经的恋人,那就肯定不会见死不救了。我们还是试试吧。”
“怕只怕步虚不愿意。”
“那就趁他昏迷的时候去,不告诉他好了。我不希望你们中的任何人死在我前面。”
“这是命令吗?”轩君雅哑然的问道。
“不,是希望。”希望我所在乎的人不再受伤不再死去。只是如此。
趁着步虚昏迷,凌洛命泫然以及十五妖魔使秋雨、十六妖魔使古玉楠、十七妖魔使寒瑾安带着步虚前往新月族求医。一开始就没有打算遮遮掩掩,所以几人高调出行后,凌洛的心反而放了下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即使对自己再有所不满,想必也不会公然对十八妖魔使动手吧。
“在这个时候把妖魔使门调出王宫,会不会太冒险了。”紫衣有些忧虑的看着文雨。文雨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他何尝不知道,但是这并不能成为弃步虚生死于不顾的理由。他太了解凌洛了。“所以我才来找你。”
“找我?”紫衣有些诧异,自韦清沨淇死后,文雨就自动与他们疏远了,一来是他们的怨恨,二来是自己的愧疚。
“你知道轩雅君真正的能力吗?”其实他很想问轩雅君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如果可以,可不可以帮凌洛一把。至少让那边人先闭嘴。
“具我所知,轩雅君不仅掌管了王室军,同时也是王室暗卫统领。他手中有大约1000名暗探。这些人遍布整个大陆,我想不仅四大族长身边有,估计长老们身边也有。你知道我君为什么不喜欢轩雅君吗?因为他觉得轩雅君身上沾满了血腥。虽然这些血腥巩固了整个王室的地位。”紫衣淡淡的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只要轩雅君认可,谁都可以成为我君。只是很可惜,他没有认同凌洛。”
文雨当然明白这一点,否则在雪山上他为什么眼睁睁的看着凌洛死,甚至情愿跟他一起死。
“其实这不能怪轩雅君,因为从一个国家的利益来考虑,凌洛确实不适合成为邪魔族王。”
文雨没有说话,只是盯着紫衣,很久才道:“说不定凌洛也不愿意成为王,但为了有一个归宿,他只能坚持。”有家不能回,只能在异国他乡努力的生存,他懂凌洛的辛酸,也懂他的自暴自弃。
夜又深,没有了四大族长,王宫又恢复了原有的平和。沐炎依旧每日赏花,不提“灵动“的事,也不关心宫外的事,哪怕知道圣贤和神族已在邪魔族边界屯兵。当第一位神族使者来到王宫恳请邪魔族交还神族之王的时候,沐炎只是淡淡的看了使者一眼,说:你回去告诉飞语旋,那个王位我不在乎。说完就甩甩衣袖离开了。留下目瞪口呆的使者与凌洛大眼瞪小眼。为此凌洛只能安抚使者先离开,回去禀告飞语旋后再作打算。他不赶沐炎离去,同时也不希望沐炎呆在这里。这里的每一寸土地,哪怕一片花一棵草都有韦清沨烟的痕迹,这对沐炎是一种折磨。但如果他情愿留在这里抱着熟悉的味道来回味曾经的幸福,他也赞成。只是沐炎还是曾经的沐炎吗?
苍寒也未离开王宫,毕竟他也不知从何去寻找亚路的下落。但他借助凌洛的力量,与屯扎在边界的圣贤军取得了联系,让他们加强防备,防的自然不是凌洛,而是伽罗。不久,圣贤方面传回消息,纤然已经与飞语旋达成了协议,将统一战线,共同对抗可能出现的灾难。但也附了一句话,如果他情愿在外面玩,那就让他一次性玩个够,哪怕是看到他死了。
这句话说得很重,而且还是从那个小时候那么依恋凌洛的纤然口中说出。苍寒不知道是该说纤然太狠心了,还是该说自己太没有责任心了。一个女子都懂得的道理,他为何不懂。一个女子都可以放弃的感情纠葛,他一个男人为何要死缠着不放。只能说纤然不是他,体会不到爱上凌洛的滋味。因为如果凌洛死了,他肯定不会独活。哪怕抛弃一切,哪怕背负千载骂名。
水雾渺渺,白皙的脚裸伸出水面,似乎画了一个圈,又跌进了水中,溅起了涟漪,池边顿时传来了一阵闷哼。水中的人轻咦了一声,微微扬起了唇。
岸边的黑衣男子默默的抚着胸口,依旧站着不动。倒是他身旁的男子忍不住开口道:“你不是一心想要‘灵动’吗?”
水中的男子微微扬眉,斜眼看了不发一言的黑子男子一眼,冷笑:“我是想要,可是我最想要的是让凌洛自己送给我,而不是抢过来。”
“既然如此,那不是更好,凌洛会因为没有将‘灵动’交给你,而感到内疚,如果因为那个失踪了的‘灵动’你反而受到了伤害,那他不是更愧疚吗?”
“哦。”男子有些恍然的笑了起来,缓缓的自水中站了起来,水珠顺着白皙匀称的身体划落,立在一旁的灰衣男子立刻上前用浴巾裹住了他。男子任由他擦拭着身上的水珠,手指不停的缠绕这垂落胸前的长发,随后露出了一抹妖孽的笑容:“你说得没错,比起让他心甘情愿的送给我,让他内疚让他愧疚似乎更有意思。”
“那……”灰衣男子看了身旁的黑衣男子一眼,欲言又止。男子也随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道:“即便如此,我也不想原谅他。不过他倒是可以帮我做一件事。”
“但凭吩咐。”黑衣男子开口道,面无表情的脸上闪过一抹不安,但更多的还是一片死白。
“吶,那些老家伙活得太久了呢……”
少了争斗,王宫还是平和一如当初,梁恋菲没事的时候便会找凌洛下棋,这种黑白子相斗的游戏,他很喜欢,但和原亦苇下时总是赢,赢多了也觉得没意思,随后又找凌洛下,同样也一直赢。在一次偶然中碰到了躲在凌洛寝宫的苍寒,便拉着他下棋。在连输了三十次后,他总算明白自己的棋艺很烂,而之所以能赢原亦苇和凌洛,恐怕也是他们在放水吧。
“太过分了。”在今天八次输给苍寒后,梁恋菲暴走了,死死的瞪着苍寒手中的棋子:“我要和你换,我来下白子。”
“刚才你说黑子的运气比较好。”苍寒凉凉的开口。
“我是说我拿了黑子的话,你的运气就比较好。”
“额,好吧。”苍寒也不在与之相争。两人重新摆好棋子,刚落下一颗黑子,门便被重重的撞开了,凌洛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拉住苍寒便道:“我们马上出发。”说完拖着苍寒便走,丝毫不顾走廊上那些妖魔使看到苍寒后的惊诧表情。
“怎么回事?”被拖着走了几步,苍寒奇怪的问道。
“昨晚沐炎被人攻击了,伤势很重。宫内御医说没有办法,我们现在只能孤注一郑,马上带他去新月族。”
“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听夜归说昨晚有人偷偷进入沐炎的寝宫打算将其带走,但是后来被他发现了,在争斗中,沐炎被黑衣人打伤了。”
两人匆匆忙忙的寝宫,在前宫外,已有妖魔使备好了马车。文雨站在车外一脸的不赞成。看到凌洛拖着苍寒,后面更是跟着梁恋菲和原亦苇时,脸上的不赞成更加明显了:“我君,还是让妖魔使们去吧,太冒险了。”
“如果新月朗夜不肯救,难道看着沐炎死吗?”
“可是?”文雨愣了一下,但还是不死心,又将目光转向了苍寒:“你不反对?”
“因为我会保护凌洛。同样也会保护沐炎。”
文雨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转身又去准备马车了。
沐炎始终昏迷不醒,敞开的浴袍间依稀可以看见一道黑色的掌印,不时有血水渗出,染红了白色的衣袍。夜归原本打算同去,但他也受伤了,御医称他需要静养,不宜舟车劳顿。面对夜归担忧的视线,凌洛并不同情他也不喜欢他,因为谁也说不清夜归对沐炎到底抱着怎样一种心态,如果真的是关心,又怎么会将沐炎绑来邪魔族。其实对夜归和断天,他还是有怨恨,如果没有他,他不会连回头路都走不了。但在怨恨他们的同时,也更加的怨恨自己。比起没有受到惩罚的自己,似乎没有资格去要求他们为那些死去的人陪葬。更何况,沐炎曾经说过,他们是他对狄雅的最后留恋,如果那两个人也死了,他会怀疑狄雅是不是真的存在过,而他们又是否真的相爱过。因为这个原因,他一直没有对夜归和断天动手。